在牌坊的下面站着一羣穿着黑西裝,戴着黑墨鏡,留着寸板頭的老男人,烏壓壓的一片,保守估計至少有上千人。
他們的身上都爆發出強悍的氣勢,不由得引起玄清和的警覺,慢慢的站起身來,正要讓人去通知玄齊,眨眨眼卻看到人羣最前面的魯卓羣,原本忐忑的心這才緩緩的放回到肚腹中,看樣子來的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魯卓羣走在最前面,風雲二祖走在後面,正走着望着玄門正宗的牌匾,玄家也算是半個玄門衆人。原本對玄門正宗開宗立派沒有感覺的玄修們都不由得腳步暫緩。
人只有失去後纔會懂得珍惜,這幫瘋癲過一次的老祖們看着高聳的匾額,望着紛至沓來的賓客,還有一個個玄門子弟臉上的喜悅,忽然間他們居然感受到開宗立派時的血脈憤張。
風雲二祖率先停下腳步,雷雲先出口說:“我們就這樣空手上門,是不是失了禮數?更何況我等來此是有所求,今日又趕上玄門正宗這般緊要的大事,冒昧上門地區有失禮數。”
雷風也點頭說:“是的,不管怎麼說當年玄門正宗也算是玄門大派,雖然現在沒落,門下弟子都是一幫功法微末的阿貓阿狗,但今天重開山門,我們總要有些表示。”
李金剛用手頂了頂鼻頭上的墨鏡,而後伸手抓了抓腦門上短髮,無奈的說:“我等剛剛清醒,身上連根毛都沒有,除了這身衣服就剩下三支忘憂露,哪怕是有心送上賀禮也身無長物。”
這番話倒是大實話,全部的老祖們都連忙的點頭。跟隨老祖而來的門人們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要知道這是全部宗門的大集會,有的宗門與宗門間還有仇隙,這時遇到另一個宗門開山,送的賀禮都會慎之又慎,甚至還千挑萬選。如果太過隨意,不但不能顯出匠心獨具,還會被別的宗門比下去。沒有送賀禮的意義,反而還丟了次臉。所以全部的門人都明智的選擇閉嘴。
魯卓羣聽到身後的議論,不由得轉身說:“諸位老祖不許介懷,這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更何況諸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怎麼現在變得不那麼灑脫?”
“這不是灑脫不灑脫的問題,這是禮數不禮數的問題。”李金剛板着臉:“我等都是玄門修士,來到別的宗門內,看到別的宗門開宗立派,自然要有所表示。”可惜一文錢難道英雄漢,李金剛的臉上閃着尷尬,其他人的臉上甚至還有一分的羞愧。
魯卓羣也無可奈何,他只是來打醬油的,沒想到還是非纏身成了接待員,別看這一個個人畜無害和和氣氣的傢伙,其實一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鱷
來的路上李金剛遇到堵車,急躁的情況下愣是和一幫老傢伙們扛着大巴車下了高速公路,一口氣跑了百十里,穿過了長長的高速公路。好在周圍都是荒郊野嶺,要不然那可就成了轟動華夏的大新聞。
現在看着這幫老祖都鬧起情緒,魯卓羣可是驚恐萬分,生怕他們一時羞愧,做出焚琴煮鶴,不可思議的傻事。於是魯卓羣斟酌詞彙說:“常言有云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諸位老祖今日能親臨現場,本就是玄門正宗的榮幸,不管送什麼玄門正宗一定都會非常開心。”魯卓羣說着把手往旁邊一指:“既然諸位現在身處在俗世中,不如學着世俗中人,送給山門賀喜花籃。”
諸位老祖就看到旁邊賀喜的人手上抱着的花籃,花花綠綠的一堆很是喜慶,而且也非常好看。原本都有些尷尬的老祖們立刻借坡下驢,紛紛把頭點動說:“這個好,這個妙,我們都送這個東西。”
魯卓羣見諸位老祖同意送花籃,心中懸着的大石頭緩緩的落下來,在心中狂喊:“哥真是太機智了,居然能想到這套說辭並且把他們全都忽悠的同意了
李金剛一直都是這麼大氣:“小魯,這件事情我就交給你,我們這些老傢伙每人送兩個,你快點給置辦。”
“什麼?”喜笑顏開的魯卓羣,原本笑起來的臉頃刻間又僵起來:“每個人兩個?”一共有六百個老祖還有近乎四百個隨從,光大巴車就坐了四十多輛。每個人兩個花籃就需要兩千多個花籃,小小的城鎮怎麼可能買的到。
魯卓羣不由得又換了副笑臉說:“在我們這邊都是以集團或者公司的名義送上兩個,以個人名義送的還真沒有。”
李金剛伸手揉了揉下巴,看着魯卓羣一臉的爲難,最終沒有再堅持,把手一揮說:“你看着辦,我們先在一旁等等,現在空着手上門總是覺得不太好。
“立刻辦”魯卓羣不由自主的擦了擦腦袋上的汗水,生怕耽擱了讓老祖們再想起其他的事情來。把玄門的名號與門主的名字都統計好後,一頂頂的花籃被拿過來。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就在玄門老祖在一旁安歇的時候。人數龐然的風水師們,浩浩蕩蕩的穿過牌坊,木託穆拓路過老祖們身旁的時候,望着一幫黑西裝黑墨鏡,還在嘴巴里腹誹:“難道玄門正宗裡都是些這樣的貨色?”
宮本天葬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身軀甚至都不可抑制的顫抖,難道這是錯覺嗎?怎麼總有種猛虎在旁的感覺。
鹿一眼原本穩健的步伐也有點亂,一步不穩甚至差點還摔在地上,如果不是迪利斯伸手扶住了鹿一眼,恐怕國寶級的風水師就會摔在地上。
旺氏三兄弟都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相互望了一眼,原本十足的自信居然在頃刻間煙消雲散,他們甚至都開始打退堂鼓。
“哎”大家停在這裡大約三十秒後,鹿一眼長長嘆息一聲說:“既然已經來到這裡,我們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繼續往前走。”說着自顧的往前走去。只是原本雄赳赳的氣勢沒了,怎麼看都有點兒像上刑場。
殿堂級的相師們都意識到不對,下面的瀟湘市們卻沒意識到什麼,特別是仇恨滿胸的迪利斯,他一馬當先的衝在了前面,雙眼爍爍,怒火彷彿已經把他的兩個眼睛點燃,站在最高的臺階上,望着前面的玄羅賓,怒氣開聲的大吼:“玄老狗,快些出來受死。”
熙熙攘攘的山門內,別樣的喧囂處處都透着喜氣洋洋。隨着迪利斯的這一聲怒吼,彷彿正在播放的影片被按下暫停鍵,全部喧囂在這個瞬間都化爲虛無
玄羅賓呆了呆,而後木然的眨了眨眼睛,有些愕然的望向迪利斯,在記憶力仔細尋找一遍,纔想起對面的這個傢伙是誰,不由得眉頭皺起,衝着迪利斯揮了揮手說:“是你小子今天玄門正宗大喜,老夫不與你計較,快些閉上你的嘴巴別在這裡亂叫。”
“我就是要趁着玄門正宗開山立派的時候來。”迪利斯的雙眼紅的能夠滴出血來,怒氣開聲的說:“今天我們是來踢館的。”
“踢館?”這好似往平湖上丟下一顆大石頭,頃刻間浪花蕩漾,原本還不在意的人都瞪圓眼睛,裡面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就連等在一旁的玄門老祖們都伸長耳朵,瞪圓眼睛。李金剛更是託着下巴說:“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還能看到踢館的。”李金剛說着望向風雲二祖:“你們看一看,現在這樣像不像上古的萬法大會。”
“還真有點像。”雷雲也學着李金剛託着下巴,用吐槽的聲音說:“只是這幫人的修爲都太低,怎麼看都像是小孩子在過家家。”
雷雲從口袋裡拿出忘憂露,在手上搖了搖說:“兄弟們,看戲歸看戲,別忘記了吃藥,萬一犯了病,不但看不到熱鬧,反而還會攪亂玄門正宗的立派大會,如果是這樣那可就太不應該。”
老祖們都從善如流,覺得雷雲說的有道理,紛紛拿出忘憂露一飲而下。五分鐘的時間並不長,現在還在都在對峙雙方都沒動手,前戲估計還要一段時間
玄羅賓聽到踢館兩個字,原本還潮紅的臉蛋,頃刻間變成黝黑色,從鼻頭裡噴出一聲冷哼,怒衝衝的說:“你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時間,居然敢說這樣的廢話,你信不信老夫現在就收拾你……”
玄羅賓明白在這個時候就要快刀斬亂麻,不能拖延時間,如果就這樣放任下去,只能把開山的喜氣攪合的全都散去。在玄羅賓的眼中迪利斯就是個癩蛤蟆,跳出來不傷人純粹就是在噁心人。
“小的們,拿起棍棒來,把這幫傢伙亂棍……”玄羅賓正要往下說的時候,忽然間看到迪利斯身後的人,那個人居然是鹿一眼仔細回憶關乎鹿一眼的事蹟,玄羅賓原本緊皺的眉頭現在變得更加緊皺。
順着鹿一眼的身邊往後望,又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宮本天葬,還有長得近乎相同,同樣黝黑,同樣陰鷙的旺氏三兄弟。玄羅賓的身軀一抖,這一下發現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想象,一下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