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四,唐儉帶着大隊人馬,風塵僕僕趕到洛陽城外,增援李建成和李世民,兩人見着唐儉,都是一驚,只不過李建成是驚喜,李世民是驚訝。
簡單寒暄過後,李建成即提議次日攻打洛陽城,李世民沉吟着沒作聲。
李元霸聽得面有喜色,“好啊好啊,交給我交給我,終於有仗打了。”偷眼見李世民面沉似水,頓時噤聲,沒敢再講。
李建成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一早,由四弟打前鋒,我帶騰甲部隊扶雲梯攻城,二弟負責坐鎮中軍指揮。”
李世民皺眉說道:“大哥,你是東宮太子,不方便冒險的,還是讓我攻城妥當些。”
李建成不置可否的笑,淡淡說道:“不用。”
李元霸眨巴眨巴大花眼睛,突然笑出來,“我知道了,大哥是怕二哥搶了他的頭功,所以爭着攻城,對不對?”
李世民聽得面色一沉,“四弟,不可胡言亂語。”
李建成卻笑,“隨你怎麼想。”
午夜十分,新月如刀,寒光閃爍,劉文靜的密函從長安千里送到李世民大帳。
劉文靜在密函中寫道:皇太子的僚佐徐靖,不知道用了什麼方式,湊足了人馬和糧草,交給唐儉帶過洛陽,孔慈爲了阻止唐儉,在他行出洛陽時候,私下帶人尾隨狙擊,但是失手被擒,由徐靖囚禁在東宮殿的某處,徐靖更放出風聲,稱說是要迎娶孔慈,一等皇太子平定洛陽回長安,即會請他出面,賜成兩人的婚姻,對此孔慈沒有任何迴應,事實上,自從那天夜間他出城之後,就再沒有任何消息,我私下派了好幾路人馬,試圖潛入東宮殿,搜索其人,但人甫自進入東宮殿,即失去聯絡,懷疑是被除掉了。
在密函的末尾,劉文靜推斷道:照現在情形看來,洛陽一局,因爲孔慈下落不明,似乎是註定要輸給皇太子的了,請秦王殿下審時度勢,順應時局,暫不要露出鋒芒。
這話的意思,也即是在暗示李世民,放棄羅之前圈定的洛陽十八文官武將。
李世民沒作聲,沉吟片刻,燒燬密函,隨即差跟前的親兵衛,悄悄請了李元霸來,將內容簡要複述給他聽。李元霸吃驚得瞪大了眼,“二哥的意思,師父是女子?”
李世民滿腦子想着要放棄洛陽資源的事,倒忘記這一點了,聽李元霸提起,也是有些吃驚,“貌似是這樣的了,”他想了想,“不過也說不好,畢竟劉文靜只是說,徐靖聲稱要迎娶孔師父,但孔師父並沒有迴應。”
李元霸心頭大石這才落下,“是了,師父怎麼可能是女子,徐靖變態,喜歡男人。”話是這麼說,卻又滿心不是滋味的莫名失落,頓了頓,忍不住又開口,“不過,說起來,師父的長相,確實是稍顯陰柔,另外,他還從來不讓人碰他身體,說他是女人,也是有些痕跡,他要是女人……”
李世民似笑非笑,“又如何?”
李元霸突然漲紅了臉,沒吱聲。
李世民看得發笑,眼中波光閃動,左右權衡,雖然放棄洛陽資源是必然的了,但也決計不能讓李建成輕易揀了便宜,他沉吟片刻,笑着說道:“四弟,你想不想知道,孔師父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李元霸兩眼放光,“想。”
李世民笑道:“那就趕緊回長安,找他出來問個究竟。”
李元霸愁眉苦臉說道:“我倒是想,可是洛陽城不破,我們都沒得走啊。”
李世民含笑說道:“所以要儘快破了洛陽城,明天攻城你務必要盡全力,破城之後,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直奔洛陽王府,將那裡雲集的所有文官武將悉數都屠宰了。”
李元霸愣住了,“可是之前二哥不是告訴我,城裡的文官武將,一個也不能打死麼?怎麼現在又要全部屠宰?”
李世民笑容不改,“之前是打算將這些人收來我自己用,但是現在時間不夠,只得將他們都屠宰了,省得落在別人手裡。”
李元霸哦了聲。
李世民又說道:“總之一句話,這些人留着,就是禍害,非殺不可,殺了之後,我們就可以回長安了,”他似笑非笑看着李元霸,“難道你不想早些見到孔師父?”
李元霸聽得精神一振,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李世民略感安心,卻又惻然,就在明天,洛陽城將會因爲自己這一番話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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