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湯大力點頭,“對的,”又居中介紹,“他的名字叫做徐堯,是孔師父以前的朋友,”又對徐堯說道,“大木哥,這位就是秦王殿下,旁邊是納言劉文靜劉大人。”
李世民拱手給徐堯見禮,“徐先生,是從哪裡來長安的?”
徐堯沉吟了陣,說道:“相州。”
李世民心念一動,試探問道:“儲衛營?”
徐堯微微一震,沉吟着沒作聲,良久吐出兩個字:“不是。”
李世民輕聲的笑,眼中波光流轉,在掃到徐堯用來捆綁李元霸手足的繩索結成的活釦時候,閃現一絲驚喜光華,卻又含笑不語。
可憐的小圓臉蛋李元霸此時已經憋得滿臉通紅,連開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趴在地上,眼淚汪汪的看着李世民,口中嗚嗚的像小狗兒叫。
李世民憐惜看着他,對徐堯說道:“徐先生今天來我秦王府,真是使得我這簡陋府第蓬篳生輝,我家四弟莽撞又不懂事,期間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請先生多多包涵,”他掃了李元霸背後的活釦一眼,“我以前聽孔師父說,用鎖龍扣捆人,超過一柱香功夫,就會折斷人的筋骨,不知道是有的還是沒有的?”
李元霸拼命的點頭,聲若蚊蚋的說道:“有的,有的。乎快要哭出來了。
徐堯卻笑,看起來莫名的有些蒼涼,“孔慈告訴你說這個叫做鎖龍扣?”
“對。”
徐堯沒做聲,良久嘆了口氣,“這個不叫鎖龍扣。”
李世民笑道:“那叫什麼?”徐堯沒蹲下身子,替李元霸解開繩索,輕輕放開他四肢,“你小心像烏龜一樣划動四肢,使得全身血氣活絡之後,再站起身,以免跌倒。”
李元霸有氣無力的瞪了他一眼,依言划動手足,像是在游水一樣,疏解淤積的經脈裡邊的血氣,覺得四肢有知覺了,這才撐着旁邊的兵器架子,慢慢的爬起來,坐在凳子上,遠遠的躲着徐堯,小聲說道:“我以後再也不挑戰你了,你可比孔師父心狠多了,出手就把人往死裡整。”
徐堯聽得發笑,但那笑容之中卻依稀閃爍淚光,“是,我確實比她心狠,你不知道麼,我是壞人啊。”
劉文靜和李掃黃都笑出聲來,覺得這年輕人真是古怪又有趣。
李世民卻想着先前的問題,執着問道:“徐先生,你還沒有回答我,那活釦假如不是叫做鎖龍扣,那是叫什麼?”
徐堯清淡的笑,“叫豬蹄扣,顧名思義,就是用來鎖豬蹄的。”
李元霸瞪大了眼,小嘴巴張得能塞進一隻駝鳥蛋,“什麼?豬蹄扣?”
徐堯點頭,“對,豬蹄扣。”
“可是孔師父明明說,那叫鎖龍扣來的。”
劉文靜笑着插了一句,“衛王,你還不明白麼,這是孔慈做的人情,他不忍你難堪,所以改了稱呼。”
李掃黃和花生湯卻笑得咕嘟咕嘟的,“豬蹄扣,我的天。”
李元霸氣得滿臉通紅,“不準笑!”
兩人極力忍耐,但是笑意終究還是沒關住,從眼角眉梢迸射出來。
徐堯沒笑,他心中蒼涼之極,以前的孔慈是多麼的驕傲,連收他一柄圓月刀片,都要他費盡力氣找諸多借口,現在居然也學會逢迎權貴,這十一年間她究竟吃了多少苦,竟使得他那一身傲骨,被磨損殆盡?
他極力想要隱忍自己眼中的熱淚,但到底是沒忍住,就那麼爭先恐後的滾落,滴滴落進腳下的塵埃。
衆人見徐堯突然哭得那樣傷痛,都愣住了,面面相覷的都沒作聲,良久還是李世民打破沉默,“不知道徐先生今次過秦王府,是爲什麼事?”
徐堯擦乾臉上熱淚,平靜說道:“我想請秦王出面,去東宮殿幫我傳句話,給徐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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