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開山尺的秘密被費埃猜出來,但嵐恆斷斷沒有承認的可能,緊握着開山尺說:“你想毀我的尺,我想要你的命,那就看看是我先殺死你還是你先毀壞我的尺,殺!”
嵐恆率先衝上去,果敢的動作完全超出費埃的預料。等他反應過來時,嵐恆已經像閃電一樣衝到他跟前,一尺向着他的心臟劈去。
不過費埃的實力終究在嵐恆之上,就算反應晚了,也能雙腳離地踢向開山尺,整個人在半空中翻個跟斗向嵐恆撞去。
嵐恆被尺子拉得上半身後仰,費埃的拳頭又接着打了過來,他根本沒有躲避的空間。無奈之下,他也跟着起腳踢到費埃的胸口上,然後接着費埃這一拳的攻擊力閃電般後退。
不得不說,費埃的拳頭殺傷力雖然驚人,但也不是無堅不摧的。因爲嵐恆的踢腳和開山尺的劈砍力量讓他浪費九成九以上的力道,他這一拳只是讓嵐恆微微生疼而已。
嵐恆抓住這機會諷刺道:“我還以爲隱劍門的高手有多麼厲害呢,原來也不過如此,接招!”
在說話的同時,嵐恆也沒停下手中的動作,“接招”兩個字喊出來時,一道紅光已經像破空的流星一樣飛向費埃。
費埃大吃一驚,哪裡還顧得着回答嵐恆,身子輕輕一伏就趴到地上躲開紅光。可費埃剛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嵐恆又劈出一尺,就算費埃趴在地上也完全能將他削成兩半。
費埃左手在地上用力一拍,留下一個清晰明顯的掌印,然後衝上半空。落空的血光砍在地上,立刻劈出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彷彿將大地給砍開。
費埃倒吸一口涼氣,但表面上依然死鴨子嘴硬道:“雕蟲小技,不過如此,我倒要看看你的血還夠用多少次,殺!”
驚險的戰鬥再次展開,對一般的修煉者來說,強橫的修爲讓他們有了強大的生命力,戰鬥一兩個時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對嵐恆和費埃來說,他們的身體都無法承受對方的全力一擊,所以這戰鬥也是一場另類的戰鬥。
他們一邊攻擊,一邊躲避,誰也無法殺死誰,但落空的攻擊卻把四周的東西破壞得不行,大街兩邊的房屋都已經倒塌,就連玄劍門的宮殿也沒有幸免。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就是玄劍門弟子和玄霄城的老百姓都已經離開,不會有任何人被他們失手殺掉。
“轟!”
“砰!”
這場戰鬥又持續了十多分鐘,嵐恆和費埃都已經氣喘呼呼,汗如雨下。嵐恆把開山尺當柺杖用,駐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何必呢?大家這樣費勁兒地打有什麼意思呢?反正也分不出勝負,不如我們都退兵,以後再機會再打一場?其實等你的傷治好,這對你有好處啊。”
“放屁!”
費埃完全把嵐恆的話當成屁話,破口大罵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小子的底細,你年紀輕輕就修煉到這地步,再給你時間修煉下去還得了?你當我是白癡嗎?我靠!今天誰也別想走,要不你留下那什麼開山尺!”
其實費埃並不單單是害怕嵐恆的成長速度,而是害怕他來陰的。要知道,費埃唯一能傷到嵐恆的只有拳頭,屬於近戰攻擊。而嵐恆使用的天羅地網則是超遠程攻擊,如果嵐恆等他跑遠了再來這麼一招,他十條命也不夠死。
嵐恆不知道他的擔心,聽了他的大罵聲後反而有些得意,說:“多謝誇張,我的成長速度雖然是快了點,但你也不用害怕到這個地步的,我只是快要突破而已。”
“砰!”
下一秒,費埃直接衝上前,勢大力沉的一拳瞄準嵐恆的開山尺打來。嵐恆認真看去,即使在白天的陽光下也能看到費埃的拳頭在發光。這一拳要是真的打中,也不知道會有多麼嚴重的後果。
嵐恆不敢怠慢,雙腳蹬地連連後退,同時調動尺內的力量,準備給費埃來一招狠的。但不管他避得有多快,費埃始終能如影隨形追上來,拳頭更是始終不離開山尺。就在嵐恆想着要不要用開山尺攻擊時,費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抖出一把利劍,再將全身的玄氣都聚集在劍上,狠狠地斬向開山尺。
原來這傢伙已經在衣袖裡藏着一把劍,就等機會用出來。
嵐恆嚇得心臟都差點漏跳幾拍,當即催動開山尺內的血光。只是他還沒有真正用力,饕餮突然在他心中吼道:“退!快退!扔掉開山尺!”
“什麼?爲什麼要退?”
嵐恆很不理解,不過以他對饕餮的瞭解,自然是知道饕餮這樣做肯定有他的原因。所以腦中雖然還有疑問,嵐恆的身體卻是很誠實地躲避開來。
遠離開山尺大概五六米後,嵐恆正想停下來問個清楚,饕餮卻再次催促道:“退!再退!不想死就有多遠跑多遠!”
嵐恆再次逃出上百米遠,然後將玄氣聚集到的眼睛上,這纔看清費埃做的事情,也知道饕餮讓他逃跑的原因。
在嵐恆丟棄開山尺逃跑的同時,費埃的劍狠狠斬在開山尺上,將堅硬的尺子砍出一個拇指寬的缺口。等到劍上的玄氣爆發開來,這缺口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脹,很快就變成巴掌大,最後更是將開山尺劈成兩半。
嵐恆心中一痛,腦中突然出現那個無名老人的身影。
老人將伴隨自己一生的兵器交代的嵐恆手中,就是希望嵐恆能讓它重新發揮自己的功用。誰知道開山尺的超強威力纔剛剛被嵐恆開發一點點,這尺就毀掉了,他拿什麼去面對九泉之下的老人?
就在嵐恆心痛、憤怒、難過時,饕餮適時安慰道:“不要難過了,生死有命,也許這就是開山尺的命運。不過就算毀掉,它也不是白白被毀的……”
“轟!”
饕餮的話纔剛剛說完,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就從玄劍門的方向傳來,不,現在應該說費埃所站的地方了。正如饕餮所說,開山尺雖然被毀,但它尺身內的力量並沒有白白流失,而是在折斷的剎那爆炸開來。
費埃站在斷掉的開山尺旁,本來還高興得哈哈大笑。看到開山尺在發光之後,他也只是眨了眨好奇的眼睛,然後就被爆炸的火焰吞沒,只剩下一聲臨終前的鏡湖在半空中迴盪——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可惜就連這僅存的一聲怒吼,也在半秒鐘後被爆炸聲吞沒,縱橫隱劍門一生的費埃到頭來居然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就連佩劍也化作肉眼難見的鐵屑。
嵐恆的嘴角抽搐一下,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了?
難過?愧疚?不安?
爲了開山尺,他確實有一些。但想到隱劍門數千人都已經間接或者直接死在自己手中,他又挺高興的,當即大笑道:“也罷!也罷!就讓開山尺到地上陪伴它原本的主人吧,如果老先生知道他的兵器爲自己報了大仇,相信他會感到欣慰的。”
說完,嵐恆直接跌坐在地上,再也沒有動彈的力氣。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再也支撐不下去。躺在滿是血水的地上,他半眯着眼睛嘀咕道:“罷了,先休息一下,應該不會再有人出來殺我了吧?”
“沙沙沙……”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某個方向傳來,迴盪在滿是血腥味的空氣中,氣氛很詭異。可嵐恆已經累得昏睡過去,根本聽不到這些聲音了。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當嵐恆再次睜開眼睛時,出現在他眼前的不是蔚藍的天空,也不是血紅色的大地,甚至連空氣中瀰漫着的血腥味都不見了。
這變化讓嵐恆心中一驚,下意識摸向身旁,想拿起自己的兵器。只是直到他的手伸出去,他纔想起開山尺已經摺斷,甚至爆炸成碎片將費埃殺死。
當然了,雖然嵐恆摸不到開山尺,但他還是找到其他東西的。
這是一件軟軟的,暖暖的,還有些彈性的東西,摸起來很舒服。嵐恆轉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摸到的居然是一個女孩子的大腿……
這女孩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打扮有些樸素,臉蛋紅紅的——當然,這是羞紅的。她低聲抗議道:“你的手……可以拿開了沒?”
“呃,拿開了!”
嵐恆迅速反應過來,右手就像觸了電一樣縮回去,同時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爲什麼我會在這?我記得我在街上睡過去的啊。”
女孩翻個白眼,自然知道嵐恆在轉移話題。但她也不想繼續剛纔那尷尬的話題,所以乖巧地說:“我叫蔣嵐,是玄霄城的人,我父親見你救了我們,就把你帶回來了,你感覺還好吧?”
嵐恆認真感應一下身體情況,點了點頭說:“還好,不過我睡過去多久了?外面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嵐恆知道自己暈過去多半是因爲念力、玄氣都消耗得太過驚人,恢復一下就好。但隱劍門在這慘重如此慘重的損失,沒點反應實在說不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