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佈陣材料的過程暫且不提,反正以嵐恆的速度,要飛回長源城買材料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前後又是兩天過去,嵐恆在原本那坑洞的外面又佈置了一個陣法,然後拿着啓動陣法的玉石遙望向南方,目光彷彿可以穿透重重密林,看到古林深處的舒元。
劉善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爲即將到來的戰鬥緊張不已,捂着心臟說:“雖然不想承認,但很無奈……當天和舒元生死一戰後,那傢伙在我心中留下很大的陰影。要是讓我自己一個人出手,我可能連面對它的勇氣都沒有……嵐恆,你怎麼還不開啓陣法。”
李鬆對舒元也有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不斷做着深呼吸說:“我敗在舒元手中兩次,這種心情比你還要強烈百倍。可如果想要洗刷恥辱,這是我們唯一的辦法,難道你想揹負這樣的恥辱一輩子?嵐恆,不要發愣了,趕緊啓動陣法啊。”
出乎李鬆和劉善的預料,嵐恆笑着搖搖頭,說:“不!現在還不是啓動陣法的時候,看我的。”
說着,嵐恆腳踩虛空緩緩漂浮起來,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撐住他的腳。一直飛到十多米高的半空,嵐恆才大聲喝道:“舒元你個縮頭烏龜!老子的實力又突破了,我不信今天還會敗在你手中,你有本事就和我再戰一場。記住!不要像上次那樣用印記來糊弄人,不想死在我們手中就現出真身!”
地面上,李鬆的心臟直接提到嗓子眼,全身的肌肉也繃得緊緊的,說:“嵐恆這小子瘋了嗎?他根本不知道舒元的本體有多麼強大,要是那傢伙的速度快到連我們啓動陣法都來不及,那我們三個豈不是死定了?”
劉善的臉色也有些蒼白,兩手抓着腰帶,掌心全是汗水,說:“我當然知道,可我們總不能怯戰吧?是男人就拿出點勇氣,別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兒們一樣膽小。”
“轟!”
突然間,一道流線體的凝練光束就像離弦之箭一樣激射過來,沿途的樹木只要接近光束百丈範圍內,就絕對會被光束外溢出來的力量化爲虛無。不是震碎,也不是震成肉眼難見的小細末,而是真真正正地變成虛無,從此消失。
嵐恆在高空中看到這光束的威力,不禁嚇了一大跳,想道:“好可怕的威力,這攻擊要是打在我身上,估計我要瞬間粉身碎骨,趕緊撤吧!”
在心裡想着的同時,嵐恆動作一點都不慢,迅速降落回地面上。
劉善和李鬆看到這攻擊的威力,對舒元的實力之強有了一個更深層次的認識,不斷催促嵐恆啓動陣法。面對這樣的攻擊,他們真連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可嵐恆就像活膩歪了,即使在這樣的生死威脅下也巋然不動,笑着說:“不急,等舒元的真身來了也不遲。”
說着,嵐恆還猛地爆發玄氣,一道絢麗的光束就像燈塔一樣直衝霄漢,給舒元引路。當然了,這樣的光束只是很普通的引路光,並沒有破壞力。
劉善見嵐恆這麼囂張,小心臟都差點嚇癱,顫聲說道:“嵐恆,你不覺得我們太囂張了嗎?我也知道今天要面對舒元,也知道引它過來是勢在必行的事,可這樣囂張真的好嗎?”
李鬆好歹也是目前虎族的最強者,面對這事的時候倒是硬氣很多,咬着牙說:“來吧,就讓我再和那傢伙一戰,戰一次不行就戰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我遲早有一天能幹掉那傢伙!反正有嵐恆這高個子在這頂着,我們就算輸了也死不了。”
一開始見李鬆說得豪邁,嵐恆還挺佩服它的,可聽到後面的話,嵐恆真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心裡暗罵道:“你虎大爺的。”
劉善想到自己剛纔怕得不行,而李鬆卻裝硬氣,臉上可有些掛不住了。就在他想找個臺階給自己下時,他眼角的餘光看到李鬆兩腿在打顫,不禁心頭一鬆,說:“李鬆,你別裝了,你腳上的動作已經完美出賣了你。”
“來了!”
就在這時,嵐恆突然大喝一聲,將劉善和李鬆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他們擡頭望向高空,立刻看到舒元騰空而來,速度簡直比閃電還要誇張。更爲誇張的是,舒元的兩手高舉向天,掌心之上出現一個高度超過五百米的巨大獅子頭,這獅子頭光看體積,就知道爆炸時的威力不會差到哪裡去了。
劉善的下巴險些掉到地上,甚至忘記了恐懼,說:“我滴親孃啊!”
李鬆直接跌坐在地上,結結巴巴地說:“我的蝴蝶……不對,我虎爹啊,嚇死個虎了!”
嵐恆沒管這兩個慫貨,第一時間將玉石按在陣眼上,大喝道:“陣法!啓!”
“噗通!”
在陣法啓動的剎那,舒元似乎一下子失去全部功力,掌心的特大號獅子頭瞬間消失;就連他本人,也搖晃一下就墜落下來。
但讓嵐恆等人失望的是,舒元就算失去一身強橫的功力也穩穩當當地降落到地上,似乎完全不受影響。在嵐恆的眼中,這舒元長着犀牛的腦袋,人類的身體,看上去和當初的犀牛獸修差不多,但動作明顯靈活很多。
它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握着拳頭感受一番,說:“玄氣無法使用?看來這地方有些詭異,是因爲你剛纔喊的什麼陣法嗎?那我就破壞它!”
說着,舒元直接衝向陣眼的玉石。
嵐恆並沒有去阻止,而是反常地拖着劉善、李鬆的手撤退。
李鬆皺着眉頭,似乎非常困惑地說:“奇怪了,猩猩一脈的獸族不是已經被我們給斬盡殺絕嗎?爲什麼還會再次出現,而且還是舒元這個級別高手?太奇怪了。”
劉善大吃一驚,就像見了鬼一樣看向李鬆,問:“李鬆,你說你看到的舒元是一頭猩猩?可我看到的怎麼是一條鱷餘?這是怎麼回事?對了,嵐恆,你看到的是什麼?”
劉善和李鬆察覺情況有異,不約而同地看向嵐恆。
嵐恆的心裡就像有無數細線纏繞在一起,完全搞不清頭緒,說:“你們怎麼說得這麼恐怖?我看到的它是犀牛。對了,李鬆你說上次我們已經將猩猩一族的族人都斬盡殺絕?那這次有獸修想進攻人類城鎮,其中就有猩猩有怎麼解釋?我突然覺得我們掉進一張大網裡,這其中的問題實在太多了。”
在嵐恆等三人匆匆交談時,舒元已經靠近陣眼,幾乎要將玉石給拿出來。
眼看着舒元的手離玉石越來越近,劉善嚥下一口唾液,揪心地說:“舒元樣子的問題待會兒再研究,我只想問清楚一件事,嵐恆,你剛纔爲什麼要帶我們離開?如果真被舒元解除陣法,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李鬆同樣忐忑地附和道:“對,嵐恆你太魯莽了,可惜現在要阻止也已經來不及。”
“轟!”
面對劉善和李鬆的質問,嵐恆並沒有反駁。因爲隨着它離玉石越來越近,它收到的阻力也越來越大。當它的手離玉石只剩下一個手指那麼粗時,嵐恆同時用力一跺腳,喝道:“爆!”
“爆”字出口,一道道絢麗的光芒頓時激射而出,就像無數利劍一樣射在舒元的身上。舒元驚呼一聲,立刻倒飛了出去。
劉善愣了一愣,不解地問:“嵐恆,你這是……”
嵐恆笑着解釋道:“我嵐恆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既然我這樣做肯定有我的原因。在佈置陣法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這個可能性,所以早就利用天地之力佈下禁制,只有知道訣竅的人才能拿起玉石。也就是說,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我。我們上吧,是時候收拾這傢伙了。”
劉善和李鬆見陣法真能壓制舒元,立馬就信心爆棚地衝上去,準備痛打落水狗。可他們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舒元剛纔發出的不是慘叫聲,而是驚呼聲。
慘叫和驚呼聽起來似乎差不多,但背後代表的含義實在是天差地別。
“砰!”
“砰砰!”
舒元兩手就像鞭子一樣甩動起來,正好打在劉善和李鬆的肚子上。下一秒,這兩個傢伙以前衝速度的兩倍倒飛回來,立刻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暈死過去。
嵐恆的嘴角狠狠抽搐一下,滿頭大汗地想:“我問候你全家,你這傢伙還是人嗎?玄氣都被陣法給壓制了,你居然還能強到這地步,你這怪物,我詛咒你遭天打雷劈!”
舒元輕蔑一笑,緩緩走上前說:“你似乎很驚訝,是想不到我居然能用身體力量秒殺它們嗎?要不要我給你解答一下?”
嵐恆心中一動,頗爲懷疑地說:“你有這麼好人?”
“好人不好人要看從哪個角度去看,又或者說,我從來都不是人。你叫嵐恆對嗎?如果我說,我這身體是由無數獸修的身體凝聚而成,你信嗎?”
“什麼!?”
“砰!”
就在這剎那間,舒元突然發難,以驚人的速度衝過來,拳頭眼看就要打在嵐恆的面門上。如果劉善肚子被打一拳就空吐白沫,那實力和劉善差不多的嵐恆用面門硬接一拳,後果又會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