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林不由地皺起眉頭,葉詩語的心思,他也是在十年前纔有點明白。
那時霍林正好幫助了一對兄妹不被惡霸欺凌,那對兄妹非常感激,邀請霍林家中做客,霍林卻之不恭。
這對兄妹,哥哥叫陳了,妹妹叫陳韻,二人小的時候,父母就已經在戰亂中死去,相依爲命。長大後,妹妹亭亭玉立,出水芙蓉,引得鄉中惡霸垂涎,要取之爲妾。
這惡霸臭名昭著,父老鄉親避之不及。
陳了,陳韻自然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那惡霸便要強娶,陳韻不從,以死相逼,那惡霸便命人抓住陳了,威脅道:“你要敢死,我現在就殺了你哥哥,讓你們兄妹一同去陰曹地府。”說着,他便讓人先打斷陳了的一條腿。
陳韻嚇得再也沒有底氣,她不忍這個含辛茹苦一手帶大自己的哥哥慘死,最終放下手中剪刀認命。
那惡霸開心的一腳踹開陳了,抱起陳韻,向這對兄妹的房間走去,打算就地洞房。
這時霍林正巧路過,瞧見此處人羣圍觀,同情談論,得知緣由,當即出手相救。
那惡霸也害死了不少人,霍林將他和三個臭名昭著的小弟一同冰封雕像,丟在鄉中一棵大樹前,到現在還在被父老鄉親們唾棄,讓惡人引以爲戒。
霍林瞭解了這對兄妹的身世,同情之餘也十分羨慕他們之間的感情,不由感嘆自己也好久沒見過詩語妹子了。
陳韻問:“霍大哥也有個妹妹嗎?”
霍林點點頭,向陳了,陳韻也敘述了自己的身世,如何認識葉詩語,二人經歷的種種,以及最後的告別。
霍林道:“沒想到這一別就是十年,我也該是時候回去看看她了。”
陳韻聽後,心裡有些失望道:“霍大哥,你把葉姐姐當作妹妹,可人家未必是把你做哥哥看待,你回去後可別辜負了人家。”
霍林道:“什麼意思?”
陳韻那時只有十五六歲和當年的葉詩語一樣大,這個年紀的少女,情竇初開,陳韻即得知霍林和葉詩語之間的故事,自然也看出葉詩語對霍林的情分。她雖不捨霍林的離去,卻也是心地善良的女孩,更明白自己和霍林的相遇,只是彼此的過客,於是細心講解葉詩語對他的情分。
霍林聽後,沉默了下來,十年的時間,讓他的思想成熟不少,現在經陳韻這麼一點,他似乎終於明白離別前葉詩語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了。
霍林留下了一些錢財,告別陳氏兄妹後,左思右想,該不該回去,他瞧了一眼朱穎所在的方向,心想:“十年了,或許詩語已經忘了我,另嫁他人了吧!”心裡始終放不下朱穎,更不知該如何面對葉詩語。
直到七裡坡一戰,霍林知聞葉詩語還在等自己,心中慚愧,便來到這。
霍林瞧着趴在葉凡懷裡哭泣的葉詩語,說道:“我明白詩語對我的情意,但我心裡…真的沒有想過這些……”
王幸樹忽然一拳打在霍林的臉上,怒道:“你還敢說這種話,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正預而在上。
葉詩語急道:“王師哥,你別打他了,讓他走吧!”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心中不敢再有希望。
王幸樹道:“不行,我今天一點定要替你討個說法,要麼他娶你爲妻,要麼他就把命還回來。”
“王師哥,你讓他走吧。”葉凡冷冷地看了一眼霍林,道:“這事怪不得他,怪只怪咱們妹子愛錯了人。”
王幸樹道:“葉師弟,怎麼連你也幫他說話,小師妹等了他二十年,浪費了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這口氣你怎麼能咽的下去?”
葉凡道:“你現在就算殺了他也無濟於事,何況…這是詩語的意思,你也不想她再爲這個男人傷心了吧!”摸了摸葉詩語的頭,無可奈何道:“過了這一關就好了。”
王幸樹神情有些抽搐,他明白葉詩語對霍林的感情,自己若真殺了霍林,小師妹一定疼不欲生,甚至還會自尋短見記恨自己,何況真打起來,自己也不是霍林的對手,冷冷的瞧向霍林道:“還不滾?”
霍林瞧着葉詩語趴在葉凡的懷裡不停的哭泣,心痛,難受至極,眼眶溼潤,剛想說些什麼,又聽王幸樹喝道,“滾!”看起來有些委屈的樣子,把話嚥了下去,可剛轉身沒走幾步,便聽葉凡連叫了幾聲“詩語”而葉詩語的哭聲已經沒有了,她見霍林真的忍心離自己而去,一時情緒過激,哭暈了過去。
葉凡急忙檢查了下情況,見無大礙,抱起葉詩語向房屋走去,讓王幸樹去叫莊裡的大夫。
霍林見此擔心至極,他想跟進去,但也明白自己不能進去。他甚至在想是不是應該接受葉詩語的情意,重新開始。可想了整整一夜,心裡卻始終放不下朱穎,也無法逾越對葉詩語的兄妹之情,一直站在玄劍山莊的大門前沒有動靜。
次日天明。
嚴平打開大門,走了出來,問道:“你還呆在這裡做什麼?”
霍林面色有些憔悴,道:“嚴大哥,詩語她怎麼樣了?”
嚴平道:“你要真關心小師妹,爲何不自己進去看看?”
霍林道:“我…”皺了皺眉頭,心裡又起掙扎,不停的告訴自己:“詩語對我一片真情,我不能辜負她!”可卻始終無法突破兄妹之情。
嚴平見他默不作聲,冷哼了一聲道:“她沒事了,你走吧,小師妹好不容易過了這一關,以後你別再見她了。”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霍林呆呆的看着嚴平關上大門,憂心之慮稍稍放鬆,往事涌現……時而笑,時而面色有愧,站了許久,望着山門說了句“對不起!”就離開玄劍山莊,一路由心向南而去,不知覺中來到了恆山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