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發現還有活口的御林軍帶着四人衝進了屋來,看到地上的死去的戰友,以及牀榻上的女人,和一個抱着孩子背對着自己的男人,頓時勃怒道:“他奶奶的,敢殺我們的人?給我上。”
五人揚刀衝去,婉婷驚愕,林逍側眼一視,抱着孩子回身一腳,將帶頭的御林軍踹得接連後退撞倒身後的兩名御林軍,三人倒地。
另兩名沒被撞到的御林軍,見狀戛然止步,站在左側的那御林軍,注意了一眼先前看到的兩具屍體,剎時意識到,眼前這個抱孩子的男人不簡單,當即開口說道:“快去通知魏大人,有反賊反抗。”
站在右側靠門的御林軍同樣反應,道:“好。”一副架勢的樣式,面對着林逍一步步往後退去。
林逍冷漠的看着那退後的御林軍,心想,“若是讓他跑了,那麼師弟的一番用心豈不白白犧牲了。”他眼眉一皺,當即動手,那左側前沒倒地的御林軍,見勢揮刀砍來,林逍微微側身,躲過砍殺,繞其身後,抓住對方手持兵刃的手,將對方的臂膀強行彎曲,一刀朝他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這時,另外倒地的三名御林軍,也都爬了起來,暴怒的情緒一衝而上,可惜他們還沒再次衝來,林逍便抱着孩子瞬身來到他們身邊,一招鎖喉,扭斷帶頭的御林軍脖子後,順手將他的屍體當作武器用力甩出,把後面的兩名御林軍都給砸了個翻身,吐血倒地。
他沒有時間和這些人周旋,幾乎是全力狀態。
解決了屋內御林軍後,他沒有耽擱,急步來到門口看去,只見逃出報信的御林軍已經消失了……
林逍皺眉道:“不好,再走就來不及了!”當即回身,卻見婉婷爬到了牀下,撿起地上的兵刃,見其架勢,林逍驚叫,道“不。”想出手阻攔,卻爲時已晚,只見她撿起的刀已經捅入了自己的腹部。
林逍難以控制情緒,飛速走來到她的身邊,爲她止血,托起她的上半身,運輸真氣搶救。
婉婷顫微地搖了搖頭,像是了結了一樁心事,微微笑道:“林師兄,我已經沒救了,你別在我身上白費力氣了,快帶着孩子跑吧!”
她知道林逍是個重情義的男子,她不死,林逍是絕對不會丟她不顧,但是,帶着她們母子兩一起跑,根本沒有逃出霍府的希望。與其拖累他人,害死自己的孩子,倒不如自我了斷,也好省去林逍的累贅,專心保護孩子逃離危險。
這是她唯一能爲霍戰軒做的事情,保住他的孩子。
林逍難受道:“你爲什麼這麼傻,一定要自盡?”已經沒救了,林逍停止了運功,順着婉婷的自然倒地,摟住了她,與孩子一同躺在他的懷中。
婉婷笑道:“我與戰軒雖是媒妁之言,卻也是情意相投,如今他無辜慘死,我又怎能獨生?”忽然又忍不住淚流看向身旁熟睡的孩子,顫微的舉起血手撫摸,道:“只可憐了這個孩子,剛出生就沒了爹孃,往後的日子裡,他一個人該怎麼過……”淚水不停的流落,不捨。
十年得子,本該喜慶,卻未曾想到今夜是她得子喪夫之痛。
林逍沉默,這時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只後悔自己沒能留意婉婷的舉動。
婉婷咳咳了兩聲,似乎撐着最後一口氣,對林逍懇求道:“林師兄,小妹求你看在戰軒與你多年師兄弟的情分上,一定要照顧好他孩子,將他撫養成人,別人他成爲一個沒人疼愛的孤兒好嗎?”
林逍顫咻着鼻子,再也忍不住傷感的淚水,道:“你放心,我定會把你們的孩子視爲己出,教他讀書,教他寫字,傳他武藝,讓他成爲人中龍。”
婉婷聽後那尤人的臉龐上露出一絲安心的笑容,一個“謝”還未說出口,血手便從那嬰兒身上劃落了下來。
若不是爲了讓孩子活下來的機會更大些,她又怎會忍心讓自己孩子成爲一個沒爹沒孃的孤兒獨自生活呢,那種沒有親人去疼愛的童年,也不知道這孩子將來會受多少委屈……
林逍見她不再言語,知她已經死去,顫怒呼吸,雙拳緩緩攥緊,卻無處發泄心中的悲憤。
忽聞腳步聲直奔逼近。
他們來了。
林逍怒眉皺視,正想發泄心中怒火爲師弟和他的妻子報仇時,懷中的嬰兒卻靈性的哭了出來,一瞬間打斷了他衝動的想法。
林逍看了一眼孩子,想到弟妹臨終前的託付,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怒火,緩緩放下婉婷的身體,再次許諾道:“你放心,我定會讓你們的孩子平安無事。”
這一次,他賭上自己的性命,若再出差錯,他便以死謝罪。
他來到牀邊,撤下那喜慶的紅絲牀簾將孩子包裹在內,綁在懷中固定。
來到門前,只見狹窄的廊亭道上已經站滿了御林軍,似乎並沒有那隔空傳言的高手。
林逍心想:“怕是那高手只在乎霍師弟的生死,旁人無關重要。”心想至此,不由瞧向懷中孩子,只道:“決不能辜負霍師弟的一番用心。”
只聽那先前報信的御林軍見他走出,大聲喝道:“就是他,兄弟們上。”
衆人一擁而衝。
兵刃直刺,卻有破綻。林逍本就在怒頭上,擡腿便是一腳,用盡十層功力,將衝在前面的御林軍猛烈踹出,這廊亭過道本就狹窄,那數十名御林軍被踹回的御林軍猛烈撞擊,人撞人全都摔倒在了地上,臨近的御林軍都被當場撞死,後排多數人也是被措不及防的猛烈回退,撞到身後的兵刃上而亡。
瞧了一眼滿地哀叫的御林軍,林逍稍作調整片刻,內力恢復極快,絲毫沒有戀戰的意思,登足踏着廊欄,往相反的屋檐上躍去,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