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在集市中。
未時。
在一家酒館子內,總有些稀疏的客人,陸續而進,雖然裡面僅有十桌,但也已經坐滿了人。
這裡,櫃檯前的兩側,還擺放着兩個巨大的酒罈,前面貼着一張方形的紅紙,上面還寫上了一個酒字。
在身後,還有一個酒架子,共有三層,而每一層,都擺放着五瓶酒罐子,底下卻還有一個木櫃。
則在櫃檯的桌面上,卻擺放着兩個白瓷做的花瓶,裡面還種着一種名叫富貴竹的植物。
這兩個小花瓶,各擺在左右兩側。
只見掌櫃的穿着一身稍名貴些的藍布衣,一手撥弄着算盤,一手拿着纖細的毛筆,在一本小簿子上算着賬呢。
而在這裡不停走動的店小二,他面如土色,肩上還搭了一條汗巾,身穿布衣,客人一聲“小二”,他立馬出現在客人的桌前。
“老樣子,給我來一壺酒,還有一盤花生米。”一位身穿綠布衣的中年大叔說道。
“好嘞!稍等哈!”
說着,小二便匆忙地走開了。
隨後,就在托盤裡,放着一瓶酒罐子,以及一小蝶花生米,端着它,出現在了客人面前。
無意間,這位中年大叔發現,在靠近門口的角落處,有一個身穿黃布衣的大叔,正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
還有幾瓶酒罐子,東倒西歪地擺放在他的桌面上,甚至有些酒水,都流了出來,順着桌角,浸溼在了地裡底下去。
“哎,那邊,角落那個是誰啊?我瞧他,趴在那好久了。”
中年大叔一手指向了那邊,好奇地問道。
乍一瞧,店小二朝那邊瞟了一眼,哼笑道:“你說他呀!他叫落洋軍,每次心情不好,就跑到我們這兒來喝酒,昨兒個的,又來我們這兒喝了。”
一聽這話,中年大叔就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
“他跟我們掌櫃的,又是摯友,而且每次雷爺來搗亂,害我們生意不好時,都是他那女兒幫的忙,不然,我們連生意都沒得做。”
“昨夜,又恰好遇上了宵禁,我們也不好把他趕出去,所以,就只能留他在這兒一整晚了,沒想到,他這一睡,又是一整天。”
店小二將托盤上的酒罐子,以及一碟子花生米,擺放在中年大叔的面前,微笑道。
“喲吼?有這事,他那女兒有那麼厲害嗎?我可是聽說了,那雷爺,可是出了名的地頭蛇,是地玄境的強者啊!”中年大叔疑惑道。
只見店小二淡定地說了一句:“這算什麼?他那女兒小小年紀,就擁有天玄境中期的實力,就算是雷爺,見到她,那也得繞路走。”
“天玄境?還是中期?哼!還真是後生可畏啊!”
說着,中年大叔再道:“如此厲害,他們……是哪個家族的?”
“聽說,是落氏家族的。”店小二彎着腰,悄聲道。
“這個家族我知道,最近啊,傳得沸沸揚揚的,都說他們得罪御王,現在所有跟他們有過交易的人,都跟他們斷絕來往了呢。”
“我說你們啊,也少跟他們來往,否則,惹火上身,你們都不自知。”
中年大叔勸說道。
只見店小二“哼”了一聲,往四處張望了一下,道:“你那都是道聽途說,我聽的纔是真材實料。”
聽了這番話,成功引起了中年大叔的注意,他好奇地問道:“哦?怎麼說?”
“這事兒,我也是偷偷聽到掌櫃的跟他說的,聽說啊,這原本的族長之位,應該是屬於他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好端端的族長之位,卻成了現在的這位落氏家族的族長,那前任族長,還是他父親,聽說,因爲一次意外死了。”
“唉~他也真是怪可憐的,也怪不得他每次來,都要喝酒消愁呢。”
說着,店小二搖了搖頭嘆息道。
“可能是現在的這位族長,暗中殺了他父親,纔有現在的位置吧!”
“也許,這就是報應,連老天,也看不過眼,所以,就報應在他身上了唄!”
中年男子哼笑道。
“也許吧!”店小二說道。
話音剛落,又聽見另一桌的客人叫喚了起來,“小二,上酒!”
“好嘞!這就來!”
店小二轉頭給中年大叔,迴應道:“我就不跟你說了,我先去忙了哈!”
只見他一手拿着空托盤,匆忙地走到另一桌的客人面前,道:“不知客官,想要點些什麼?”
“三瓶酒,以及一碟花生米。”這位穿着稍顯名貴的白衣男子說道。
“好嘞!”
正當店小二端着托盤準備來時,突然,發現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身穿袒胸露腹的白襯衫。
腳上卻穿着“人”字型的拖鞋,邁着大步伐,往這裡走來。
他的身後,還有兩個小跟班,一個身材瘦若竹竿,經常被喚成“竹竿鷹”。
而另一個,身材肥頭大耳的,則被他人喚作“肥豬劉”。
“上酒!”
男子往客人的桌前一坐,喘着那沉重的氣息,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
一根根樹枝狀的裂痕,出現在了桌面上,身上那股玄力波動,形成了壓迫氣場,震驚了身邊的客人們。
他們一瞧,立馬撒腿就跑,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而掌櫃,也多到了櫃檯底下去了。
“哼哼,雷爺,你怎麼來了?需要點些什麼?”
店小二趕緊將手頭上的托盤,放了下來,彎着腰,走到他的面前,面容上,露出不顯尷尬地微笑。
竹竿鷹二話不說,就上去揪住了店小二的衣領,囂張道:“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我家雷爺都說了,你聽不懂人話是吧?”
這時,一位肌膚白皙嬌嫩的女子,約麼二十來歲,她輕輕地撥弄着劉海,露出羞澀而紅潤的臉龐,從外頭走了進來。
“小二,我爹呢?”
她往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落洋軍正趴在角落處的桌子上呢。
雷爺一聽,立馬站了起來,轉身一瞧,露出一絲絲苦笑道:“沒想到,竟然是你?”
“哦!你也在啊!”女子淡定地說了一句。
“別以爲你有天玄境的修爲,我就怕了你,竹竿鷹,肥豬劉,你們兩個給我上!”雷爺指揮道。
話音剛落,這兩個一胖一瘦的小跟班,雙手抱拳,發出“咔擦咔擦”的聲響。
臉上露出邪魅般的笑容,朝着女子一步一步地女子走來。
只見女子粗氣一喘,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直接將他們鎮倒在地。
就在他們剛要站起來時,卻發覺自己的身體變得沉重,甚至連呼吸,都有一股壓迫感,好似一塊巨石壓在身上,讓他們連氣息都喘不勻。
雷爺一瞧,責罵道:“哼!沒用的東西!”
“還要打嗎?你是選擇自己滾呢?還是,我打到你滾?”
女子故意露出一副嬌羞的模樣,半蹲了下來,緩慢地撫摸着竹竿鷹的臉龐,一邊嘴角往上翹,往雷爺那瞟了一眼,挑逗道。
雷爺知道女子是在指桑罵槐,實在忍不住內心那股燃燒着的火焰了,便一掌直接向她打了過去。
不料,一道白光閃過,女子輕輕地推了一下雷爺的手掌。
啪!
一陣類似重物的掉落聲響起。
突然,雷爺直接摔在了地上,而身後,那些桌子椅子,都被砸得粉碎。
恰好,有一塊尖銳的木塊,直接插進了雷爺的掌心,而血液,也順着這尖銳的木塊,流了出來。
只見他那隻右手,不停地在那裡顫抖,卻仍不敢把木塊拔出來。
“怎麼樣?還想陪我玩玩嗎?”
頓時,女子一腳踩在那摔成半截的桌子上,一手托起雷爺的下巴,露出邪魅般的冷笑,挑逗道。
而雷爺,斜視向左下方,不敢言語。
“既然,不想玩了,那還不快滾?!”
女子一手甩開他的下巴,拍了拍手,轉身背手,氣憤道。
就在這時,身邊那一胖一瘦的小跟班,才緩緩地站了起來。
走到雷爺跟前,將他扶了起來,異口同聲地問道:“雷爺,你沒事吧!”
“你們說呢?!嘶~呼!”
而在雷爺,手心處,卻仍不停地流着血液,疼得他瑟瑟發抖着呢。
他們四處張望了一下,女子怒道:“還不捨得滾是吧?那我也不介意廢了你手!”
“說你們呢!還不快滾?”
雷爺使勁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減緩了血液流動的速度,向那兩個小跟班,斥責道。
其中,竹竿鷹推了推肥豬劉,隨和道:“滾滾滾,我們這就滾!“
說着,他們剛走到門口,雷爺就突然頓住了腳下的步伐,回眸道:“臭丫頭,你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臣服於我。”
“好啊!恐怕到那一天,你的早已不存在了。”女子斜視地瞟了雷爺一眼,咬牙切齒道。
話音一落,他們一聽,心底裡突然出現一片慌亂,不敢在逗留,便匆匆離去了。
他們前腳一走,掌櫃的就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出現在了櫃檯前。
轉眼間,女子朝店小二說了一句:“這回,又給你們添麻煩了,這些摔碎的桌椅,算我的吧!“
說着,她一揮手,從蝴蝶印中,取出了三個銀玄幣,遞給了店小二。
可店小二,卻推辭道:“不不不,不用了,你幫了我們敢走雷爺,已經算是幫我們很大一個忙了,這些就算了吧!”
女子朝掌櫃那裡瞥了一眼,見他也點了點頭,便收回了銀玄幣,“那,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