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十一月的山城。
“師傅,你把車停到自立巷巷口那邊就好了。”
清冷的聲音響起來,司機師傅聽着不由的都軟下幾分嗓音應着。
車往前開,師傅透過後視鏡看着後排座位上的女孩,綢緞一樣的烏髮披散着,眉如遠山,雙目含水,淺粉的脣瓣組成一副仕女圖一樣的美人,外罩一件米粉色的羊絨大衣,質感不凡。
出租車司機師傅心中暗歎,都說山城出美人,但這樣的真是不常見,是他生平僅見的美人了。
車到地方,林晚先下車,跟在後面的劉遠把車費付了一塊下來。
劉遠是跟李東一樣的特種兵退役,林晚長得美在出門談生意的時候其實算是個很大的缺點。
至少晚上還是白天她獨自出門都不太安全,現在基本上出差就一直帶着劉遠。
擡頭看過去,這邊已經發展起來,只是解放碑還沒有,畢竟修建解放碑那是97年的事情。
林晚前世來過山城,她按着記憶裡大概的方位,把後來山城商圈核心的CBD附近都轉了一圈。
劉遠跟着她不發一聲,既不問去哪也不問做什麼,一直拎着兩個人的包默默跟着。
雖然已經11月,但山城還是不比北方的寒冷,走了兩圈林晚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
再次路過自立巷的時候,她停下來,嘗試着喊了一聲:“棒棒!”
聲音不算太大,但是旁邊立馬飛奔出來五六個黝黑臉龐的漢子:“挑什麼!挑去哪!”
不比林晚的輕聲細語,幾個棒棒聲音洪亮,滿眼看着林晚身後劉遠手裡拿的行李箱。
等回過神看向真正的僱主,幾個棒棒不由自主地站直身體,理了理身上的衣襬,扛着身上的棒棒努力站直一些。
平日裡棒棒是不會關注美女的,但是林晚這樣的簡直是電影裡走出一樣的,讓人覺得不由心醉。
“這些行李,要送到賓館,大概2里路,大概多少錢?”
林晚看着身前幾個棒棒,柔聲問道。
好幾個棒棒都在,自然是不能看着是外鄉人就叫高價,這要壞了規矩。
“兩塊錢,走嗎?”
領頭的一個圓臉的棒棒發話,顯然他是這些棒棒裡的領頭人。
“走,劉遠,你也走累了,把東西給他吧。”
林晚招招手,劉遠其實想說自己能拿,但是他一貫的軍人作風讓他不會多問,直接上前把行李放到地上。
圓臉的棒棒跟着林晚往前走,林晚緩緩地問着一些她想知道的信息。
那些光靠眼看沒辦法面面俱到的事情,在棒棒的回答裡變得具體。
等走到賓館的時候,林晚已經基本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情。
“辛苦你了,這幾天我要是還要挑東西,到哪裡找你?”
從衣服口袋裡掏出兩塊錢遞過去,半點沒有因爲對方是個棒棒就輕視對方。
圓臉棒棒看着林晚笑得有點憨憨:“我就在自主巷這片,一邊就蹲在巷口守活,你要是有活,直接讓他來喊我就行。”
林晚點點頭側身讓對方下去。
圓臉棒棒走出門又回頭看看,他從沒在現實生活裡見過這樣的美人。
還是個脾氣好的美人,他想着那幾句話。
“辛苦你了,這幾天我要是還要挑東西,到哪裡找你?”
這一句話他反反覆覆想了幾遍,覺得自己實在走運。
回去後被幾個棒棒同伴圍住問細節,自然是被百般豔羨,這是後話,撇到一邊不提。
林晚這次到山城是想拿下山城這邊花椒等香料的供應商。
上回莫問到山城出差給她帶回去的香料質量遠比京市和深市那邊同價位能買到的要好。
現在分店開的多,她需要不斷的談供應商,好提高店裡菜品質量的同時降低成本。
再者她也有把幾個連鎖開到山城的意思。
所以特意本人過來先考察一遍,要是目前形式好,她再把團隊帶過來談具體的加盟合作。
她這邊忙着拓寬市場,另一邊的莫問則是開始發愁公司裡的資金。
公司現在一邊做儀器,一邊做地產,房地產那邊掙的錢卻基本上都投了儀器的缺。
他在猶豫還要不要這麼大的投入。
“老闆,其實我們直接去買島國那邊的技術,現在那邊開始經濟下行,要是出手,價格不會太高。”
財務小劉手裡拿着筆一下一下的點在會議桌上。
“或者買北美那邊的技術其實也可以,價格都合適。”
莫問聽着小劉的話背倚着一邊的牆,雙臂環胸,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已經花錢買了好幾家外企的技術,拿回來拆解研究,但沒有核心的工作人員,目前還沒辦法做到一模一樣。
小劉說的不是往常那樣拿錢買個殼子,是花大錢直接從殼子買到核心,一條龍全拿下來。
但是他現在錢不夠,需要借錢。
可借錢這樣做真的合算嗎?
這麼大的風險要是出事,公司裡研發部這邊就不能再拿那這麼多的資金了。
“你先出去,我再考慮看看。”
莫問環胸的雙臂放下來,嘆口氣,眉頭皺的更深。
下了班,他徑直去老宅。
林晚不在,他也不想回家,這些天就直接去莫奶奶那邊,還沒走到影壁,橘貓湯圓就從牆頭跳下來,用鋒利的爪子撓撓他的西裝褲角。
“好啦,湯圓,饒了我吧,今天有小魚乾,就不要禍害我的褲子了吧。”
手裡的小魚乾還沒完全掏出來,貓祖宗湯圓已經跳起來“嗷嗚”一口叼走。
“來啦,晚晚出差還沒回來?”
管家走到門口,看到莫問過來,笑着掀開門簾把人迎進去。
到了室內,有暖氣,莫問才感到身上回溫幾分。
“奶奶,我來看你,你怎麼不看看我呀?”
他上前把手裡買的糖葫蘆遞過去,往常這時候莫奶奶一早笑着伸手過來要拿。
但今天莫問都已經走到跟前了,莫奶奶還是沒應聲。
他慌了神,快走兩步轉到身前,就看到莫奶奶歪着頭,嘴裡吐着白沫,失去了意識歪在輪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