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畫在心中嘆息,卻又沒法不感動。
他這麼說,其實就是不想給她壓力,她願意解答就說,不願意的話他也不會責怪,他事事處處都在爲她着想……
雲畫抱着薄司擎的頭,看向他的目光盡是複雜。
她深吸口氣,直接點頭:“沒錯薄司擎,我看到你的臉時,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或者準確一點來說,我看到你的臉時,只覺得你熟悉,後來又仔細想了想,纔想起了你的身份。”
薄司擎的眉頭微微一皺。
這個答案並不能解釋,甚至更糊塗了。
一個從未跟他有過交集的人,怎麼可能會知道他的身份?
“你一定很奇怪,我是怎麼知道你的身份的。”雲畫的聲音很低,目光不閃不避地看着他,“如果我說……我……我做過一個夢呢?”
“夢?”薄司擎挑眉,顯然這個答案並不能說服他。
雲畫嘆了口氣,之所以說夢,是因爲她還是不想承認她的上輩子,她寧願她的上輩子就是一場夢!
她告訴過姜寰清,可跟姜寰清說的時候,她是真的讓姜寰清相信了那是一場夢。
而現在,她要告訴薄司擎的東西,就只是藉着夢的藉口說出來而已。
夢不可能那麼真實,不可能那麼有邏輯,也不可能那麼震撼。
“我在夢裡認識你,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不是歹徒,更不會害我。”
“還有歐陽牧。”雲畫直接說道,“當凌南把卷宗帶給你,而我也看到卷宗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兇手是歐陽牧了。我當時很糾結,我不知道是否應該直接告訴你們答案,如果告訴你們的話,你們又會追根究底……”
薄司擎的眼神陡然銳利起來,整個人也完全緊繃了。
他抱着雲畫的手臂越發收緊,好像是生怕下一秒,雲畫就會離開了一般。
“遇見歐陽牧是個意外。我……我當時遇到了一些事情,心情很不好,我自己在跟自己鑽牛角尖。我當時就是想出去轉轉散散心,當某件事情想不通的時候,就需要換個方式換一種角度了。”
雲畫看着薄司擎,輕輕地笑了一下,“大概是因爲我本身太特殊了吧,出去轉轉,碰巧就遇見了歐陽牧!”
“我後來告訴你們,我之所以會跟歐陽牧回家,是因爲我從歐陽牧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氣息,我覺得他是兇手,所以纔跟他回家去搜集證據的。可其實,並不是。”
雲畫看着薄司擎,一字一句地說:“我當時因爲自己跟自己較勁,情緒非常不好,我壓根兒……什麼都沒感受到!我只是看到了歐陽牧的臉,我只是知道了他是歐陽牧!所以我知道他就是兇手。”
薄司擎抱着她的手臂稍微鬆了一點點,他的手在她僵直的脊背上輕輕地上下撫動,試圖緩解她的情緒,“那,你知道他是兇手,爲什麼要跟他走呢?”
雲畫沉默了下來。
那端灰暗的心路歷程是她永遠都不想提及的,可是……卻又是她不可迴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