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因爲我當時真的什麼都不怕。我甚至,我甚至是……”
她有些擔憂地看着薄司擎,卻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然而,雲畫沒有說完的話,薄司擎幫她說了。
“你甚至想過,就讓歐陽牧殺死你好了。對不對。”
薄司擎的聲音很平靜,可在他的這份平靜之中,卻蘊藏着足以毀滅一切的能量。
“你戴着手環,有手環的存在,歐陽牧又對你毫不設防,你幾乎不可能會遇到生命危險的。可是……”
說到這裡,薄司擎深吸口氣,目光中帶着一種說不清的情緒看着她,“可是你卻選擇了最極端的一種方式!”
“你知道歐陽牧是個變.態,你故意誘導他把你帶回家,而後,在歐陽牧向你展示了他的密室,還有被他做成蜜人的妻子之後……你其實已經可以制服歐陽牧了。那些證據,已經足以給歐陽牧定罪了。”
薄司擎的聲音中帶着隱忍的痛楚:“可是你沒有選擇用手環攻擊歐陽牧,你只是用手環發送了位置,緊接着你就故意激怒歐陽牧!你故意激怒他!”
“畫畫,你故意激怒他,故意讓他對你下手……你知不知道,只差一點點,你就救不過來了!”
薄司擎聲音中的情緒完全爆發,他控制着音調,可是卻控制不住情緒。
雲畫愧疚地低下頭,她的額頭貼着他頭頂堅.硬如刺的頭髮,他的頭髮完全是部隊裡的標準型。
能把板寸演繹得這麼帥氣的,大概也就他了吧,果然人長得好看是有優勢的,什麼頭型都不會損害他的顏值。
只是這會兒,這板寸頭髮紮在她的額頭上,真的有點兒痛。
雲畫的眼淚不自覺地留下,從他堅.硬的發尖滴下,滲入他的髮根,漫上了他的頭皮,從一開始的滾燙,到後來的冰涼。
“畫畫,你心臟停跳了多少分鐘你知道嗎?”薄司擎的聲音很低很低,“你可知道,通常來說,心臟停跳八分鐘,就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你在大量失血的情況下,心臟停跳了八分鐘……你原本應該被醫生宣告腦死亡的!”
“你能醒來,完全是……醫學解釋不了的奇蹟。”薄司擎說。
他的聲音格外低沉,“可是在我心目中,你已經死過一次了。”
雲畫的眼淚更加洶涌了。
“對不起……對不起……”她無比真誠地說出這三個字,她知道錯了,真的對不起!
薄司擎的手扣着她的腰,微微用力,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她的手已經抱着他的脖子。
兩人如此近距離地面對面。
她眼睛還紅着,眼淚也不斷地往下滾落。
他的眼睛同樣有些紅,不知道是因爲長時間沒有休息,還是因爲他的情緒也太過激盪。
“以後還會鑽牛角尖嗎?”薄司擎看着她問。
他只是問她以後還會鑽牛角尖嗎,而不是問她鑽的牛角尖是什麼!
薄司擎啊薄司擎,你怎麼能這麼體貼入微地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