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兩人進退兩難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裡?”
王博穿着黑色的雨衣手裡的電筒已經變得異常暗淡,似乎馬上就將沒有電了一般。王博打兩人的下方走來,沿着狹小的小道擡頭便見着了旅館的觀景臺外面。高大的樹枝遮擋着那些山壁和支撐觀景臺的木柱。天空的雨點已經慢慢變弱,稀稀拉拉的打在樹葉上。星空微微露出了頭。
“王博你怎麼在這裡?”王國維抱着被嚇的不清的白鷺回頭便見到了王博陰沉的臉。
“前面那個是什麼?”王博一餓瞧見了那在樹枝上垂掛着的人形。
“不知道。”王國維當即搖了一下頭,深吸了口氣便慢慢的朝前走去。
“我去看看。”王博瞧着白鷺那副被嚇得快魂飛魄散的模樣,急忙攔住了王國維的動作隨意撿起地上的一枝枯枝向前慢慢的移動。
那是一個臉已經被樹枝劃破的女人,張大的眼睛露出無神的瞳孔,黑長的頭髮掛在樹枝之間如同蛛絲網一般在雨夜裡微微泛光。身上原本淺色的衣服早被樹枝劃破,血液衝她的背部流出染紅了整個後背。
王博上前摸了摸那人脖子上的動脈,微微握緊了自己的手掌,語氣緩慢的說道:“又是一個死人。”
“什麼叫做又是一個?”王國維一聽,當即禁戒了起來。
“我在來的路上看見一個男的被砍了頭,扔在路邊。你們有看見張軍麼?他有回去麼?”王博當即走回了王國維的身邊,面色擔憂的問道。
“沒有。”王國維搖了搖頭。
“他會去哪兒?”王博深皺起了眉頭來。
“對了,你沒有給他吃蛋糕。”王國維瞧着王博的模樣突然想起。
“什麼蛋糕?”王博顯得有些迷惑。
“那旅館裡的蛋糕都是被下了毒的。”王國維瞧着王博越累月難看的臉色道:“李家的小孩兒就是吃了那個死掉的。”
“李家小孩兒死了?”王博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
“不止李家小孩兒,吳昊被那個忘恩負義的瘋子撞下了山坡。估計也沒命了。”王國維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拳頭道。
“什麼忘恩負義?”王博有些遲疑的低聲問道。
“就是我和張軍救回來的那個男人。”王國維咬牙切齒的說道:“該死,早知道就該讓他被活埋!”
“我要回去找他。”王博當即臉色慘白轉身就要走回大路準備上山。
“別啊,那個變態說不定就在路上等着我們啦。要是你回去被殺了該怎麼辦?”王國維卻一把拉住了王博的袖子道。
王博卻是有些恍惚的說道:“聽着,我發現前面有條山路通向一戶農家。你們到哪兒去應該會安全。”
“這裡居然還有農家?”王國維顯得有些吃驚。
王博點了點頭雙拳緊握:“當然,這裡也不算是什麼荒郊野嶺的,自然會有農家。”王博讓王國維放開他的手,深吸了口氣後如同交代後事一般說道:“去了哪裡,他們有電話給這個人打電話,就說不論張軍在哪兒,我王博就在那兒。就算他是我父親也阻止不了我們兩個在一起。”同時將一張明信片遞給了王國維。
“你們兩個....”王國維瞧着王博有些遲疑的開口。
“能給我只電筒麼?我想想上山。”王國維瞧着白鷺手中的手電道。
“你還是別上去了吧,我們去找警察。說不定他們就....”王國維還是覺着現在上山太過危險。
“要是張軍真的中了毒,我已經耽擱了這麼久。再也耽擱不下去了。他需要我陪在他身邊。”王博顯然是下定了決心道。
“我和你一起上去吧。”王國維看了看懷裡的白鷺,一狠心道。
“你要照顧白鷺。白鷺需要你。”王博搖了搖頭,帶有有些羨慕的顏色看着兩人道。
“這....”王國維不由的又是擔憂的看了看自己懷裡的白鷺。
“要是你真有心,就想辦法快點通知警察上來。”王博想了想後說道。
“我明白了。”王國維這才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王博我....”一直在王國維懷中瑟瑟發抖的白鷺突然張口,想讓王國維與王博一同上山。
“你是個好姑娘,記得千萬不要添亂子。”王博笑着搖了搖頭,止住了白鷺的話。立刻轉身就離開了兩人朝着山路直接向上走去,暗暗自語道:“我來了。”
男人舉起了手中的匕首,腳下一晃一動的朝着躺在地上的吳昊走去,滿臉的陰寒:“你個混蛋,別以爲我殺不了你!”
“吳昊!”王博一上山便瞧見了這個情況,當即一巴掌排掉了那個男人手中的匕首。
“快快躲開他。”吳昊見着是王博當即吼道。
“嘭。”男人突然間倒地不起,大張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吳昊。
“你的腿這麼回事兒?”王博趕忙跑到了吳昊的身邊瞧着吳昊那滿是血痕和刮傷的大腿道。
“情況不容樂觀,我怕我會疼死。”吳昊雙脣毫無血色,緊咬住自己的牙齒道。
“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王博瞧着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男人問道。
“反正不是什麼好人。”吳昊的臉色很難看。
“我需要怎麼幫助你?”王博深吸了口氣,瞧着吳昊的情況不容樂觀。
“替我把大腿捆上,然後送我下山。”吳昊還算是清醒緊咬牙齒道。
“我不能送你下山,我要去找張軍。”王博擔憂的看着吳昊的情形,卻更加擔憂的看着上面那個燈火輝煌的旅店。
“那你去我的車上,給我把後備箱了的東西拿出來。”吳昊遲疑的看着王博,雙脣微微動了動。
王博聽後轉身就朝着吳昊遠處的車走去,一路上碎石咯腳未曾在另外一輛車前停下。直接打開了吳昊的車廂,裡面放着一個密碼箱。不大但卻很重。
王博提着箱子向回走,便瞧見了躺屍在車中的李家老兩口。王博深深的吸了口氣心中涌出一絲害怕。一路低頭朝着吳昊走去:“給,盒子裡裝是什麼?”
吳昊一言不發的解碼箱子,取出裡面一把黑洞洞的槍管對着躺倒在地的男人便是利落的按下了扳機。“啪!”
男人的腦袋瞬間被開了一個小洞,血流了出來。王博瞧着吳昊把槍射擊的動作什麼吃驚:“你怎麼會有槍?”
“本來是打算給自己用的,既然你要上去。順道替我解決了那個混蛋。”吳昊顯得有些疲憊,將槍放在了自己的身旁,又是打裡面拿出一些針劑給自己注射了下去後道。
王博瞧着吳昊熟練的替自己包紮傷口:“你的槍是哪兒來的?”
“這個你不用管,你只要替我把那個叫做朝陽的男人幹掉,保護好歐陽白就成。”吳昊抄起地上的手槍就扔給了王博,同時又是給了他一排子彈道。
“吳昊。”王博微微皺眉接過手槍欲言又止。
“恩?”吳昊動了動,似乎要用手將身體支撐起來一般。
王博急忙扶住了吳昊:“吃了那個蛋糕,真的沒法活了麼?”
吳昊止住了王博的動作搖了搖頭道:“不一定, 我看那蛋糕裡摻假的多半是迅速增加人體血壓一類的藥。並不是什麼特殊的毒藥。我想大概是那個傢伙想給自己準備後路所以選擇的吧。”
“要是我和張軍能活着下山,請你做我們的伴郎。”王博突然覺着心中一抽,當即站起了身來就要離開。
吳昊苦笑了一聲道:“我可沒打算活着出藏,就算是死在這裡我也無所謂。”
“其實我見到你的時候,就有預感。你這次進藏估計就沒打算活着出來,帶那麼多與自己無關的東西....”王博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回頭看着吳昊道。
“好了,別說了。要去就快去。估計我剛剛的槍聲讓上面的人緊張了起來。”吳昊冷聲止住了接下來的話道。
“你算是給我添了麻煩啊。”王博一聽,握緊了手中的槍快速朝着旅館方向跑去。
“沒想到我吳昊這輩子,最後居然會和你這個變態死在一起。真是諷刺。”吳昊眼瞧着地上的男人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雨水慢慢的變小,李響瞧着已經精疲力盡倒在地上的木碗以及被木婉死死抱住的小小,抱頭嗚咽着哭了起來。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了李響的身後,李響擡起頭瞧着來人道:”你不是和他們一起下山去了麼?“
那人擡起手中的砍刀邊朝着李響揮去,李響險險躲開一把抓住木婉就朝着一旁拖去。
木婉一擡頭邊其哦啊這面前亮晃晃的刀刃嚇得雙眼瞪大。
李響見着木婉醒來當即吼道:“快跑。”
那知道木婉一動不動的瞧着男人擡起自己的手指着自己的脖子道:“看好了,朝這裡砍!”
男人眯眼揮刀直下,那一剎那李響回身用自己的背對着男人護着木婉。
刀入肉,深入骨,鮮血直冒,李響悶哼一聲回身乘着男人沒有拔出刀的動作,一腳狠狠踹向男人的腹部。
男人倒地,李響半趴在木婉身上道:“快跑!”話未說完,見着男人又站了起來一把將李響背後的刀用力拔出。
木婉慘叫一聲淒厲無比,又是一個身影打門外竄出揮舞起木棍便直接將那男人打暈在地。
木婉瞧着門外走進來的張軍,只是一個勁兒的哭泣。
張軍突然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大喘氣,面紅眼凸。
王博拿着槍一路向前朝着旅館的方向跑去,還未到便瞧着李扶楊抱着一人走進了林中。
張軍剛想開口喊人又想到吳昊的交代,暗自將手摸上了槍。
李扶楊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將歐陽白放在了一顆樹下回頭便瞧見了雨中不動的王博走了過來:”找到張軍沒?“
”沒有,那是歐陽白?“張軍瞧着那樹下的人道。
李扶楊點了點頭:”小白身體不好,我們的車又不知道被誰偷了,所以我抱着他想下山求助。“
張軍點了點頭,剛想開口。
就見着李扶楊朝着自己走近了好幾步,手中拿着一個東西道:”剛剛小白交給我的,說是解毒用的,你知道小白以前也是醫生,所以我想估計就是...“
張軍見着那妖當即伸手去接。
李扶楊突然發難,一把水果刀直接就刺向張軍的手臂,刀快如麻直接割破了張軍的手腕。
張軍猛地朝後一退,掏出手槍對着李扶楊就是接連幾槍。
槍聲過後李扶楊倒地,張軍瞧着李扶楊身上中了兩槍,不敢再做停留便繞過李扶楊朝着歐陽白哪裡走去。
眼瞧着歐陽白倒在樹旁腹部與胸口滲出鮮血,張軍用手一探。歐陽白身體微冷缺沒了脈搏。
正當張軍打算起身,缺覺着背後一陣刺痛,不知何時李扶楊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水果刀也沒入張軍的背部。
張軍猛地一個回身倒在了一旁依舊是拿起那槍對着李扶楊又是猛地開了幾槍,直到搶中子彈耗盡這才停止了動作,吃疼的想要暈過去。
卻在看見一旁的中和劑後,一咬牙站起身來。
踉蹌着朝着旅館走去,一路朝着必然有人的李響房間走去,身上的鮮血缺不但的涌出。
眼瞧着走到了房門前,缺見着王博倒地,李響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張軍也輪不着去探究手中的解藥真假一鼓作氣的喂入了王博口中。
半年後,
張軍瞧着面前已經荒廢的溫泉旅館前。手中推着王博的輪椅,在白鷺和王國維的陪伴下,將鮮花放在了那兩座怪異的看門神獸前。
不願再踏足旅館內的四人快速轉身離開。
在那場橫禍下,死了不少人,原本不該死該死的都一起被那場夾雜着雷雨的地震所掩埋。
有些事有些經過張軍也是事後才知道,例如木婉抱着小小跳了懸崖,例如歐陽白雖然服用了中和劑缺又被李扶楊刺死,例如李家的兩個老人再也沒能從哪雨中醒過來,例如原本在警察趕到後還有一絲氣息的李響在聽見木婉的死訊後突然斷氣。
以及那場突然起來的泥石流將整個車隊埋了大半進去,活的人少死的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