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衝仙穹
“這事我自會明白。”烈驕陽比任何人都知道燕十三的深藏不露,對於首席元老的話,她依然是冰冷迴應。
“十三是個奇才,可以說是無雙之輩,絕對是能配得上你呀。你們走在一起,那絕對是天造地設的一雙,金童玉女……”這一晚,首席元老幫燕十三說了很多很多好話,甚至把燕十三誇得天下地上,僅此一人。
在此之前,不論是長老,還是元老,對於燕十三這個囂張的晚輩,都是有所不滿,甚至是怒火沖天,但是,此時,對於諸長老、元老來說,天才總是有他狂傲的一面,燕十三如此的無雙之術,狂妄也是正常的事情。
而對於這些好話,烈驕陽依然是冰冷,依然是尊威嚴厲。
夜,涼如水,烈驕陽走出寶殿,見燕十三坐於屋頂上,望着夜色星空久久失神。
“老婆大人,菩提洞的封禁,推演得如何?”看到烈驕陽,燕十三笑了笑,在他寧靜的笑容下,星夜似乎都變得安寧。
而烈驕陽負手傲立,在月色之下,她宛如是一尊從太陽神殿中走出來的女戰神,英姿颯爽,威氣逼人。
“讓我猜猜。”對於烈驕陽的姿態,燕十三平而視之,笑了笑,說道:“沒戲。菩提道祖的無雙封禁,就算是半祖也推演不出來。”
“你就能推演得出來嗎?”烈驕陽終於開口了,她的音聲依然張馳有度,充滿了威嚴。她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並不是故以作爲,而是她久居高位,擁有着先天的氣勢。
燕十三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她坐下來。
烈驕陽跨步就落於燕十三的身邊,當她坐下來的時候,燕十三卻從她身後伸手抱着她的纖腰。
當燕十三抱着她的纖腰的時候,烈驕陽鳳目瞬間綻放璀璨寒光,如同神刀雪刃一樣,如此殺伐的氣勢之下,只怕不朽天尊都會雙腿發軟。
“你嫁給我,卻無法直視自己的事實,既然是你自己決定,卻沒有實施的魄力,你如何問鼎無上祖道,只怕,你連跨入半祖都難。”燕十三摟着她的纖腰,沒有半點狎戲的姿態,在烈驕陽耳邊輕輕而說,聲音自在而寧靜。
烈驕陽目光一凝,可怕的氣勢慢慢消散,慢慢歸於平靜,歸於自然,但,她依然是高傲威嚴的人。
“天才就是天才。”燕十三靜靜一笑,手指輕輕流淌過她腰間的黃金鎧甲,寧靜而自在,說道:“說實在,我不喜歡抱着全身穿着鎧甲的女人,冰冷冷,硬梆梆,抱着一點都不舒服,沒情趣可言。”
“不喜歡抱就別抱!”烈驕陽聲音冷得殺人。她從來不讓男子親近,現在燕十三倒好,抱着她,卻說如此風涼的話,她如果不是能控制自己的脾氣,早就一腳把他踹下去。
“我的老婆,當然是我抱了。”燕十三輕鬆自在,下巴搭於她的香肩之上,望着天穹星河,悠然寧靜,說道:“說來聽聽,爲什麼突然要嫁人呢?一點兒都不在乎自己的終生大事。”
烈驕陽就這樣坐着,沒有說話,無動於衷。
“請我猜猜。”燕十三寧靜的聲音聽得人都想入眠,他自在地說道:“一,無非是給長輩一個交待,比如說,你不死鳥樹族的某個老祖;二,你這麼高傲自強的人,從來是不服輸,聽說,太古之後,你們天裔就再也沒有登臨天王。你要斬斷自己的塵緣,嫁出去,隨便嫁一個普通的男子,了斷塵緣,從此之後,沒有愛,也沒有男女情緣。一個普通的男子,只能是在你的光環之下存在,你從此之後,也斬了一切塵緣心緒,冷下自己的女子之心,道心如鐵,從此之後,你一無返顧地問鼎無上大道。”
“你話太多了。”烈驕陽依然冷冷地說道。
燕十三自在一笑,徐徐地說道:“大道並非無情,致於情,才能致於道,不論是親情,還是愛情。沒有經歷世間百度,沒有經歷千百萬滋味,又怎知這世間是如何的?又怎知這遠征遠上大道有怎麼樣的瑰麗風景……”
“我不用你來說道。”烈驕陽沒好氣地說道。
“你是天才沒錯。”燕十三不爲所動,依然是寧靜自在,說道:“萬古以來,有多少天王,有多少道祖,有多少道皇,不是經歷過無盡的波折,無盡的恩怨,無盡的苦業,才能登臨最巔峰。沒有塵緣,又何來因果,沒有塵緣,又何來逝我。只有大道,何來斬因果,何來斬逝我?這只不過是空白的大道而己……”
烈驕陽在燕十三的懷抱中,聽着燕十三那寧靜自在的聲音在輕輕緩緩地嘮叨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烈驕陽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這一夜,烈驕陽是睡得最熟最甜最醇的一夜,她自小問道,高歌猛進,登臨巔巔,傲視羣雄。
她自小身居高處,獨佔孤峰,無人能比肩,每一天,她都是凌厲威嚴,而且神經緊緣,任何時刻,她都能承受最可怕的危險挑戰!任何風浪,她都能遊刃迎戰!對於她來說,只有道,只有家族,沒有自己,沒有生活。
就算是睡覺,她也睡在演化無雙道法之中,夢中也在修練,但是,這一夜,她睡得卻是十分的香甜,沒有道,沒有家族使命,更沒有那咄咄逼人的尊皇冰冷的架子!
這就是她,真正的自我。
直到太陽高升之時,鳥鳴之聲響起,這才讓她從香甜的睡夢中醒了過來。當她睜開雙眼的時候,燕十三那張平凡卻寧靜自在的臉龐映入他的眼簾。
“你睡着的時候,蠻可愛的,我更喜歡你睡着的姿態。”燕十三悠然而道。
烈驕陽這個時候才發現,她竟然在燕十三的懷抱中,在這屋頂上睡了整整一夜,沒有任何防備,沒有任何警惕,這一點都不像以前的自己。
一時之間,讓她不由爲之失神。
“女孩子,就應該有女孩的味道,冷冰冰的像男人婆,活着就累了。”燕十三輕鬆一笑,輕輕地梳着她如金絲一樣的頭髮。
“那是你太囉嗦了,聽你說道,不如睡覺。”烈驕陽立即沉冷住自己的道心,冷冷地說道。欲掙脫燕十三的懷抱,欲站起來。
“別動——”燕十三沉喝一聲,聲音之中充滿了威嚴,不可抗絕。烈驕陽都從來沒有聽過燕十三如此威嚴不可抗拒的聲音,一時間無所適從,竟然乖乖地呆在燕十三懷裡。
燕十三輕輕地梳着她黃金一般的頭髮,動作自在,雖是親暱,但,卻又自然不着痕跡,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當燕十三的手指輕輕地劃過自己的頭皮之時,那宛如行雲流水的感覺,讓烈驕陽不由爲這悸動,一種輕鬆自在的感覺,似乎,在這裡,沒有任何負擔,沒有任何雜思,只需要慢慢享受着這如行雲流水的疏理就行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燕十三終於爲她打了個髫,笑了笑,說道:“今天換一個髮型,不要天天都咄咄逼人,溫柔一點。”
這自在的笑聲,這悠然的聲音,充滿着自信,又充滿着溫柔,讓人不由爲之沉醉。
此時,有侍女經過這寶殿的時候,都遠遠而觀,輕輕抿嘴而笑。她們都是負責列驕陽起居的侍女,烈驕陽一直以來都是高高在上,讓她們敬畏,在她們眼前,烈驕陽就是無上皇者,高不可侵,她們第一次看到烈驕陽如此順從的姿態。
烈驕陽回過神來的時候,道心一動,她完美不可挑剔的粉臉都不由一燙,推開燕十三,冷冷地站了起來。
“偏執於道,小心走火入魔。”燕十三文靜一笑,說道:“嘗試着改變自己對大道的體驗,那一天,你溫柔一點,我會把你娶回去。”
這樣囂張的話,在燕十三口中說出來,卻是那麼的輕鬆,那麼的自在,又那麼的自然,不着一點痕跡。
烈驕陽看了眼前這個男人好一會兒,最後,默默離開。
“丫頭,道心萌芽,進步不錯。”在不死鳥樹族的一座寶殿之中,烈驕陽晉見了老人,老人依然是眯着眼睛,緩緩地說道。
“看來,你嫁的老公很好,竟然能改變你。”老人笑眯眯地說道:“無上大道,雖然是以無數敵人白骨所築成,但是,這一條漫長的大道上,並不是只有冰冷與殺弒,有愛,也有恨,更是有精彩。斬了塵緣,義無反顧,不一定就能成就無上大道,小心心魔反噬。”
“你說完了沒有?”烈驕陽冷冷地說道。
“說完了,你有事嗎?”老人笑眯眯地說道。
“你看出他什麼來歷嗎?”烈驕陽冷冷地問道。
“人族小子,一個很可愛的小夥子。”老人笑mimi地說道:“他是你丈夫,你親手所選的,你應該比我更瞭解他纔對。”
烈驕陽冷冷一哼,知道無法從這老頭口中問出什麼東西來,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