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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王動五人趕到了鉅鹿城附近。幾人落腳的地方,還是當初王動和遊坦克藏身過的那片樹林。
就在這時,陰沉沉的天空中,下起了小雨,很快的,周圍的山嶺便煙雨濛濛。
雨聲沙沙輕響的林中,王動全身上下收拾利索,看着圍住自己的石虎幾人,叮囑道:“你們在這裡藏好,我去給你們報仇雪恨。”
遊坦克摸出長劍靈符,毅然道:“叔父,我還藏到那片土坡上等着接應你。”
“好,”王動點頭,轉身向外走去。
“王動!”石虎猛地拉住他的袍袖,眼泛淚花急道:“俺不讓你去,俺和小丁的仇,咱不報了,咱不報了。”
丁勉同樣緊抓着王動,“我們的命能被你救回來已然知足了,不能再讓你去冒險。”
一開始聽說王動要爲他們報仇,他們覺得終於盼到了自家兄弟爲他們出頭,很有一種揚眉雪恨的感覺。
可後來這一路上,二人越想越怕,王動此去,不是與一個兩個劍符門弟子爲敵,而是要對戰數以百計的劍符門弟子,甚至更多。
他們不能看着王動去冒險,如果那樣,他們自問還算王動哪門子兄弟。
他們把王動當成兄弟,王動對他們又何嘗不是如此。
王動斷然搖頭:“那幫劍符門賊子,把你們害成這樣,決不能就這麼算了。”
“可是……”石虎和丁勉還要再說。
王動恨恨道:“沒什麼可是的,你們兩個傷好之後,也定然會變成身有殘疾之人,這個仇,我忍不了,也放不下!”
說到這,他伸手指向林外遠處細雨濛濛中的城牆,“再說你們看,城牆上掛着的一具具骷髏,都是我們的師兄弟,他們死的何其悽慘。”
“本來兩派對戰,我們殺人或是被人殺,說不得對錯,也沒什麼好說的,可劍符門弟子竟是如此歹毒,他們一個個,都是該死之人。”
“相信掛在城牆外的那些屍骨,如果換做有我在內,其他同門一旦看到,也定會想方設法爲我報仇,所以無論是爲了你們,還是爲了那些師兄弟,我都非去不可。”
聽了這些話,石虎和丁勉知道,他們勸不住王動了,只能叮囑他千萬小心。
李萍擔心道:“二十幾天前,你曾夜裡入城襲殺了米志高,劍符門得到消息後,很可能已經派來了築基境的修士坐鎮鉅鹿城,你現在去報仇,萬一遇險怎麼辦?”
王動道:“這個很有可能,不過你們放心,如果事不可爲,我不會魯莽,更何況對方不知道我有土遁術,在民宅無數的城裡,只要我想,隨時都能走。”
說罷,他握了握石虎和丁勉的肩頭,招呼上游坦克出了樹林,鑽進了越來越密的雨幕。
還是那片土坡,還是那片一人多高茂密的草叢,王動叮囑過遊坦克後,分開草叢,藉着細雨形成白濛濛霧氣的掩護潛向了鉅鹿城。
就在他走後不多時,遊坦克突然聽到身後有動靜,抓着長劍猛回頭,就見石虎三人在溼漉漉的草叢裡匍匐前行爬了過來。
“你們來做什麼?”遊坦克鬆了口氣,壓低聲音問道。
石虎道:“我們實在放心不下。”丁勉和李萍一起點頭。
遊坦克翻了個白眼:“有什麼放心不下的,一旦被我叔父近身,城裡那些劍符門弟子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是菜,你們瞧好吧。”
滿臉傲然說罷,他往旁邊讓了讓,幾個人並排趴在溼漉漉冷嗖嗖的草叢裡,扒開草縫,看向了鉅鹿城……
雨越下越大,城外的白霧越來越濃。
王動順利潛到了城下,擡頭看了看影影綽綽的城牆上,就見一個個披着蓑衣的護衛來回走動,中間還夾雜着不少同樣披着蓑衣的劍符門弟子。
他冷冷一笑,施展土遁術遁入了地下,再次露頭已經出現在了城裡民宅間的一條小巷。
轉頭四下看了看,發現下雨天還真是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方便,到處泥濘的城裡很少有居民出行。
他貼着牆根跳出地面,摸向了主街道。
來之前他便打定了主意,儘量以暗殺爲主,先殺在城裡一條條街道中
巡邏的劍符門弟子,之後便是城牆上的那些,最後纔會潛入城主府。
畢竟他不能斷定城主府中有沒有築基境的修士,所以把城主府裡的劍符門弟子放到了最後,即便不能順利誅殺被迫逃走,他也殺了外面的劍符門弟子,也算報了大半的仇。
哪知道世事往往多變,就在他剛剛貼牆摸出幾步的時候,小巷兩旁的民宅中,忽然各種腔調的狗吠聲大作,“汪汪汪”的狂叫不停。
“這是怎麼回事?上次夜裡入城時,城裡還沒有多少人家養狗,這次入城怎麼好像掉進了狗窩?”
王動一愣後飛快退後,藏身到了小巷的拐角處。
因爲就在狗吠聲大作後不久,一陣陣“啪嗒啪嗒”踩水的雜亂腳步聲,從這條小巷的四周,急匆匆的傳了過來。
聽着大呼小叫的喊聲從四周傳來,王動意識到,幾隊巡城的護衛和劍符門弟子被驚動了。
“大家抱團,跟緊了別落單,那一片民宅裡的黑狗咬得那麼兇,說不定是青羅弟子的那些厲鬼,趁着陰雨天出來作祟了。”
“師兄,我有點怕,你說害死米師兄樑師兄的那些厲鬼,都已經銷聲匿跡二十幾天了,這怎麼又出來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下雨天陰氣重,那些厲鬼突然蹦了出來,分明想殺我們個措手不及,哼哼,可它們卻是打錯了算盤,定叫它們魂飛魄散。”
“前面的護衛快着點,媽的,再敢拖拖拉拉畏縮不前,爺爺打斷你們的腿,快,快着點!”
“後面的師弟師妹,大家準備好了辟邪驅鬼符,一旦發現厲鬼,一起出手打殺了它們。”
王動暗暗冷笑,原來如此,是自己上次入城殺了米志高引發的恐慌。
就在這時,他藏身院門外的這處民宅中,有老女人驚懼道:“當家的你聽,咱家的黑狗咬的這麼厲害,而且還有仙師和護衛們趕來,分明在咱家附近發現了厲鬼,這可怎生是好?”
一個粗壯的男人聲罵道:“噓噓噓,你個不安生的老孃們,生怕外面的厲鬼聽不到嗎?再不禁聲,厲鬼進來了把你我都吸成了乾屍。”
“哦哦哦,我不出聲,我不出聲……”
院中隱約傳來的對話聲頃刻間消失了,王動埋伏在院門外的拐角處,目光中有厲色閃過。
看來暗殺是行不通了,現在施展土遁術退走絕對可以,一個土遁術便能遁到城外借着濃霧消無聲息退走,可這麼做他很不甘心。
“爲今之計,只有明着殺人了,近身戰麼?今日,便讓你們這些將死之人,見識見識老子的近身手段。”
王動想了想後鬆開腦後髮髻,披散了滿頭被雨淋溼的長髮,伸手從地上摸了一把爛泥,在自己臉上抹了幾把,反手緩緩地拔出了背後的銀刀……
工夫不大,一隊人先行趕到了王動藏身的地點附近。
這些人身披蓑衣,走在前面的,是神情驚恐的三十幾個佩刀提搶的披甲護衛。
他們後面跟着八個劍符門弟子,每人一手抓着闊劍,另一手捏着幾張畫滿了硃砂蝌蚪文的黃色靈符,正是他們口中的辟邪驅鬼符。
一行人亦步亦趨,四下張望着走在小巷裡,放慢了速度前行。
漸漸的,他們離着王動藏身的地點已經不足兩丈遠,滿臉雨水的衆人越來越緊張,湊在一起的急促呼吸聲,簡直蓋過了沙沙作響的小雨聲。
就在這時,前方的小巷拐彎處,突然飛出來一顆長着長毛圓滾滾的東西,“啪嗒”砸在了一處水窪裡滾出了一溜水線,正好停在了打頭的幾個護衛腳前。
那些護衛和劍符門弟子同時一驚,打頭的幾個護衛看清了什麼東西后,嚇的嗷嗷叫:“人頭!死人頭!”
“不要怕,我們這麼多人。”
後面的劍符門弟子忍着恐懼,呵斥擊打着前面紛紛後退的護衛們,其中一女弟子忽然指着地上的人頭道:“是米志高師兄,是米師兄被厲鬼弄走的人頭。”
此言一出,其他劍符門弟子大驚失色。
然而他們剛一愣神,就見人頭飛出來的那個拐角,突然傳來“桀桀桀”一聲鬼叫,在這陰雨天聽來,悽悽慘慘格外瘮人。
與此同時,拐角處猛地躥出來一個魁梧黑影
,披頭散髮,滿臉泥污,兩隻眼睛暴睜,提着一把長刀朝着他們衝來。
“鬼啊……”
“快跑……”
“頂住,給我頂住,誰敢跑我砍了誰的腳……”
“還敢退?給我頂住……”
儘管劍符門弟子們連打帶罵,卻也止不住潮水般擠撞後退的三十幾個護衛,小巷裡頓時一陣大亂。
對面衝來的“厲鬼”,自然便是王動。
見到泥濘的小巷中人擠人,亂成了肉夾饃,他鬼叫聲不斷,“噌噌噌”十幾個箭步躥了過去。
身後一處處水窪中,趟出的片片水花未散,他已撞進了人羣。
避之不及的護衛們嚇破了膽,下意識刀槍並舉砍扎向王動。
王動單手只刀左劈右砸,“叮噹”亂響的兵器碰撞聲中,每一片刀光閃過,便有長槍腰刀被他砍斷崩飛,更有一片血花,伴着慘叫聲飛濺在半空裡。
這些平民護衛一來被厲鬼嚇破了膽,二來他們縱有些許格鬥武技,又如何是王動的一合之敵?
想當初王動在兩座新人谷的大比擂臺上,那可是以一人之力,車輪戰勝過接近半數的東新谷弟子。
那些鍛體境的東新谷弟子,別看被王動打的落花流水,可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打倒他們這樣的平民護衛十來個。
更遑論王動這個以近身戰聞名青羅宗年輕一代的彪悍之徒了,兩千多名弟子大比的頭名,那絕對不是浪得虛名,而是硬生生打出來的!
就見亂髮飛甩水珠的王動,好似撲入羊羣的猛虎,在鬼哭狼嚎、斷胳膊斷手伴血飛的人羣中劈波斬浪,一條直線殺了過去,無人能擋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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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閃避的一個個護衛,下餃子般被他幹翻在地,三十幾個護衛,片刻間倒在地上,不是被刀劈死,便是抱着涌血不止的傷口哀嚎。
而對於這些不管什麼原因,如今卻爲劍符門弟子效力的護衛們,殺人早已殺的冷血的王動,沒有半點同情心。
管你是誰,一旦投敵,便是我王動的敵人,殺無赦!
而眼見一把刀光上下翻飛的王動如此威猛,衆護衛竟不能擋住其五個呼吸,反而被他殺到了近前,八個劍符門弟子面色駭然。
他們抱團飛快後退,爲首男子大叫道:“這厲鬼太過生猛啦,大家速用辟邪驅鬼符。”說話間手中的幾張黃色靈符脫手激射了出去。
他這一嗓子,如同一石激起了千層浪,其他劍符門男女紛紛響應,密如雪片的靈符閃動着紅光,朝着衝來的王動射去。
王動不閃不避,任由那些辟邪驅鬼符命中在他身上,爆發出了一團團紅色光華,其中還帶着硫磺和類似於處子天葵血的刺激性難聞氣味,然而王動卻是安然無恙。
他早就知道,這些配以少許硫磺製成的驅鬼符,純屬針對邪煞攻擊,難以傷人。
倒退中的劍符門弟子都快嚇尿了,幾人癡傻幾人驚叫:“啊呀呀,這厲鬼的道行太深啦,辟邪驅鬼符竟然奈何不了它。”
“快,快去請趙興武師叔,趙師叔剛剛築基被派來擔任此城城主,定能降服這厲鬼。”
“你忘啦?趙師叔清晨去了銀霜城,現在木有在啊。”
“啊,他來了,快閃!”
一聽這話,王動暗道果真有築基境修者坐鎮此城,不過他來不及返回了,看我殺盡你們,隻手屠城!
念頭一動的同時,“咣”的一聲震響,他一刀崩飛了交叉斬來的五把闊劍,衝入大驚之後,四散欲逃的八個劍符門弟子中,快刀連斬剎那間飛出。
與此同時,交戰處後面的巷子裡,馳援而來的劍符門弟子們和那些護衛紛紛倒吸涼氣。
就見對面十幾丈遠處,不同方向剛逃出兩三步的八個劍符門弟子中間,八片同時劈出追向他們的刀光,有如銀花綻放一閃即逝,直接將一聲慘叫的他們劈爲了兩半!
被脅迫來的護衛們面無人色,馳援來十幾個的劍符門弟子腦瓜皮一麻,其中一男子回過神後叫道:“他是人,不是鬼,大家聽我號令,靈符弓箭遠程打擊,放!”
身後忽然間破風聲大作,王動猛回頭瞳孔猛一縮,心道劍符門賊子也不全是白癡,看來今日,免不了一場血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