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你——你——”這樣的局面我始料不及,我急着去解釋,但卻發現無論怎麼說,都解釋不清楚,一時愣在當場,結結巴巴,不知所措。
“既然太妃傾慕朕,直說就行了,何必轉彎抹角?”北天帆看着我,那眸子秋波盪漾,柔得簡直要滴出水來,我全身汗毛直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皇上你多想了,我們是求證你皇姐有沒有心上人,本宮的確是多次看到你皇姐盯着莫少將的畫像出神,那眼神飽含思念,現在畫卷雖然沒有找到,這隻說明,你皇姐將這些畫藏在別的地方了,這裡就那麼點地方,我們找找,一定能找到。”
說完我開始環顧整個寢宮,北淺淺的寢宮雖然大,但卻不是特別多東西,我詳詳細細地找,翻箱倒櫃,從牀頭搜到牀尾,甚至牀底我都去找了一次,但畫着莫楓的畫卷卻不翼而飛,我急得滿頭大汗,北天帆卻悠閒得像看戲。
“是找不到,還是根本沒有?如果沒有就別找了,傾慕朕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直說就行了。”聽到這話,我氣那個堵啊!
“誰傾慕你?我這就去找淺淺,你等着。”我氣呼呼地衝出去。
“淺淺——”
“淺淺,我們不玩了,娘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呢?”我一邊喊一邊找,結果我喊破喉嚨也沒有人理我,這傢伙估計以爲我故意說這話將她引出來,我像這麼狡詐的人嗎?
“淺淺,再不出來,娘可要生氣了哦。”我沉下臉,冷了聲音,但依然沒有迴應。
“淺淺,娘認輸了,出來吧。”我放柔聲音,臉上擠滿笑,但我叫了那麼久,找了那麼久,連北淺淺半片衣角都看不到。
這座宮室,就只有幾間寢宮,應該不難找,這傢伙究竟躲在哪呢?
“皇姐——皇姐——”見那麼久都沒找到,北天帆也開始擔心了,就在我一籌莫展之時,我無意中擡了擡頭,就這麼巧讓我發現了半片衣角。
我定睛一看,北淺淺正趴在樹上上,她一手抱着樹幹,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似乎怕自己呼吸大,被我發現似的,這傢伙我在這裡喊得喉嚨都啞了,她竟然還躲着,真是既好笑,又好氣。
“北淺淺,你還真有能耐,居然爬上去了,還不趕緊給我下來。”我記得之前怎麼教,她都爬不上去,這次竟然自己爬上去了,還真行。不知道是被我發現她緊張,還是被我贊她一句太興奮,她似乎忘記自己在樹上,就這樣直直站了起來,結果可想而知,她下來了,但卻是直直地掉下來。
“淺淺——”我一慌,來不及多想,猛撲過去,想將她接住,但不曾想被腳下橫出的枝條絆倒。
“啊——”我慘叫一聲,整個人撲倒在地。
“接住淺淺啊——”我急急大喊,但我聲音還沒有落,北天帆已經掠過去,穩穩將北淺淺接住,那動作堪稱完美。
碧樹下,俊男美女抱在一起實在是養眼,北淺淺定定地北天帆,顯然還驚魂未定,等她清醒後,看北天帆的眼神那個敬佩勁,讓我真不是滋味,如果不是這該死的枝條,她如此敬佩的目光,應該是落在我的身上,但看到她沒事,我整顆心放落了下來。
我從地下爬起來,衣服的袖子破了,手損了,膝蓋破了,估計還流血了,痛得很,今天怎麼那麼倒黴啊。
“娘,你怎麼了?”北淺淺回過神來,終於記得還有我這一號人。
“沒事,不小心摔了。淺淺過來,娘有事問你。”我一邊說,一邊將北淺淺牽入她的寢室。
“你之前放在這裡的那幅畫呢?”我低聲問她。
“娘你說什麼呀?哪幅畫?”北淺淺含羞答答地低下了頭。
“就是畫着莫少將的那幅畫,就是你經常在牀上看着的那幅畫。”我耐着性子問她,但心裡急得火燒火撓的。
“沒——沒——沒有——”北淺淺說得吞吞吐吐,一看就知道在說謊,但我知道她說謊沒用阿。
“淺淺,娘不是教過你嗎?做人要誠實,絕對不能說謊。”我軟硬兼施,想盡一切辦法去哄她誘她,但結果她就是不肯說畫放在哪裡。也不承認她畫了莫楓的畫像,我急得滿頭大汗,這次被她坑死了,原來堂堂北國公主也是會撒謊的。
北天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戲虐的眼神,讓我如芒在背,我覺得我的腰有點挺不起來了,我覺得的我的頭顱有點擡不起來,在北天帆面前像矮了半截一樣。
“雖然淺淺不承認,但總有一天我會找到的,到時你就知道我沒有說錯。”我硬着頭皮說。
“那這畫你怎麼解釋?朕還不知道自己吹蕭是這麼飄逸,下棋是這樣專注,彈琴是這麼俊美,是太妃觀察細緻,還是太妃對朕用了心?”北天帆指着那堆畫卷問我,嘴裡嚼着一抹曖昧到讓人心跳的笑。
“淺淺提議畫你,因爲你她熟悉點,我沒有意見,所以就畫了,這段時間閒來無事,畫着畫着,想不到就畫了那麼多。”我一邊說一邊朝北淺淺打眼色。
“娘,不是你提議畫帆帆嗎?”北淺淺眨巴着一對大眼睛問我,一臉的無辜,真要死,該她誠實的是時候她不誠實,要她說謊的時候,她偏老實到這個份上,北淺淺,你怎能這樣?我簡直是欲哭無淚。
“原來太妃提議畫朕,看來對朕還真不一般,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太妃何必矢口否認?”
“我——我——”我總不能說我畫他,是因爲我不想用自己的筆糟蹋公孫宇,但不說個明白,他又硬說我傾慕他,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事我以後我會向你解釋,反正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的手剛剛摔破了,我去包紮一下。”說完我趕緊溜了,包紮好之後,我趁北天帆不在,趕緊溜走。
“朕也走了,一起吧。”不知是這個傢伙眼尖,還是專門侯着我,我前腳一走,他後腳就跟了上來。
因爲不想他再提這事,一路我連奔帶跑,一會就已經到了地道的盡頭,可惜無論我走得多快,北天帆都不離左右。上到龍騰宮,我低頭就走。
“太妃,你這就走了?”我剛走到門口,一把懶洋洋的聲音就在我身後響起。
“時間不早了,該走了,有什麼事,改天再說。”
“看來太妃還真是善忘,今天你說什麼來說,如果朕輸,朕會朝天空大喊禽獸不如,如果是你輸了,似乎要幫朕捏背揉肩,直到朕說舒服爲止,這話太妃親口所說,我們還擊掌爲誓,太妃忘了?”說真的我真的忘記了,因爲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輸。
“本宮說過,會找到證據的。”
“太妃,願賭服輸哦。”回眸對上他那黑幽幽的目光,無來由顫了一下。
“如果太妃這次不信守諾言,如果太妃連擊掌爲誓,都不當一回事,讓朕日後怎麼信你?我們說不定日後還會有合作,太妃不會就這樣斷了自己的後路吧。”
“本宮說話算話,答應過你的事情自然會做,只是你也看到,我今天摔了,手破了,還包紮着,你就算不可憐我這手,我也怕我剛剛塗得藥粉汁液弄到你身上,這樣就是對皇上大不敬了。”我一邊說一邊攤開那包紮的手給他看。
“,你聞聞,我這手塗了藥,散發出一股藥的臭味,本宮自己都覺得難以忍受,又怎能讓皇上遭這罪呢!皇上,我們來日方長,等哪天本宮的手好了,你又還有這個需要,本宮再履行這個誓言也不遲,你說是不是?”我無比真誠地看着他。
“說得也在理。”他對我說,我心一下子樂了,看來他被我說動了,就知道這傢伙怕我的手弄髒他的身體。
“但區區藥味,朕不介意。來吧。朕今天這肩膀痠痛得很。”北天帆說完看着我,然後綻放一個魅惑人心的笑,我想努力擠出點笑容,但擠不出來,這個沒人性的傢伙。
“好,本宮就過去。”我走到他的背後,準備開始幫他揉肩膀。
“慢着,坐着不舒服,到牀上去。”說完他站起來,朝他的龍牀走去,然後趴在牀上。
“過來,愣在那裡幹什麼?”他嘴角含笑,聲音含情,那雙眼睛勾人心神,撩人魂魄,妖孽了。
“在牀上似乎不是很好,還是這裡吧。”我對他這牀有些牴觸。
“怎麼舒服怎麼來,太妃,願賭服輸。”他再次提醒,他就是不說,我也知道我輸了,無奈之下,我只好過去,但上牀之後,熟悉的場景,讓我不禁想起那次躲在他的龍牀,被他當作是靜妃的事,還記得當日這傢伙的手硬要探進來,還說比以前堅挺。我臉刷一下紅了,渾身熱得不行。
我盡心地捏着她的肩膀。
“力度大點。”
“力度太大了,疼,小點。”
“左邊。”
“嗯,右邊。”
我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或溫柔揉捏,或有節奏輕捶,他剛開始很安靜,漸漸要求多了,但最後又安靜了,偶爾發出幾聲滿意的輕哼,甚至還有帶着醉意的輕喃。
“皇上,”我輕輕地問他,只要他一說舒服,我就可以走人了。
“馬馬虎虎,還差那麼點,算不上舒服。”他的表情明明舒服得要死,但卻是不肯承認,真是氣死人。
我的手本來就摔破了,現在又揉又捏的就更加痛,但誰叫自己找不到那畫卷?我只得認命,更是使出渾身解數。
“嗯——”一聲聲帶着的醉意的輕喃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
“皇上,是不是很舒服?”我放柔聲音問他,就差沒對他吹氣如蘭。
“舒服?你的手粗糙成這個樣子,何來舒服?太妃,還是得多用心。”他懶洋洋地說,我氣結,我的手包紮成這個樣子,能不粗糙嗎?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的手已經揉得又痛又麻,腰也開始酸了,再這樣下去,我非得累死不可,這傢伙擺明就是想整我。
“嗯,那本宮再費點心。”我很努力纔將心頭的大火強壓下去,爲了不累死,我得想辦法讓他睡着才行,於是我除了幫他揉肩膀,還幫他輕輕按摩頭部,甚至我哼起輕柔的曲子,我的聲音本來好聽,這樣輕輕一哼,我都有點睡意。
“真難聽。”北天帆這般說,但他那表情明明是喜歡得緊,口是心非的傢伙,一會之後,他的眼睛漸漸閉了上去,俊美的臉龐如桃花盛開,帶着笑意,也帶着醉意。
“北天帆——”
“嗯——”很久他輕輕應了一聲,但這一聲模模糊糊,我繼續輕輕哼着,手也沒有停下來,再過一會,他的呼吸漸漸平穩,睡容恬靜,很乖,說真的那俊美無暇的臉龐真讓我有衝動狠狠地掐上一把。
“北天帆——”我輕輕喚了幾聲,沒有人迴應,我輕輕呼了一口氣,終於弄到這個傢伙睡着了,再這樣揉下去,我這手真不能要了,我輕輕甩了一下手,然後小心翼翼地下牀,躡手躡腳地走出去。
“太妃,你去哪?”我剛走到門口,北天帆的聲音又在耳畔幽幽響起,我又很悽慘地被捉了回去。
“皇上,你剛剛舒服得就快要睡着了,本宮還聽到你含含糊糊說很舒服,所以本宮才離開的。”
“太妃,經常說謊會被雷劈的,繼續吧。”聽到他的話,我頭頂似乎有一驚雷炸開,我猛顫了一下,還是會心虛。但揉捏了那麼久,我包紮的手已經有血水滲出來,我故意蹭在他雪白的衣服,但這短暫的快感很快被手的痛感,腰的酸感所代替。
“很累了?”突然他問我,我猛答是,莫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他肯放過我?我精神爲之一振。
“你坦然承認傾慕朕,那就不用你捏了?”他突然對我說,聲音無端又柔了下去,我傾慕他?
“那本宮還是繼續!”我翁聲翁氣地說。
“明明心儀朕,何必嘴硬?”北天帆幽幽地說,似乎還有點怨氣,他就給我裝吧,等我一會承認傾慕他,又不知對我怎樣冷嘲熱諷了?
見我沒有出聲,他冷哼一聲,冷了臉,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還是沒有什麼表現,我已經鐵定這傢伙是在整我了,所以我也沒想着他肯說舒服,揉捏得一次比一次用力。
“小力點——”
“你能不能溫柔點?”
明明他已經很不舒服,明明他的脖子、肩膀已經被我掐得紅紅紫紫,但這傢伙就是不肯叫我停止。
“我看今晚是你的手廢了,還是朕的肩膀腫了?”又一炷香過去,北天帆突然轉過身來看着我,一副跟我鬥到底,到死方休的樣子。
“李葉,你承認傾慕朕會死?”他朝我吼。
“本宮對你沒半點意思,承認什麼?”我也朝她吼。
“滾——”他吼一聲,音量加大。
一聽到他說滾,我以最快的速度下牀,然後一支箭地往門口衝,但剛到門口,就被他扯回來,一把將我抵在門前,兩人的身體就這樣貼在了一起。
“想幹什麼?鬆手——”
“先是委婉向朕示愛,最後又不承認,李葉,你莫非是想欲擒故縱?今天就給朕說過明白。”北天帆看着我,他的胸膛肆無忌憚地壓着我,甚至輕輕蹭了一下,這死人——
“李葉,說——”兩人靠得太近,彼此的呼吸縈繞,他死死盯着我,似乎得不到答案,誓不罷休,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猛跳。
他這鬼樣,似乎對我有意思多點?不會看膩了奼紫嫣紅,對我這朵山茶花——
“北天帆,你傾慕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