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起伏的斜坡山由地勢原因在各處山峰中央開闢出了不計其數的溝壑,在斜坡山的山峰中的溝壑無一例外都是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從天上瞻仰整座斜坡山的地勢,一眼望去羊腸小道便是密密麻麻的分裂在山的大部分整體之上。因此即便是在與其他山峰相比之下一併細長、但唯一不同的是此時純黎兩軍正在其間激烈開戰的其中兩道溝壑,遠遠看去也不過是冒出了你追我趕的人頭。
純飛星和驍呈哲帶領着各自的隊伍風馳電掣的融身在溝壑中,溝壑羊腸九曲,從而讓純軍形成了摩肩接踵的一排長隊,崎嶇小道更是迫使騎馬飛奔在其的將士們必須全神貫注的注視着前方的道路,否則稍有不慎整個人便會‘砰——’一聲連人帶馬重重摔在堅韌的石壁上,但凡是親身經歷過人身猛撞石壁的滋味,都會深切地領會到那是種多麼痛的領悟。
先不論痛的問題,就衝着此刻純軍正在爭分奪秒的向前疾馳,好以甩掉奔馳在他們身後手持兵器、步步緊逼的黎軍這一項明顯的生死問題,人盡皆知若是純軍在此有哪一人撞上了石牆,耽擱的便是一整條逃生隊伍的時間。時間一旦被耽擱,方纔尚存的一條求生之路就會被徹底割斷,取而代之的便是一條別無選擇的死路了:國家戰士迫在眉睫,要死,也只能死在戰事的尾聲中,死在半路上怎麼對得起他們的身份?更何況任何一個純軍也全然沒有想死的慾望。所以只要戰士還有活命之路就必須給他們往死裡跑!
如上所示,純軍正是渾身上下打滿了給我往逃生之路的死裡跑這種熱血沸騰的精神,才足以穩穩當當的騎馬大步流星的穿梭在小道間、任由身後殺手將近,也仍舊能夠保持逃跑速度不變持續向前探索逃生之道。
純軍在前小心翼翼地穿梭奔跑,身下馬蹄踏出九牛二虎之力、卻仍然與眼前目標相隔不遠的黎軍全然跟不上純軍的速度:純軍的騎馬奔馳速度是六國軍隊間數一數二的,黎軍靠的大多是武器,雖說黎軍本身實力也不賴,但若真跟身經百戰皆是親自上場的強幹軍隊比起來,到底是略遜一籌。正因如此,黎軍此刻想追上眼前純軍的夢想可謂是遙遙無期、徒耗體力罷了。
兩條崎嶇小道上各一名騎馬跟在黎軍隊伍尾部的主將眼見純黎兩軍進行你追我趕的過程已上了時間,立刻意識到了黎軍再這麼徒步追逐留下來的不急局面,立即不約而同地敞開兩道音色各異的嗓門下令道,“衆將士聽令!邊跑邊拔/出放箭!都給我往純軍身上射去!”
聞言,思路一直投入在使出全力追逐純軍的黎軍們個個腦門一亮,當即鬆開了牽着栓在馬脖上的繩子的雙手,轉而伸手爭先恐後的朝系在他們身後的箭筒裡一把抓去,一抓便是從中取出了一把嶄新結實的弓和一支尖銳無比的箭以及一塊小布置於手中。只見黎軍將手中小布結結實實的綁在了箭身上,隨後將綁着布的箭伸到了自己身下騎着的馬的右側腰帶上綁着的燃着火的火把,讓布浸透火焰,只過短暫幾秒的時間,黎軍再高舉起箭,箭此時身上燃起了一團小火。
火以俱備,黎軍當下便把燃起了火的箭安在了弓上。當弓和箭統統聚齊後,黎軍立刻急不可耐的拉緊了弓的尾部,仔仔細細的瞄準了前方近在咫尺的純軍的後背,十拿九穩地‘撲——’拉開了弓。
僅一下,冒着小火的箭便如流星般蜂擁而至、直衝純軍身後而去,無論是遠觀還是近看,飛射在空中的赤火都讓人覺得醒目非常,尤其是當箭‘撲——’帶着它們身上灼燒的火焰插/在了石壁上時,尖銳的箭身緊緊插/在堅硬的石頭上,火焰‘滋滋——’一刻不停地燃燒在箭身上,箭落石的聲音清清楚楚的迴盪在純軍的耳邊,讓人聽着便是提心吊膽,純軍的謹慎性更上一層樓。
各在彼此另一條路上的純軍帶領者純飛星和驍呈哲高聲下令道,“速度加快!避着箭!千萬不要讓箭射在你們身上!”
此令一出,純軍整體速度加快到了盡他們所能能跑出全力的倍數。
此番一來,純軍在前奮力奔跑,多如牛毛的箭在後追逐。待空中箭落下時,渾身着着赤火的箭‘撲——’綿延不絕的直立在地面和石壁上。純軍躲避箭的過程是無一不是心驚肉跳:堆山積海的箭不請自來的伴着風‘咻——’一聲衝在了一人或是兩人共同的頭頂上又或是背後,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帶着它身上熊熊燃燒的火焰‘撲——’直直插/在了石壁或是地面上,火焰燃燒不斷地矗立在石壁和地面上。
時間一長,插在石壁上的箭身上的火乾脆延伸到了石頭上,赤火登時燃燒二處,如若這種效果施展在人身上,不到幾時,想必就會烈火焚身。
新秋慶幸道,“蒼天有眼!讓我軍身經百戰卻無一處受損的地方!”話音剛落,三支箭便帶着自身的風‘撲——’三聲直直地卡在了新秋身旁兩側的石壁上,聲音清晰可聞,新秋聽着又是一陣欣喜若狂,高聲道,“黎人!儘管你們射罷!讓箭射在我身上算我輸!”
燕憶懷生怕新秋此時會因心高氣傲激怒黎軍,立時出聲呵斥道,“少說點話,當下還是不是逃跑最要緊了?萬一你心高氣傲激怒黎軍,到時候沒準他們真把你身後射成刺蝟了。”
新秋這才收下了身上的囂張氣焰,改成了一種略爲平淡的口氣,道,“黎人可瞧好了,就連蒼天神仙都護着我們。你們對我們的攻擊算什麼?”
若不是驍呈哲奔馳在軍隊最前,新秋這句話還算隔着一段距離就聽不到,不能傳到他耳裡。驍呈哲早便一句“你把師父師孃對軍隊不辭辛苦的常年訓練當做什麼了”回過去了。驍呈哲說出這番話並不代表他不信神,而是純軍能得以逃跑的原因真真正正就是因爲星期夫婦對軍隊的嚴加訓練,與在現代人們才明白只是虛無縹緲的浮雲的神仙沒有半毛錢關係。
被弓射出來的箭距離到底有數,很少的箭能夠在前方純軍超於常人好幾倍不止的速度下追上去直中純軍背後,無一例外則全是落了個因爲隔着一段距離而落空在了純軍身後的地面上或是純軍身側的石牆上。任憑箭在這兩處地方堆集的怎樣千千萬萬,帶出來的威力也只能夠震住純軍的耳膜,而無任何肉體上的傷害。源源不斷在純軍身後攻擊而來的箭反而增添了純軍奔馳的速度,黎軍速度本身就輸純軍一馬,這下純軍又用出了他們更快好幾倍不止的疾馳速度,黎軍跟純軍徹底斷了近距離。
箭雨仍舊在下,兩軍仍然在你追我趕。算長的一段時間過去了,兩軍之間毫無進展,黎軍集體又一次意識到:以現在這種不利局面接着放箭射下去,傷的也只是他們的力氣。到時天色都老暗了,他們力氣都差不多耗光了,而純軍仍能持之以恆的在前奔馳。既如此,純軍豈不就能逃之夭夭了嗎?
黎軍主將下令道,“加快速度跟上去!往純軍身下騎着的馬身上射!能射多少就射多少,必須要射到一處!”
聞言,純軍通通大驚失色:將士奔跑本就是靠身下騎着的戰馬,一般人不會攻擊戰馬,因此戰馬身上多的是袒露之處,若是戰馬受傷,那麼它身上騎着的將士便會被它扔下馬背、更慘的便是帶着將士一路橫衝直撞,只需戰馬活動幾秒,黎軍與純軍便有了能夠放箭射到純軍的距離,後果不堪設想。
燕木昭出聲安撫道,“不要害怕!再加快速度!跟着前面的人一直跑下去!”
另一邊的赫夢期也安撫住了將士的慌張,道,“只要我們加快好速度,箭便追不上馬。所以當下不是慌,而是接着向前奔馳才能夠逃出生天。”
黎軍個個舉起了手中弓,目光全神貫注的投入在他們視線裡的馬身上,待個個瞄準了目標後。只見他們一鬆手,‘咻——’冒着火的箭齊齊直衝黎軍目光方向所去,但還是礙於距離和黎軍拉弓力氣不夠等問題,箭受到的阻力不足以直衝與它而言算得上遙遠二字的純軍身下馬背後而去,只得周而復始的落空撲倒在地面和石壁上,反反覆覆,局面毫無進展和成功的餘地。
黎軍向身後的主將彙報道,“隔太遠了!射不到啊!”
主將堅持道,“那便速度和拉弓力道再加快,使出你們吃奶的勁兒,給我一個勁往純軍身下的馬背後射!”
黎軍雖覺主將的命令強人所難,但還是順從地使出全力拉開了手中弓,待瞄準前方純軍身下馬的目標有固定的三秒鐘後,便大力拉開了弓,讓箭‘咻——’一聲飛馳在了空中,直到乘風直射在了地上或是石壁上爲止。
在兩軍自身實力的條件下,黎軍主將的想法不過是異想天開。自古以來打戰從來都不是異想天開便能讓自己這方勝利,而是依靠自身的實力。在一味的妄想在使用道具上提高力度和速度,不過是自以爲是,忽略了武器也自有它的限度而已。
黎軍若想在此刻追上、射上純軍,也只有拿出跟純軍一模一樣的奔馳速度才行,明知自己與敵軍隔着一定的距離,還非要放箭做出徒勞無功的行爲,明擺着便是自欺欺人,得不償失。而黎軍主將仍舊在自欺欺人,堅持不懈地下令道,“給我射!使出最大的力氣拉開弓!加快速度!追上他們!追上他們!”他撕心裂肺地吼道,“都給我打進勁來!勝利近在咫尺!”
這位徒有幻想色彩的主將是驍呈哲這隊身後的,他的吼聲完完整整的傳入了雙燕和新秋與他們周身的純軍們耳中,衆人一聽皆是心中吐槽道,“你就是喊破了喉嚨也追不上,想追上光嚎破嗓子有什麼用?提高自身實力纔是根本。”
驍呈哲全神貫注的數着面前他們奔跑在其中的兩側山峰,仔仔細細的在腦中對比着地圖上的溝壑地形圖,心道,“大傢伙都辛苦了!再跑那麼幾千米,我們就可以甩開黎軍,好好停下來歇一會兒了!爲了我們的歇息時光!衝啊!!!”
抱着驍呈哲心頭的這股對歇息的急不可耐,純軍整體速度又加快了幾倍,黎軍主將眼見自己與純軍又拉開了一段距離,慌慌張張地喊道,“射!全都給我拉開最大的力道射!別讓他們跑了!!!”
燕木昭心道,“打戰途中,主將最不應該表現在明面上的便是慌亂。將士皆由主將帶動,如若主將神色慌張,軍隊得到的效果也不盡人意。黎軍主將這麼一亂,我軍目前逃跑的概率鐵定是高數了。”
新秋嘚瑟地道,“您們慢慢的喊嘛~我們先走了!”
燕憶懷心內對新秋無奈道,“嘖!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好慌張的,我就不管你了,任由你獨自一人作死去罷!”
純黎二軍你追我趕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後,驍呈哲只見他面前一層不變的羊腸小道瞬間煥然一新成了一條寬闊大道,立即熱血沸騰,喊道,“衆將士聽令!再加快速度跑!”
純軍整體毫不費力的又加上了好幾倍不止的速度,直跑的跟在他們身後的黎軍苦不堪言。
黎軍主將嗓子近啞,道,“都給我……跑……跑……”
燕憶懷心內感慨道,“在沒有能與敵方與之相比的情況下,做所的一切也全都是徒勞無功而已。”
驍呈哲帶領着將士們從蜿蜒窄道邁向了寬敞大道,在驍呈哲親身踏入大道的那一刻,他的內心無比激動,滿心歡喜道,“勝利就是屬於我們的!”
接着,驍呈哲便帶着純軍奔向了遠方,被他們甩開好幾段距離的黎軍只得徒勞無功的親眼目睹純軍在他們的視線中逐步消失,而黎軍主將仍舊扯着乾啞的嗓子堅持道,“跑啊……不要咳咳咳……讓他們跑了啊……”
又過了十分鐘的時候後,兩條溝壑裡的純軍全都甩開了身後窮追不捨的黎軍,紛紛身入了另一條溝壑裡,徹底斷了他們與黎軍之間的聯繫和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