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越來越猛烈,捲起的黃沙瘋狂的席捲着整座城市。在那座破爛不堪的石屋裡面,狼王比丘目帶血絲的雙眼充滿了仇恨的盯着面色蒼白的蘇爾貝,在他身後,鄒齊也呆呆的盯着眼前的一切。
“該死的薩若,明明孕婦是他們吸血家族最忌諱的東西,他卻還要這麼做。”
“王。八百年前薩若急於求成的冰封您,已經受了很重的傷,這八百年來一直居住在布爾摩堡沒有出現過,據說傷重的時候思緒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我想當時他就是病發。”
“看來這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比丘的憤怒的雙目忽然變成了邪惡,讓人看了都感覺一種寒氣冒出。
“不,弗利。”蘇爾貝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一樣,顫抖着聲音哀求地說:“你曾經答應過我,會讓我活下去的。”
“可是爲了我們整個家族,我必須這樣做。”比丘一邊說這,一邊伸出手,毫不猶豫的將蘇爾貝暗在了地上。“我會讓我們的兒子好好的生存下去的。”說話之間,尖銳的指甲已經挑開了蘇爾貝的小腹。
蘇爾貝沒有掙扎,因爲她已經沒有了掙扎的力氣,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腹部被拋開。但是,她沒有閉眼,不知道是因爲比丘的速度快,還是這個懷胎十個月的母親想看一眼自己的兒子,直到比丘沾滿血液的雙手顫抖着託着一個可愛的嬰兒的時候,她才慢慢的閉上了雙眼,看上去很欣慰的死去。
鄒齊一見到那個小孩,滿面的喜悅,匆忙的跪倒在地上。“少主。”
比丘盯着嬰兒,仰天長笑了一聲。“天不滅我,我的孩子,我們狼族的命運今後就要看你的了。”說話之間,伸手將鄒齊拉起。“這個時候,不要再客氣,因爲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幫忙。”
“王。您……”
“你不要說話。”比丘將嬰孩緊緊的抱在懷中。“你知道爲什麼我冒着家族破滅的危險要你進入斯谷爾城內接應我嗎?”
鄒齊呆滯的想了一陣,用力的搖了搖頭。
“因爲在衆多家族成員中,死心塌地的效忠,而且能夠衝得進來的只有你一個。”
“王,您……”
“時間不多了,你只要聽我說。”比丘一擺手說:“現在我的身體已經不行了,我能夠活到今天,而且一直沒有離開斯谷爾城的目的就是在等待少主的出生。現在,我們已經到了不能回頭的路子,我們三個根本不可能逃脫,而且這個女人在生少主之前被薩若咬過,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還不知道。所以我會把我最後的真原留給他,讓他活下去,因爲只要有狼王在,那麼我們狼族就有復興的一天。”
“王。”鄒齊還是忍不住問道:“您是要我帶走少主。”
“不錯,不但要帶走他,而且要誓死保護他的安全,他也是我們狼族數千年來唯一的希望了。不但如此,你還要想辦法養育他成人,尋找我們狼族歷代生存或者神秘失蹤的長老,重整狼族。”
“不,王,我想您更有能力保護好……”
“閉嘴。”比丘嚴厲的叫道:“我還是王。”
鄒齊皺了皺眉頭,不敢再說話。比丘繼續說道:“待到少主長大之後,你要告訴他之前的一切,要他小心身邊的所有人,否則大任不會成功。”
“小心身邊人?爲什麼要這麼說?”
比丘看着鄒齊,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時之間我也不能和你解釋的很清楚,你只要記住我的話。”說着,他看了看外面,如釋重負的長嘆了口氣,左手托住嬰孩,右手手掌按住了他的天靈,一股無形的氣力直接注入了他的體內。嬰孩接受了這種氣力,看上去越來越有神,而比丘一瞬間好像蒼老了很多,手上的肉如同泥土被太陽曬過而變得乾裂一樣,一片片的肉塊脫落在地上。
“王——”鄒齊尖叫了一聲撲在地上,滿臉的淚水,卻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終於,比丘鬆開了手,蒼老的面孔愛撫的打量着嬰孩,粗糙的聲音說道:“多麼可愛的孩子,我們所有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了。”說完,輕輕的吻了吻他的額頭,將他遞到鄒齊的懷中。
鄒齊接過嬰孩,在自己的衣服上面撤下一塊布將他包起來。
“記住,一定要保護好他。”
“王。”
“不,從此刻起,你手中的孩子就是你們的王。因爲他出生就已經即王之位,亦爲你們口中所稱的‘少主’故而名爲少。”
“少?”
“不錯,我們狼族的無向魔指就是王的象徵,多少年來,大家都以爲無向魔指是一種兵器,其實並不是?”
“什麼?”鄒齊驚訝的問道:“王您說無向魔指不是兵器,那是什麼?”
“是一種很神秘的魔變術,這種魔變術只有獸神認定了的王纔可以擁有。本來我是會的,可惜八百年前我遭人暗算,被冰封了八百年,害的整個家族受了八百年的痛苦,獸神已經取消了我的這種魔變術,我不好對我的子民說,所以一直都按照子民的說法,當它是一種兵器,還聲稱被薩若奪取。到了少成人之後,你一定要他去找獸神,找回……”
“王。獸神在什麼地……”鄒齊話問到一半,忽然猛地站起身。“王,是薩若,帶着好多的吸血鬼衝我們這裡而來,瞬間就到。”
“你快帶着少離開。”比丘無力的手推了推鄒齊的身體。“快走——”
鄒齊依依不捨的看着比丘,沒有動。“王,您……”
“不要羅嗦了,你是鄒齊,只要你保護好少,就已經是對我最好的依戀。”
鄒齊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嬰孩,用力的點了點頭。“王,如果還有另一個世界要我們在一起,我還會孝忠您的。”說完,狠狠的咬了咬牙,轉身離去。
比丘看着他的背影,欣慰地笑了笑,身子一晃,扶住了一張桌子。不一刻,外面已經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隨着轟隆的一聲巨響,這間石屋被一種力量震得粉碎,一塊巨石順着比丘的頭砸下。但是比丘沒有倒下,依舊屹立在那裡,滿面笑容的看着在面前出現的大隊的吸血鬼。
在吸血鬼隊伍的最前方的薩若看到比丘的樣子,微微一愣,但瞬間已經覺醒,慘淡的笑了笑。“雖然樣子很難看,但是我卻知道你就是比丘,不過八百年不見,沒想到你老成這個樣子。”
“我只是老。”比丘冷靜地說:“可是卻還是活着等待你出現在我面前。”
薩若打量了一下四周,本來面上還帶着的笑容猛地消失。“比丘,我不想和你廢話,我知道那個女人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你想留下一個可憐的小傢伙和我作對嗎?還是告訴我他在那裡吧!”
比丘依舊笑了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你這個混蛋。”薩若罵了一聲,衝上去扭住了比丘的領子,用力的搖晃着他,在比丘身上的那些皮肉此刻都已經開始腐爛,被薩若這麼一搖晃,一癱癱的落在地上。“告訴我,他們在那裡。”薩若在嘶叫。
“你們吸血鬼家族永遠都沒有辦法和我們狼族抗衡,只要我的兒子在,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麼。”比丘說完哈哈大笑,全身的肉體盡數的腐爛,瞬間在薩若手中的只剩下一件破爛的衣衫。
“比丘,你這個混蛋,你告訴我,他們在那裡?”撒若瘋了似的踐踏着地上腐爛的肉體。
“王。他們在那面。”粟虞指着遠處的一個黑影叫道。
薩若猛地轉過頭,看了遠處的一個黑點,惡狠狠的叫道:“給我追,一定要抓到鄒齊和那個孩子。”
話音未落,整個隊伍已經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