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敬之走到石正峰身邊,打量着石正峰。石正峰沒有理會庾敬之,庾敬之就那麼一直挑釁地看着石正峰。
石正峰心想,桓家、庾家這些人真是討厭,像蟑螂一樣,沒完沒了。
石正峰扭頭看着庾敬之,冷冷地說道:“你有什麼事嗎?”
庾敬之說道:“沒事,我就是看一看,敢在我們三大家族頭上撒野的人,長什麼模樣。”
石正峰說道:“我不想和你們結仇,但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我只能正當防衛。那個庾畏之是你弟弟吧?回去教育教育他,長點心眼兒,別傻乎乎的,讓人家當槍使。”
庾敬之惡狠狠地說道:“你打傷了我弟弟,還大搖大擺地把我弟弟送回家來,老虎不發威,你真的拿我庾家當病貓嗎?”
石正峰見庾敬之那副模樣,覺得沒有浪費口舌的必要了,撥馬就要走。
“站住!”庾敬之怒吼一聲,騎着馬,擋在了石正峰的面前,說道:“石正峰,你打傷了我弟弟,我要爲我弟弟報仇!”
說着,庾敬之“呸!”地一聲,吐了一口唾沫。
石正峰不理會庾敬之,想從庾敬之身邊繞過去。有瘋狗擋路,直接上去把瘋狗打死,這是未成年小孩子的做法,像石正峰這種心理年齡超過三十歲的大叔,都是選擇繞着走。
不打瘋狗,不是說你怕了瘋狗,而是你不屑於理會瘋狗。心智成熟的人,懂得怎麼用不屑去迴應自己的對手。
果然,見石正峰不理會自己,庾敬之氣得要從馬背上跳起來,伸手一把抓住了石正峰的胳膊。
石正峰迴身看着庾敬之,庾敬之又呸地一聲,吐了一口唾沫。
石正峰皺起了眉頭,心想,幸虧這吳國沒有太多規矩,要是在現代世界的新加坡,就衝着庾敬之隨地吐痰這一條,就該把他拖去抽鞭子。(新加坡的刑罰中有鞭刑)
石正峰撥開了庾敬之的手掌,要走,這時,庾敬之又當着石正峰的面,吐了一口唾沫。
呸呸呸......
庾敬之在石正峰面前連着吐了好幾口唾沫,吐得石正峰那叫一個噁心呀。
這時,武雲闊走了過來,說道:“正峰,他是在向你發出挑戰。”
“什麼挑戰?”石正峰一頭霧水。
武雲闊說道:“這是我們吳國的風俗,如果一個人的親人被別人打傷了,這個人可以代替他的親人,和仇家進行單挑。當着仇家的面吐唾沫,就是要求單挑的意思。”
石正峰明白了,說道:“太尉大人,我要是不接受他單挑的要求,是不是很丟人、很沒面子呀?”
當庾敬之當着自己的面吐唾沫,自己沒有理會的時候,石正峰注意到了,周圍的人都用怪異的目光看着自己。
武雲闊實話實說,“是這個意思。”
石正峰看着庾敬之,說道:“好,我滿足你,和你單挑。”
說着,石正峰很優雅地吐了一口唾沫,正吐在了庾敬之坐騎的鼻孔裡。那坐騎跳起來,甩着腦袋嘶鳴着,差點把庾敬之從馬背上甩下去,甩得庾敬之的頭盔都掉到了地上,很是狼狽。
庾敬之瞪着石正峰,翻身下馬,走到了一塊空地上,叫道:“石正峰,咱們就在這單挑!”
聽說庾敬之要和石正峰單挑,衆人紛紛圍了過來,看熱鬧。
吳國是個尚武之國,如果兩個人有仇,選擇單挑的話,即使打死了人,官府也不會管。
魚敬堯、魚得源得知庾敬之和石正峰要單挑,也走了過來,一言不發,站在一邊。
單挑是吳國老祖宗傳下來的習俗,神聖得很,就是吳王也不能干涉。
衆人圍成了一個圈,看着石正峰、庾敬之,議論紛紛。
有人說道:“你們看這場單挑誰能贏?”
“要我看,那個石正峰很生猛。”
“你說這話,一看就是個外行,打架比的不是力氣,而是武藝。比力氣的話,石正峰能贏,比武藝的話,贏的還得是庾敬之。”
“沒錯,我聽說庾家僱了十幾個江湖高手,教授庾敬之武藝,庾敬之那一套龍虎拳,練得是威風八面,爐火純青。”
“石正峰不是庾敬之的對手,搞不好,庾敬之使出龍虎拳來,能把石正峰撕成碎片。”
“這話說得有理,龍虎拳可以稱得上是天下第一拳法,霸道威猛,那個石正峰幸運的話,或許可以接下一招半式。”
“哼,這做人呀,還是不能太張狂,石正峰自以爲有點本事,誰都敢得罪,這下子該是他自食苦果了。”
石正峰做人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的正當防衛在某些勢利之徒的眼裡,成了張狂,成了不識時務。
經過一番討論,人們都覺得,庾敬之必勝,石正峰必敗。唯一的懸念是,石正峰到底能接得下庾敬之幾招。
庾敬之脫掉了盔甲,一身武者的打扮,在一棵大樹下做着熱身運動。
看着庾敬之亮出了龍虎拳,衆人都是一陣驚呼,這龍虎拳果然名不虛傳,霸道得很呀。別說是一個石正峰了,就是十個石正峰,也未必是庾敬之的對手呀。
庾敬之練着龍虎拳,回身一拳打在了大樹上,大樹上立刻現出了凹坑,樹葉像下雨似的,落個不停。幸虧這棵大樹有兩人合抱那麼粗,要是再細上一點,庾敬之這一拳就直接把樹打倒了。
庾敬之揚着頭,看着石正峰,說道:“小子,你做好受死的覺悟了嗎?”
石正峰說道:“這花花世界很精彩,我還沒活夠呢。”
庾敬之冷笑一聲,說道:“現在後悔,來不及了,當你打傷我弟弟的時候,你就該想到今天!”
石正峰看着庾敬之,連連搖頭,說道:“我不是後悔,我是可惜,你要陪着你弟弟一起躺着了。”
“你還敢囂張,狗雜種,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龍虎拳!”
庾敬之大吼一聲,要使出龍虎拳了,剎那間,陰風陣陣,日月無光,一股肅殺之氣瀰漫天地。
石正峰不動聲色,像猛虎盯着獵物一樣,死死地盯着庾敬之。庾敬之耍了幾個花架子,準備向石正峰發起進攻。
這時,石正峰出招了。
石正峰猶如閃電一樣,衝到了庾敬之的面前。庾敬之目瞪口呆,石正峰這速度也太快了,快得超出了庾敬之的想象。
就是爆發力最強的獵豹,速度也不一定能快得過石正峰。
庾敬之那驚訝的嘴巴還沒有閉上,石正峰就抓住了庾敬之,一個虎撲,把庾敬之撲倒在地,騎在了庾敬之的身上。
庾敬之不服氣,掙扎着,要使出龍虎拳對付石正峰。還沒等庾敬之把拳頭攥緊,石正峰就一拳打了下來,重重地一拳,帶着千鈞之勢,砸在了庾敬之的臉上。
精通龍虎拳的庾敬之竟然被石正峰打了一拳,衆人呆若木雞,緊接着,令他們更加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石正峰騎在庾敬之的身上,一拳接着一拳,暴雨一般,朝庾敬之打去。石正峰那拳頭,震得大地都隆隆作響,彷彿是地震了一般。
石正峰第一拳就把庾敬之打蒙了,第二拳就打得庾敬之沒有還手之力了,第三拳打得庾敬之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第四拳下去,庾敬之的頭腦就一片空白了。
當衆人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庾敬之已經捱了石正峰十幾拳,再這麼打下去,庾敬之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庾萬古衝着庾家那些家丁叫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去救少爺呀!”
庾家家丁們也顧不得單挑規矩了,拎着兵器就要朝石正峰衝過去。武雲闊手下的士兵們見狀,也紛紛亮出了兵器。
石正峰猛地站了起來,舉起沾滿鮮血的拳頭,指着庾家家丁們,庾家家丁們被石正峰身上的威嚴氣勢所震懾,停下了腳步,瑟瑟發抖。
石正峰伸出另一隻手,把庾敬之從地上提了起來,庾敬之滿臉是血、有氣無力,那模樣慘的,連他親孃老子都認不出他了。
石正峰說道:“我不殺他,你們帶他去抹點藥,死不了。”
石正峰用力一甩,像甩沙包似的,把庾敬之甩到了庾家家丁的面前。
按照單挑的規矩,石正峰可以殺死庾敬之,但是,石正峰不想隨隨便便就殺人。庾敬之向自己挑釁,是該打,但是罪不至死。
庾萬古看着兒子的那副慘相,心痛得老淚縱橫,吩咐家丁,“快去拿金瘡藥,快去拿金瘡藥!”
石正峰指着桓家、庾家衆人,說道:“你們還有沒有人要和我單挑了?”
桓家、庾家衆人都恨不得殺了石正峰,但是,誰也不敢站出來,和石正峰單挑。
在桓家、庾家這些子弟當中,庾敬之算是功夫最好的一個,龍虎拳練得出神入化。有一次,庾敬之爲了檢驗自己的功夫,從牢房裡拉出了三個死囚。三個死囚拼了性命,也不是庾敬之的對手,被庾敬之打得滿地找牙,爬不起來。
就是這麼厲害的一個庾敬之,在石正峰的面前,竟然弱得像個小雞仔似的,毫無還手之力。
石正峰目光犀利,掃視着桓家、庾家衆人,桓家、庾家衆人不敢直視石正峰的目光,一個個噤若寒蟬。
“不打了?好,那咱們就不打了,”石正峰掏出了一塊手帕,擦了擦拳頭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