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進行到了下午,衆人收穫頗豐,小車上堆着的獵物像小山一樣高,兔子、野雞、鹿、獐、獾、貂,野豬、豹子、狼,亂七八糟,什麼獵物都有。
魚敬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下令道:“大家停下來休息,架鍋燒水,把這些獵物煮了,填飽肚子。”
奔跑了半天,衆人都是飢腸轆轆,聽到了魚敬堯的命令,一個個歡呼雀躍,去準備燒水煮肉。
武雲闊手下的士兵挑了幾隻鮮嫩的獵物,剝了皮,掏了內臟,剁去頭尾,然後將獵物切成一塊塊鮮肉。
另一邊,士兵們撿來一堆柴火,到河邊洗了洗鍋,把鍋裡裝滿水,這就要生火燒水。
石正峰問道:“你們打算怎麼吃這肉?”
士兵們說道:“把這肉煮熟了,撈出來蘸鹽吃呀。”
吳國沒什麼飲食文化,逮着了肉,要麼生吃,要麼煮熟了蘸鹽吃。
石正峰說道:“你們這麼吃,也吃不出什麼味道,浪費了。”
“吃不出味道?石大人,您嘗一嘗我們的煮肉就知道了,”士兵還以爲自己這煮肉是天下難得的美味。
石正峰說道:“咱們換一種吃法吧。”
“換什麼吃法?”士兵們問道。
石正峰說道:“咱們生起一堆火,烤着吃。”
士兵們紛紛搖頭,“烤肉不好吃,要麼就是糊了,要麼就是沒熟,吃完了要拉肚子的。”
“你們那是沒掌握好火候,來,我親自烤給你們吃,”石正峰挽起袖子,洗了洗手,準備烤串兒。
士兵們呆呆地看着石正峰,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石正峰可是吳王、太子身邊的紅人,太尉的忘年交,竟然主動給他們這些普通士兵烤肉,讓他們是受寵若驚。
“石大人,您是尊貴的人,怎麼能給我們烤肉呢,這不是折煞我們嗎?”士兵們誠惶誠恐。
石正峰說道:“什麼尊貴的人,我和你們一樣,都是人。別動,你們不會烤,別糟踐了這肉。”
石正峰來自現代世界,講究人人平等,中古世界裡這些什麼尊卑秩序,在石正峰看來,全他媽是狗屁。
石正峰抽出匕首,把肉切得薄厚適中,拿着樹枝,把肉串了起來,說道:“這烤肉,一是食材要新鮮,二是掌握好火候,三是調料,可是你們這裡沒什麼調料呀。”
一個士兵說道:“王上的御廚那裡有的是調料。”
“好,我去給你們要點去,”石正峰去了御廚那裡。
御廚知道石正峰的身份,二話沒說,拿出了一大堆調料,讓石正峰隨便挑。
石正峰拿回了調料,生起了火,在火上烤起了肉串,士兵們圍在火堆旁,好奇地看着石正峰。石正峰掌握着火候,一邊烤肉串,一邊撒調料。
石正峰的燒烤手藝可是響噹噹的,只是穿越之後,一直沒有機會施展。在現代世界裡,親朋好友,凡是吃過石正峰烤的肉串,沒有一個人不豎着大拇指叫好的。
穿越之前,石正峰曾經說過,自己要是不當小職員了,可以去燒烤店當燒烤師傅。
“好啦,香噴噴的肉串烤好了,你們嘗一嘗,”石正峰抓着一把肉串,遞給了旁邊的士兵們。
士兵們正餓着肚子,聞到了烤肉的香味,再看一看那油汪汪的肉串,口水都把腳面打溼了。
有那心急的士兵,拿過肉串就咬了一口,烤肉含在嘴裡,士兵的眼睛瞪得像圓球似的,整個人一動不動,定在了那裡。
“怎麼了,好不好吃?”旁邊的士兵問道。
那士兵嘴裡嚼着烤肉,眼淚都流了出來,“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我這輩子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士兵們紛紛吃了起來,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味覺得到了極致享受的表情。
“嗯,好吃好吃,真好吃。”
士兵們三下五除二,就把手裡的肉串吃了一個乾乾淨淨。
石正峰拿幾串烤肉送給了武雲闊,武雲闊吃了一口,也是眉飛色舞,說道:“正峰,這烤肉比御廚做的肉還好吃,你拿幾串去給王上、太子嚐嚐吧。”
石正峰又烤了幾串肉,拿去送給了魚敬堯、魚得源父子。本來,以吳王、太子之尊,是不能吃御膳房之外的食物,但是,魚敬堯、魚得源不在乎,拿過石正峰的肉串吃了起來,吃得父子倆是連連叫好。
每一個吃了烤肉的人,都被石正峰那精湛的手藝所征服,歡聲笑語響成一片。
大金鍊子小手錶,一天三頓小燒烤,在現代世界裡,這可是很多人嚮往的生活。
陣陣笑聲在桓家、庾家衆人聽來,就像是鋼針紮在耳朵裡一樣難受。
桓九天看着石正峰,對庾萬古說道:“萬古兄,咱們就看着姓石的小子,這麼囂張下去?”
庾萬古陰沉着臉,沒有說話。
桓九天又說道:“今天要是不把這個臉面贏回來,以後咱們桓庾兩家就沒法在吳國立足了。”
庾萬古沉默良久,咬着牙,說道:“咱們要玩就玩狠的,徹底滅了那個石正峰的威風。”
庾萬古朝魚敬堯走了過來,魚敬堯和魚得源正坐在火堆旁,喝着酒,吃着石正峰送來的烤肉串。
魚敬堯看着庾萬古,放下了手裡的酒罈子。大周王朝的酒都是水酒,酒精度數很低,豪爽漢子喝的時候,都是拎着罈子喝。
庾萬古向魚敬堯行了一個禮,說道:“王上,現在大家酒足飯飽了,待在這裡有些無聊,不如讓大家找點樂子,樂呵樂呵。”
“樂子,你要找什麼樂子?”魚敬堯看着庾萬古,想着庾萬古肯定是要出什麼餿主意。
庾萬古說道:“王上,咱們捉了一些兇猛的野獸,不如把這些野獸放出來,和勇士們來一場死鬥。”
所謂死鬥就是,一個人一隻獸對決,人和獸必須有一個死去,這場對決纔算終結。
魚敬堯皺着眉頭,說道:“庾愛卿,大家今天出來打獵,開開心心,玩得都很高興,你非要搞什麼死鬥,是不是有點煞風景?”
庾萬古叫道:“王上,咱們吳國的先祖剛剛來到吳地的時候,吳地荒無人煙、野獸橫行。先祖們就是靠着勇武之氣才建立了吳國的基業,咱們這些子孫豈能丟了先祖們的血性。”
這時,桓家、庾家衆人紛紛在旁邊叫道:“是啊,王上,就叫勇士們和野獸死鬥吧,真正的勇士是不會畏懼野獸的。”
魚敬堯看着桓家、庾家衆人,有些不耐煩了,說道:“好吧,既然你們要和野獸死鬥,寡人也不攔着你們,儘管去鬥吧。”
庾萬古露出一絲微笑,說道:“王上,和野獸死鬥那需要很大的勇氣,微臣希望在死鬥中獲勝的人,可以取得‘御賜勇士’的封號。”
“御賜勇士”是一種榮譽稱號,類似於滿清時期的“巴圖魯”。巴圖魯在滿語裡是“勇士”的意思,皇家會把這個榮譽稱號賜給一些作戰英勇的武將。
吳國的“御賜勇士”並不多,活着的,全國纔不到十個人,其中還有幾個人垂垂老矣,已經上不了戰場了。
魚敬堯有些猶豫,說道:“吳國幾百年來,這‘御賜勇士’的封號,可不是隨隨便便賞出去的。”
庾萬古說道:“王上,今天三大家族的子弟來了很多,宗室大臣們的子弟也來了很多,吳國的青年才俊幾乎齊聚於此。咱們選出一個最勇敢最厲害的人,把‘御賜勇士’的封號賞給他,並不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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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得源在旁邊說道:“父王,不如這樣,今天在場的這些人,要是有人能徒手殺死鐵籠裡最兇猛的野獸,您就把‘御賜勇士’的名號賜給這個人。如果沒有人能徒手殺死鐵籠裡最兇猛的野獸,那麼,這個‘御賜勇士’的名號就留着,不賜予任何人。”
魚敬堯點了點頭,說道:“好,這個主意好,就按照太子說的去做。”
組織死鬥這件事交給了桓家,桓九天選擇了一塊空地,命令士兵們把這塊空地清理乾淨,然後在空地四周挖了一個正方形的溝槽。這溝槽所限定的範圍,就是死鬥場。
桓九天又命令士兵們捧着一個個大罈子,打開罈子,把裡面的液體倒進溝槽裡,注滿了溝槽。
場地收拾妥當之後,士兵們擡着一個鐵籠子進入場地,這鐵籠子裡關的是一隻體型碩大的灰狼。那灰狼趴在鐵籠子裡,眯縫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似的,其實是在觀察周圍的情況。
士兵們放下鐵籠子,打開籠門,迅速逃離了死鬥場。
籠門一看,灰狼立刻就抖起了精神,一下子竄了出來,兇相畢露,向場地外的人羣撲去。
桓九天不慌不忙,拿着一隻火把,點了一下溝槽裡的液體。溝槽裡的液體全是火油,沾到了火星,呼地一聲,燃燒起來,在死鬥場的四周燒出了四面火牆。
灰狼見到了火,露出了驚恐的神情,停下來向後退了幾步,被困在了死鬥場裡。
野獸們都懼怕火,在死鬥場四周點起火牆,野獸就不會跑出死鬥場。
桓九天說道:“這是一隻灰狼,三等野獸,有願意和它死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