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子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上次開除了那個兵的事到現在鬧得沒法消停,他倒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雖然開除一個兵,看起來是一件小事,這背後的事情卻是外人難以想象的。先不說新兵開除了不合規矩,但是像上次那個兵一樣,是特殊中的特殊,牽涉得太大。即使是他和團參謀給力扛下來,現在也是覺得甚是吃力。現在只能算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走錯一步都會導致無法想象的後果的。誰說軍隊裡不會有暗涌旋渦呢,只是不爲人道罷了。
團長苦笑了一聲,道:“那就開除咯。”
羅成急忙轉過身來,準備說話,卻看到團長提示的眼神,才放心了下來。他知道,團長對馬連城的瞭解,不會比他少。
馬連城倒是沒什麼可急的了,道:“開除就開除唄,我走了。”
小說第一卷 僥倖時代 第二十五章 用心良苦版權都歸作者流浪的野草所有,僅代表作者的觀點,與思路客立場無關。
團長拿起筆來,朝羅成道:“那兵叫許三多是吧?嗯,這兵啊如果走了,得註明理由的。什麼原因,你來說說吧,我給報上去就是了。還有關於許三多的家人啊家庭問題啊,你也稍微考慮考慮,儘快把這事落實了。”
羅成看見馬連城正看着他,便毫不猶豫的走到團長的辦公桌前。
團長又道:“要不你來寫吧,你寫方便。”
羅成拿起筆,便寫了起來。馬連城突然走上來,把筆和紙搶了過去,道:“這是我的兵,我來寫。”頓了一會,又接着道,“這地方不平坦,不好寫,寫好了我給你拿來。我走了,不用送了。”說完,馬連城便拿着筆和紙給走出了團長辦公室。
團長爽朗笑了一聲,道:“這麼些年,讓你看着他,辛苦了。你也回去吧。”
羅成沒有說話,朝團長敬了個禮便走出了房間。身爲一名合格的軍人,他知道,很多話是不需要說出來的。正如他知道,馬連城之所以非得堅持鬧到團部,也是爲了許三多好。許三多看不出來,並不代表他也不懂。一名在那樣情況下扔了帽的軍人,這樣的錯誤無論是新兵還是老兵,都是不可原諒的。馬連城鬧到團部,是爲了給許三多找機會,讓許三多還能留下來。如果換成是別的有心人來團部說,許三多就真的是要離開了。即使現在不用,新兵訓練結束後也是要走的。馬連城的苦心,包括許三多在內,很多人不懂,可是他卻是懂的。而團長,明顯也是懂的。一名連張建那麼特殊的兵都果決的趕走了的連長,絕不會是怕觸犯規矩的人。
許三多鬧的這場風波就算是這樣的沉默下去了,如同這沉默的黑夜。黑夜背後隱藏着的,很多是我們肉眼無法看清的。
回到訓練營,馬連城和羅成下了車。羅成朝馬連城道:“連城,我們多久沒一起喝過酒了?去我那喝兩杯吧。”
馬連城頭也不回,果斷道:“不去。”
羅成拉住馬連城的衣服,道:“不行,今天一定要去。”這次,馬連城卻真的是給他拉住了。羅成笑了笑,又道:“順便把建兵那愣頭青也給叫來吧。”
馬連城奇怪道:“我們喝酒叫他幹嘛?見到他我還能喝得下酒?他一來沒氣死我就好了,教出個比他還神奇的兵,了不起啊了不起啊。”
羅成只是笑,也不多說,便喚人去把林建兵給叫到了他的住處。
林建兵聽到衛兵的傳叫,便知道是有關許三多的事,於是安慰了許三多一聲,顧不上他委屈,便急着跑了出去。
去到指導員羅成那裡,林建兵急着走了進去,然後看見了連長馬連城和指導員羅成。
羅成笑道:“這麼快?來來,坐下吧。”
馬連城板起臉,道:“他敢坐?這誰教出來的兵?敲門不會,連敬禮叫首長好都忘啦?”
林建兵尷尬了臉走到外面,敲了敲門,聽到指導員羅成的應聲才又走了進來,接着敬禮喊道:“連長好!指導員好!”
拿着啤酒的羅成苦笑不得,道:“好了好了,坐下吧。連城,看你把建兵給嚇的,還不幫忙開下酒。”
馬連城抱怨道:“會喝酒還不會開酒啊?”說着,便把啤酒接了過來。
羅成朝林建兵道:“坐下吧,傻小子,愣着幹嘛。”
林建兵這纔敢坐了下來,張開嘴欲言又止。
馬連城突然轉過臉來,道:“別以爲他像你一樣傻,就能老是犯哈。我可聲明瞭,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再有一次,馬上喊他給我滾,滾得遠遠的,看不見心不煩。”
林建兵的心猛的一鬆,感動的看着連長馬連城,幾乎沒掉出眼淚來。他知道,許三多這次算是又捱過一劫了,連長馬連城不要他走了。
林建兵看着連長馬連城,感動道:“連長,謝謝你了,許三多也謝謝你。”
馬連城道:“放屁,他能謝我?他如果會謝我就不哭得委屈成那鳥樣。你也別謝,謝我幹嘛。他是我的兵!”
林建兵終於是流下了眼淚來,在心裡反覆了好幾聲謝謝。他突然想起來,連長馬連城以前也對他的班長說過,那是我的兵。
許三多在宿舍裡哭,蓋着被子偷偷的哭,不敢給人家看見,也不敢發出聲音來怕打擾到別人。班長林建兵在的時候,會哄他安慰他,可是現在卻是沒有人了。
林建兵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所以很識趣的沒有打擾連長和指導員喝酒。他高興的回到宿舍裡,看見自己的這個兵還在哭,就覺得心疼,看向其他人的時候,玩牌的玩牌,燙腳的燙腳,睡覺的睡覺,沒在的沒在,就覺得有氣。林建兵於是道:“你們怎麼都不安慰一下許三多呀?”
在場的除了許三多之外看着自己的班長,然後又各自對望。餘波第一個跑了出來,哭喪着臉,道:“班長,您得主持公道啊。許三驢,嗯,就是我們那三驢兒,我們好說歹說,想讓他知道這個世界是多麼的美好。啊,是多麼的燦爛。班長,可是您看,這三驢兒,還是自己偷偷的哭,怕我們把他的眼淚給搶了。容易嗎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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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兵看看許三多,又看看餘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接着軟下臉來,道:“那辛苦你們了。”說完,便站到許三多的牀旁,拉許三多的被子,卻發現許三多把被子抓得緊緊的。最後,他自己也覺得無奈,便坐了下來。
林建兵看向其他人的時候,發現他們又玩牌燙腳了,這次卻是沒有生氣了。得知許三多不用被趕回家,心總之是鬆下來了。
秦思海無意間發現慕容流年經常跑上樓去,他知道慕容流年不會是想着上去跳樓,如果是的話,也用不着等他去發現了。正因爲是知道慕容流年不是想着去跳樓,所以纔想不到慕容流年還能幹嘛,於是好奇心便更加強烈了。這次慕容流年走上樓去,他便跟在了背後,準備跟蹤。
秦思海倒是覺得奇怪,明明上樓頂也沒幾步路,怎麼今天走起來特別漫長似的。再看了前面一眼,卻是不見了慕容流年的蹤影。難道真的是跳下去了?秦思海急忙跑到樓頂的邊緣,往下看去。
驀的,一個聲音突然在秦思海耳邊響起,道:“怎麼?在找我?”
秦思海回過頭去,就看見了熟悉的慕容流年懶散的臉。猛的,他卻是感覺心一跳,腳滑了。下面,是距離上面五層樓高的水泥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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