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幽冥王,九重邊迎戰葵陽,邊急切追問着:“紫風,你告訴本尊,這是情愛嗎?”
幽冥王只是掃視一眼血女,便知她的野心與魔念究竟有多深,想來葵陽同樣也看透了,既而喝道:“她本無心,只是你的一滴血,怎會是你的情?她只會是你的劫。”
本尊的劫?
這下九重更加迷惑了,他本就是魔,而這種子又是他自身的心血,自然看不透血女的魔念野心有多深,卻執迷的要弄明白情爲何物。
“九重,別再執迷了,殺了她。”葵陽憤怒厲喝。
“收走她可以,但你們必須告訴本尊究竟情爲何物。”
隨着九重的發問,手中戰器即刻收手,魔天之戰噶然而止,三人正處於三方,浮空對視。
“紫風,是你說的情愛讓人心痛,本尊爲何見到她便更痛了?”
幽冥王極其肯定的語氣道:“因爲她是你的心血,心血落地自然會痛,可她不是你的情。”
血女本冰冷的面色,終於變得猙獰,恐慌,朝着九重大喊:“九重,我是你的心血,也是你的真情,殺了我,你會後悔永生。”
葵陽同樣喝道:“九重,她只是你的劫,不要被迷惑。”
“到底情爲何物?爲何本尊就是不懂?”九重越來越苦惱,困惑,迷茫,繼續不休的追問着:“告訴本尊,你們告訴本尊。”
葵陽看着人間越來越多的血人,那萬般慘象,頓時劍指血女,話對九重:“殺了她你就會知道情爲何物。”
“又是殺了她,本尊在問情爲何物,不是她是否該死,你越要本尊殺她,本尊越是留着她。”
九重的一聲暴怒狂呼,再次引來了與葵陽的對戰,血女卻面色變得平靜了,或許是暫時的安心了。
幽冥王將血女的每一個表情盡收眼底,旋即飛至血女身前,似已將她看穿。
“你本就不該生,你的生只會讓九重萬劫不復,你不是她的情,你只是要利用九重覆滅人間,成爲人界之首。”
血女聞此,雖然有些驚訝,卻心中大讚幽冥王的聰慧。
魔尊滴血種下血女,她便有着毀滅人間稱爲首的野心,而這卻需要九重的幫助才能達成。
血女無心,本就無情,雖如不死不滅,可若九重收她,她毫無辦法,若想脫離九重控制,便要食得九重心,吸乾九重魔力,那她便能擁有無邊的力量。
覆滅人間稱爲首?統霸魔界做至尊?那又有何難,九重也只道是無情生無情罷了。
最重要的是,九重看不透這些纔是重點。
而幽冥王看穿的卻不止這些,心血爲種,心痛滋生,她無心,無情,卻有九魂靈魄,三魂,三靈,三魄,可算迴天覆命至寶。
這樣的禍害,這樣的禍根,幽冥王怎能容許她存留?即便不是爲了避免與天界大戰,爲了他幽冥界萬年後不受劫難,他也要解決這個血女。
可這樣的九魂靈魄至寶他卻也不能放過,想要得到就要靠心機,而能驅使血女,解決血女的根本,只有九重。
他此刻要做的,便是想個萬全的法子,令九重懂得情愛,看清此人無情並且陰謀重重
,且能令她血女甘心情願交出九魂靈魄給自己。
“九重,你若真想知道情爲何物,本王有一法子,你可願嘗試?”
九重聞聲,頓時與葵陽休戰,雙雙飛向幽冥王,都在等着他的下文是何。
“若要弄懂真情,你大可人間走上一遭,看遍了人間塵世,你自然就全都明白了。”
這個提議根本就是種下另一條禍根,魔尊降臨人間,難道不是浩劫嗎?可比起血女的陰謀,這似乎已經幸運的太多了。
葵陽自是知道幽冥王的意思,眼下除去血女,只能靠九重,可卻不能與他硬來,葵陽還在思量此法能不能行,便聽幽冥王再次說道:“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血女瞬間感到了強烈的危機感,她知道這兩人看穿了她,想方設法的讓九重收走她,正欲再與幽冥王一戰,卻還未等出手便被九重製住了,根本動不了。
“什麼賭?”
幽冥王驟然一笑,道:“本王不是說了嗎,想懂情愛,可去人間走一遭,咱們就以此打個賭,期限爲一百年。”
九重還是不明此意,繼續追問道:“說清楚。”
“就是要你在人間這一百年之內弄清何爲情,但這賭注便是血女。”
葵陽也聽的有些糊塗,幽冥王則繼續道:“你既覺得這血女就是你的情,那就將血女打入人間,若你做人這一百年中能與血女相遇,並且心心相惜,得到真情,那便是我們輸了,自當不再逼你殺了血女,可若你百年已過仍舊不懂情,也並未與血女相遇,她便不是你的情,那你就要回到此地收了血女。”
葵陽一聽,大讚幽冥王之計,這一計,可說是勝算在握,可他也只是一瞬的稱讚,眉頭便蹙的更加緊了。
幽冥王究竟想做什麼?這計謀雖好,可卻總感覺裡面陰謀重重。
九重在猶豫,怔怔的看着血女,似乎在思索什麼,半晌後猛然擡頭對上他二人,大聲應道:“賭就賭。”
只是一個眼神傳遞,葵陽便與幽冥王達成了共識,只是葵陽對幽冥王也生出了戒心。
再想來,血女無心,無情,即便步入塵世,再巧遇九重,也未必會得到九重的真心,更何況,他們二人不會讓她有機會遇到九重,便一拍定音:“好,不如就今日,一百年後咱們再此地重聚。”
“爽快。”
九重言罷,轉頭對上血女,道:“若你是本尊的真情,那就在人間一百年中與本尊再遇,若你不是,一百年後你就要回到本尊的心中,做回一滴血。”
血女眸子頓時更加嗜血起來,恨透了這兩個多事之人,然而只是一瞬,血女便消失不見。
九重一個旋身,化作一團魔煙飛向另一頭。
“幽冥王,雖你我一個天界一個冥界道不同,但爲了避免這場劫難,這個賭注我們一定要靠自己贏了他。”
“這正是本王的話。”
頓時,二人相視一笑,緊隨九重而去。
隨着血女被九重打向人間,魔性被封存,血人漸漸的消失,一切似乎又恢復了正常,血花也隨之凋謝,做回了紅葉花枝。
只是人間璃陽國,再也沒有了白日裡明
媚的陽光,再也沒有了夜裡那輪皎月。
還是那片昏暗無光的街道上,遠遠的一位年邁老者,正急步向前行走着,見人便問:“情爲何物?”
所有人都將他當做了失心瘋,無人理會他,他只能苦惱的一個人繼續走,邊走,嘴裡邊苦惱叨唸着:“情爲何物?究竟情爲何物?”
老者一直走,一直念,最後眼前一片白光晃過,老者瞬間倒地,閉上了眼睛,與世長辭。
而與此同時,兩道幻影出現在了老者身前,嘴角藏着一抹淺笑,問道:“九重,八十年了,還未弄明白?”
隨着這聲落音,老者體內陡然浮出另一道黑影,那表情,怒到抓狂,橫眉蹙起了數道褶皺。
“哼!才八十年,還有二十年纔到期限,本尊一定要弄清情爲何物。”
“可你還是未遇到血女,本王看你還是認輸了吧!”
“葵陽,是不是你在暗地搗鬼,本尊才八十年都未遇到血女?”
“冤枉啊!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閒來無事?”
九重想想也是,這些小人才會做的事,想來一個冥界之首與一名天界神將也不屑爲之。
只是,這次九重又想錯了,爲了除掉血女,葵陽做回小人又如何?
“再等本尊二十年,二十年後咱們再見!”
聽得九重如此不死心,他二人倒也不在乎多等二十年,便撂下一句話消失:“二十年後別忘了賭注。”
九重此刻又火又惱,伸出拳頭竟一連敲到了好幾下頭,頓時仰天一聲吼:“血女,告訴本尊你究竟是不是本尊的情?”
一切因此開始,卻漸漸失控了局勢,就是這聲召喚,令血女重生人間,想懂情愛之人未懂,不想深陷情淵之人卻已墜入半顆心。
葵陽頓時收了劍,他要停止這場本就不該有的戰鬥,幽冥王也順其收了手,只是兩人的那身戾氣還存留。
幽冥王本就遜色了葵陽那麼一點,他停手只是怕天帝不怪葵陽反倒助其而戰,趁機再遣派出各路武神殺向他幽冥界。
而這場戰鬥停止後,葵陽擡眸看向上空,沒有一點聲音,只看自那片明亮中似有一隻手掌伸了出來扣在九重山上,而那隻幻有幻無的手掌竟在那座山中抽出了一片五彩的光。
葵陽見此頓時心一驚,那五彩之光代表的是情,代表的是心,萬物都是生靈,萬物都有情,天帝抽走了九重山的靈魂,抽走了九重山的情,寓意只在於警告葵陽,若他敢對血女亦是任其一人動了情愛,他所要受到的懲罰便是抽走七情六慾。
葵陽看着本活靈活現透着光亮的九重山此刻變的黯淡無光完全成了一座死石,這樣的懲罰無異乎比要了人命還令人痛苦,葵陽不敢有所反駁,不敢違抗天命,血女本就不該活,他只能壓制着自己心中不該有的情而去完成日後他該做的事。
那一片明光驟然消失於空,幽冥王看着葵陽冷聲說道:“今日與你休戰不代表本王認輸,也不代表本王會就此罷手,本王想得到的,絕不會輕言放棄。”
他還是那麼固執,固執的葵陽更加的怒了,可他也不想再與他多加糾纏,此刻封住啊沫的魔纔是重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