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所有的聲音在我的耳畔隱匿起來,透‘露’着詭異的氣息。
空氣中的氣流似要將我抹殺在這飄散着刺鼻的濃‘藥’氣息的搖籃裡,暈暈沉沉的壓迫着我的視覺神經系統。
所有的人在這一刻在我的視線中消失,不知道是不是醫院的特別安排,我的枕邊擺放着一個人字笑臉的鬧鐘。
不斷的在腦海裡回‘蕩’着鐘錶走動的聲音“滴答滴答”。
沒想到,我這一睡,就是半天,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看旁邊的鐘表。
夜深人靜,我披了一件外套,晃‘蕩’的走出了病房,樓道一片漆黑,沿着牆壁,我順着牆壁‘摸’索着前進着。
嘴‘脣’有些乾裂,‘舔’了口角,我需要水份的補給。
“有沒有人啊?醫生,我需要喝水”
對於我虛脫的語音,沒有任何人應答。
‘陰’冷的寒風不斷的從我的身邊擦過,前方幽暗中搖晃着點點微亮。
慢騰騰的邁着有些沉重的腳步朝着光亮處走去。
燈光下,電腦還在忙碌的運行着,旁邊是一名‘女’護士伴着她均勻的呼吸聲‘胸’脯有節奏的起伏着,嘴角有涎水流了出來,浸溼了辦公桌上擺放的檔案袋,睡得很香甜。
我小心翼翼的從‘女’護士的身邊繞了過去,擔心會打擾到她的美夢。
水被擺放在桌角的裡邊,辦公桌有些寬長,伸手去拿水杯,卻悲哀的發現自己的手臂似乎短了,只能觸碰到杯壁。
“哐當”水杯不小心翻倒在了桌面上,不知是不是我眼‘花’,還是因爲母親的死神經有些錯‘亂’。
四濺在桌面的流水,瞬間變成殷紅的血滴,緩緩的流淌着,我擠了擠雙目,流水又恢復了正常清澈的顏‘色’。
搖了搖逐漸恢復清醒的腦袋,輕輕的鬆了口氣。
地面不停震動的抖動着,我的身軀平衡感站立不穩,隨時都有歪到的跡象。
“難道是發生了地震!”
我撞跌不歇的走到了辦公桌邊,試圖叫醒熟睡不醒的‘女’護士。
此時流水被地面的晃動,加快了流動的速度,水在一瞬間浸透了辦公桌上忙碌的電腦。
“磁啦~磁啦”
火‘花’四‘射’,拖留在電腦身後的電線猛然電火‘交’加,正快速的導向電腦。
難道,我就這樣死了嗎?在死亡撲來的那一刻,腦子裡滿是對於母親的回憶。
小時候的一幕幕和母親相親相愛的場景灌滿了我的腦海。
公園裡,“媽媽我要你抱着我”
“翔,你都六歲了,還這麼黏着媽媽,羞羞哦!”
“不要嘛!我就要媽媽抱我走”
……
“媽媽,爸爸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啊!我好想念爸爸”
“翔,爸爸在遙遠的地方看着我們呢,他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都九歲還和小孩子一樣哭哭啼啼!”
……
“媽,等我長大了,我不娶老婆,我要永遠和媽媽在一起”
“嗯,媽媽要和翔永遠在一起,不分開”
淚水晶瑩的從我的側頰滾落下來。
我張開雙臂,等待死亡的降臨,給自己留下一個體面的死法。
“媽,我這就來找你了。”嘴中楠楠的說着。
“翔,快走,千萬不要回頭,一直往前走”
被這熟悉的聲音,驚醒了我誓死的念想“是媽媽的聲音”
我驀然睜開眼鏡,有些興奮的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張望。
“翔,你又不聽媽媽的話了”
出現在我面前的是‘女’護士醒來後詭異的笑容,面容像是打上了馬賽克,看不清模樣,一旁的電腦不斷的閃爍着,字幕上不斷閃爍着鋪滿全屏的“死”字。
站在這裡,看着周圍的一切,我感到心神不安,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無意中,我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準備撒‘腿’就跑!
我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軟綿綿的,扭過頭去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輪廓
越來越大,從土地裡急爬升上來。
時間只有短短的兩三秒鐘,我沒來
得及叫出聲來。或許,我的潛意識裡根本不想叫出聲來,對於這團粘稠的虛脫我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她只是張了張嘴,“翔,小心”的字眼在喉嚨裡打了幾個轉,並沒有發出聲音。
隱隱約約,我似乎明白了眼前的噁心物體到底是誰了,尤其是此時。物體並沒有向我襲來,而是爬升到我的前方,形成一道泥牆,擋住了我的身體,下一刻我的淚水有溢了出來,眼前的骯髒物體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母親。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一直比媽媽高出一個人頭,而此時粘稠的物體雖然擋在了我的前方,但高度和母親的身高完全符合,媽媽這是想要保護我?
‘露’出的頭部,可以完全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地面依然在震動,但我卻驚訝的發現,房間裡的物體卻沒有任何左右擺動的意向。
‘女’護士的目光似乎對於這個突如其來敢破壞自己好事的傢伙感到有些惱怒。
身體開始變得枯萎起來,皮膚也變得乾燥,時不時一些‘乳’白‘色’的蠅蟲從她的軀體外面蠕動着,直到‘肉’體乾癟的剩下皮骨,消瘦的一道火焰從她的瞳孔噴發而出,瞬間只留下火焰包裹着白骨朝着我們的方向走來,發出“嘎吱嘎吱”咬牙切齒的聲響。
“砰”的一聲,塵土飛揚。
我聽到骨頭破碎的沉悶聲音,一些噴‘射’型液體濺到她身上。甚至有
少許濺到我臉上,溫熱粘稠。墜落下來,我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我的身體重量
,軟軟地癱了下去。我張開嘴,想要呼叫,卻發不出聲音。一陣詭異的冷風灌進我的喉嚨,差點讓我窒息過去。
我猛烈地呼吸,如離開水的魚一般,‘胸’脯劇烈地起伏。這時,我的手觸‘摸’到一個溼漉漉的柔軟物體,拿近一看,是一隻已經變形了的眼珠。我總算驚叫出聲音,拼命地伸手想要扔出‘女’護士的眼珠。‘女’護士的眼珠似乎粘在了我的手上,任我如何扔都不肯離開,閃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光,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竟然還有一種奇怪的笑意。它在對着j我笑,似乎在嘲諷我。
緊繃着神經的我終於暈了過去。
在我失去意識的最後時刻,我發現遠處粘稠的物體已經被火焰包裹的骷髏吃進了身體,煎受着火焰的燃燒,骷髏的火焰瞬間更加的旺盛。閃過腦海裡的最後一條信息是辦公桌電腦上的黑‘色’字幕“死”變成了:男朋友結婚了,新娘卻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