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5日,早九點。
狂歡了半夜的田立心等人吃過早飯之後,便登上了前往紐約的大巴,他們將會在當天中午乘上返回京城的航班。
爲期十一天的米賽之旅,正式宣告結束。
汽車開出華夏數模代表隊進駐的酒店後,很快就上了開往紐約的肯尼迪國際機場的高速公路,這注定又是一場顛簸之旅。
與國內清一色的平坦的高速公路不同,由貝勒屯前往紐約的公路修建於大蕭條時代,幾十年的塵風,早就讓這條路處處可見坑窪了。
在肯尼迪機場呆了兩個多小時之後,華夏數模代表的成員終於登上了飛往京城的航班。
十三個小時後,飛機終於在京城國際機場降落。
由於華米兩國天然存在的時差,華夏數模代表隊一行走下飛機時,時間便已經是華夏的2月6日的下午一點了。
下了飛機之後,大多數人直接就離開機場坐上了前往火車站的出租車,這一天正好是農曆的大年初二,也不存在什麼買不着火車票的事,當然,許多人早就定好了回家的車票。
家庭條件好的學生,顯然會選擇留在了機場,等待着飛往離自己所在的城市最近的飛機,田立心當然也在其中。
買了機票,又在候機大廳裡等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田立心便拿着登機牌與白紫等幾位一起去米國的其他學校的學生告別了。
五個小時後,當田立心走出桂城機場時,天色早就黑下來了。
打開手機,田立心第一時間給上飛機前就聯繫過的田立國撥去了電話,十多分鐘之後就看到了後者的金盃車。
田立心拉着行李箱走向剛停下的金盃車,卻見後座的車門一下就從裡面被打開了,隨後是露出了弟弟田立民的充滿喜色的臉,“哥,你可回來了。”
“你怎麼也跟着來了?”田立心點點頭,正要抓起行李箱放進去時,田立國也走出了駕駛室,連忙接過他的行李箱,“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累壞了吧?”
“也沒多累,其實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田立心笑着點了點頭,索性就將行李交到了他手上,自己則先坐上了副駕。
車子啓動之後,田立國和田立民自然會問起有關米賽的事。
也是沒辦法,國內的媒體對此幾乎沒有任何報道,也就各大派出了代表隊的高校,會及時在校內網中給予通報。
當然了,到了下學期,田立心等人該得的獎勵和表彰還是會有的。
而且,在以後的競選五道口特獎的申請之中,這次參加米賽並獲得特獎的經歷也會是一份重要的履歷。
簡單說了幾句米賽的事之後,田立心便問起了田立國的近況,也免不了會問起田立民的學習情況,以及對鋼琴的掌握狀況。
“比起剛入學時好多了,我這次期末考試得了班上的第十名呢。”說起學習時,田立民整個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了。
儘管自己和自己相比的確有了一絲進步,但他對自己現在的成績實在沒有多少底氣。
畢竟,最近幾年中,能考上高中的青柳初中的人數也就個位數而已,想讀高中至少要排在年級前十才行,而排在第五名之外的,多半也就能去有“相親學校”之稱的碧溪縣民族中學。
更何況,各大高校從去年開始就在全國正式擴招了。
這意味着,能考入高中的學生,是有很大概率考入大學的。
這同樣也意味着,以後報考高中的人肯定是越來越多的,競爭壓力當然會越來越大。
田立民的成績也就排在班上第十,但放在整個年級裡,最多也就是前四十的樣子了,這還不包括,當他進入初三時,和他競爭高中錄取通知書的,還會多出一個三四十人的補習班。
以後能不能讀高中,繼而有機會參加高考考大學,只能看未來兩年的進步了。
但是,他還同樣對音樂有着自己的執著呢,讓他現在就開始放起鋼琴而專心學習。
實在太難了。
不過,向田立心彙報過學習成績後,田立民談起鋼琴時便又變得飛色舞起來的了,“我這半年每天都在鋼琴上用去了幾個小時,所以學習成績才只有這麼一點進步的,不過,柳老師說她自己沒什麼可教我的了,她還說我可以去考級了。哥,鋼琴考級難不難啊?我要不要去考呢?”
“我又沒考過,怎麼知道難不難?”田立心沒好氣地回頭白了他一眼,又笑着說道,“你要是覺得自己已經彈得不錯了,就去報名試試吧?問題是,你也就練了一年的琴,真覺得自己已經不錯了?”
田立民信誓旦旦地說道,“那我回去彈給你聽嘛。”
開着車的田立國也立即給他背起書來,“立民的琴彈得還是可以的,我中午接他的時候,他還給我彈了兩首呢。”
“那就好,以後好好練琴,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就行。”田立心嚴肅地點點頭,又回頭囑咐了幾句。
事實上,田立心對田立民還是挺走心的,他多麼希望自己的弟弟快一點長大啊。
要是他再大那麼兩三歲,自己就可以給他寫幾首歌,讓他先出一張唱片了。
在這個時間點上,網絡的發展對唱片業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而粉絲經濟時代卻還遠遠沒有到來。
再過幾年,等他十八歲以後再開始走入歌壇就太晚了,基本上已經錯過了唱片業輝煌的最後的時光。
弟弟現在還是太小了啊。
田立心在心內爲弟弟的歲數可惜了一番,很快便又將話題扯到了父母身上。
東拉西扯了一個多小時之後,金盃車由元旦節前後剛通車的高速公路,進入了碧溪縣境內。
剩下的車程,也就剩下了一個多小時了。
兩個半小時就能從桂城到達碧溪縣城,不到三個小時就能從桂城回到青柳初中,這是田立國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毫無疑問的是,桂碧高速公路從立項到修通只用了短短四個月,其中不無田立心的功勞。
要不是他因爲得了國奧賽的頭名而上了《新聞聯播》,要不是因爲他在高考中得了省狀元,這條高速公路得到猴年馬月才能修通呢!
從北往南路過了縣一中的校門口,又進入碧溪縣城到青柳鄉的鄉道時,田立心再次驚訝地發現,這條路雖然還是上坡之後下坡,下坡之後又是上坡,但以前看到的坑坑窪窪的黃泥路面,此時也已經鋪上了瀝青。
也就半年沒回來,想不到的是,家鄉卻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