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上前!”
一些氏族聯盟的軍官徒勞的呼喊着。他們的士兵們根本聽不見長官的咒罵,耳邊迴盪着天崩地裂般的慘叫,眼前是浪花泡沫一般四濺的潰兵和甲冑煌煌的騎兵。
被臨時推上來抵抗的獸族長槍手們亂成一團,誰都不想站在前面,互相推搡着亂成一團。
格里菲斯和他的騎兵先是如百川入海,衝開了敵人戰線;擊碎第一批敵人以後,他們沒有繼續衝陣,而是像旋風一樣擦過敵人的隊列邊緣,驅趕敗兵衝擊其他方陣和隊列。
伴隨着轟鳴的鐵蹄,厚實的防線先是被從後方鑿穿,接着潰爛開來,發出了不堪蹂躪的呻吟,到處都是慘叫和怒吼。
莽古魯斯努力想要回到後方,親自迎擊這隊騎兵。若是由他來抵擋,這支甲騎兵肯定不能這樣放肆的摧殘自己的軍隊。但是與他交戰的人類少女若即若離的糾纏着他,甚至召來了更多的好手一起限制他的行動。
督軍被拖在前線,眼看着甲騎兵掃過一半的軍隊,從人海中破陣而出。爲首的騎士背生羽翼,頭戴暗金頭盔。他揮動騎槍上的將旗,騎兵便跟隨着旗幟調轉軸線。
“向我靠攏!”
精銳騎兵們立刻重新集結在格里菲斯的槍旗下,擺出密集的陣型。
寬大的戰場上,數千雙眼睛注視着格里菲斯調轉軸線,正面面對騎牆的地方無一不是一陣陣騷動;拜耶蘭的士兵們高舉武器朝着騎兵歡呼,哪怕被格里菲斯看上一眼都會感覺無盡的力量在胸中沸騰。
戰列中的騎兵輕蔑地看着前方混亂的敵軍方陣,只要是將旗所指,哪怕是地獄也給你撞開。
“反擊,勇士們,”莽古魯斯對着不遠處的一個統領一指,“魯南,你來帶領他們。”
他的話音剛落,克麗絲塔就手持旗槍刺來。督軍用肩膀和肩甲硬接攻擊。雖然他的實力超出克麗絲塔許多,但是此時他已經無心在前線鏖戰,一心只想恢復軍隊的組織。
獸人統領聽到了統帥的命令,立刻從前線的激戰中退下來。他一邊突圍一邊高呼,召集勇士們向自己靠攏。他已經看到更多的人類步兵已經衝過石橋,正在從兩翼向自己的部隊包抄過來。一隊士兵聽到了督軍和統領的命令,試圖聚集起來穩住陣型。
嘉拉迪雅在重重護衛的掩護中注視着戰場。她先是看到自己的守護騎士已經擊潰了近一半的敵人,接着發現強大的督軍正在擺脫克麗絲塔、德魯伊和步兵們的阻擊退出前線。
她輕叩頭頂的桂冠,向遊俠隊長傳去一對一的信息:
“哈蘭迪爾。”
“聽候差遣,小姐。”遊俠隊長正在和自己的部下一起射殺敵人中試圖組織起來的勇士,突然一道意念通過頭盔傳遞給他。半精靈遊俠立刻抽出一支銀色的破甲箭,召來幾個部下用身體搭成人梯,讓他得以瞭望戰場。
嘉拉迪雅鎖定了督軍的位置,以無言的意志提示遊俠:
“狙擊敵將。”
精靈小姐從箭袋中抽出一支淡綠色箭矢。這支箭與族人所有的羽箭和破甲箭截然不同,沒有金屬的箭頭也沒有尾羽,而是一支細長精巧的樹枝。樹枝上竟然還在生出嫩芽、綻開花蕊,繼而凋零,循環往復。
嘉拉迪雅深吸一口氣,挽起鳳凰振翅一般的強弓,瞄準督軍的右腿膝蓋,避開了防護嚴密的上半身,同時也是脆弱而關鍵的部位。她的心神收斂,尋常宛如林間小鹿的親暱氣息被蕭瑟秋風一般的氣息掩蓋,明亮的眼眸如同晨星一般。
哈蘭迪爾在弓弦上搭上銀光閃閃的破甲重箭。他麾下的遊俠也有一半人停止射殺敵軍,彎弓直指督軍,屏息靜氣的只等一聲令下。
莽古魯斯正試圖從人羣中突圍出去恢復指揮,突然感覺到自己被肅殺的氣息包裹。在混亂的戰場上,他感知到兩個強大危險的氣息正從不同的方向咬住了他的行蹤。
嘉拉迪雅和哈蘭迪爾出手了。
先是一陣銀色的箭雨如三千星辰墜落大地。督軍身邊的戰士頓時倒下了一片。他揮動戰斧,呼嘯如風,密集的箭雨被從戰斧的鋒芒分開紛紛掉落在地。
但是,這陣箭雨中淡綠色和銀色的箭矢穿透了狂風一般的防禦。第一支銀箭擊中了督軍的腿甲,將那裡撕開一條裂縫。第二支淡綠色的箭矢直接從縫隙間穿透腿甲,深深扎入血肉之間。
莽古魯斯同全身一陣顫抖。他大吼一聲,舉起戰斧向腿上的淡綠色箭矢斬去。開山破石的大斧猛砍之下,那支箭竟然像輕柔的柳條一樣彎折,然後沒有傷到分毫的彈了回來。
這一折一彈直接讓獸人督軍痛的跪倒在地。他甚至感覺到,這支柳條一樣的細箭竟然是在血肉見落地生根,抽取他的生命活力滋養自己。箭桿上的花苞也不再凋零,如同嘲諷一般開出一朵紅豔豔的小花。
與此同時,格里菲斯立刻發現敵人在重整。
“突擊!”
隨着他一聲令下,騎兵再次發起山崩一樣的突擊,向正在聚集的敵軍迎頭撞去。因爲動搖而稀鬆的戰線轉眼間再次破碎,敢於迎擊的獸人勇士們紛紛倒飛了出去,落在地上的時候已經死去了。他們的內臟和骨頭都被撞碎,從嘴裡擠了出來。
數以千計的戰士被不到兩百騎兵的橫掃追殺,無數的獸人、巨魔和半獸人、食人魔戰士在混亂中被撞倒、踩死或者撞飛到半空中,鮮血和內臟飛得到處都是。
還沒有遭到衝擊的戰士肝膽俱裂,呼啦一聲扭頭就跑向了獸人大軍的中軍。
莽古魯斯半跪在地,眼睜睜看着統領和他的部隊被人類的騎牆淹沒,一轉眼,統領的腦袋已經掛在了爲首騎士的馬鞍上。
食人魔戰士們已經開始亂糟糟的撤退。勇士死傷狼藉,屍體鋪滿了營地。人類的盾牆再次行動起來,壓着當面的敵人緩緩後退,每一米都用大量死屍鋪路,原本密集的戰場也漸漸變得鬆散。
越來越絕望的氏族聯盟士兵們揮舞着武器擊打着如牆而進的盾陣。但是更多的人類援軍越過石橋,甚至可以騰出手來分割敵人的陣地,把勇士包圍在圍牆和盾牌、刀劍長矛的攻擊中。
又一個戰士倒下了,獸族的部隊突然到了臨界點,開始四散奔逃。兩三千人的軍隊當場碎開,就連勇敢堅定的勇士都覺得大勢已去,紛紛向着東面狂奔而去。
莽古魯斯督軍不得不在護衛的掩護下突圍了一段距離,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他看到前後左右都是包圍上來的人類,就連那支兇悍的騎兵也在向他策馬衝來。
“殺死莽古魯斯!”
“取督軍首級者封爵!”
戰場上的士兵全都注意到了突圍中的敵軍大將,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
格里菲斯聚集騎兵,甚至放過了一些逃竄的敗兵,趁勢向着督軍發動全力衝擊。
這個強大的獸人忍着右腿膝蓋的劇痛,從地上掙扎起身,抽抽鼻子,取下背後的一袋投矛,用粗大的手指捏住一支投矛。
火焰在莽古魯斯的矛尖上翻滾,他瞄準前方一個甲騎兵一矛投出。不等這個騎兵反應過來,銳利的鐵矛就擊穿了他的胸膛,在碎鐵血雨中一併殺死了他背後的另一名輕騎兵。
獸人督軍手中的鐵矛如同連珠一般連射7發,每一槍都射穿衝向自己的甲騎兵,還一併帶走背後的輕騎兵或者龍騎兵。
7矛殺死14人,其中還有2位騎士和4名軍士!
格里菲斯突然發現身邊的騎兵一瞬間就瓦解了。破碎的胸甲、羽幟和倒下的騎兵、戰馬到處都是。臨時編入中隊的騎士和見習騎士肝膽俱裂,紛紛逃散開來。
格里菲斯咬着牙一槍刺進了莽古魯斯的左肋,鋒利的血棘一下刺穿了重甲,挑開一大片骨肉,將督軍的身體撕開一個觸目驚心的口子。
“散開,攻擊敵方步兵。”格里菲斯心痛的看了眼倒下的騎兵,將其餘的部下遣開,小心翼翼的繞了回來,等待大隊步兵聚攏,彷彿狼羣在捕獵受傷的獅子。
空氣中涌動着難以言喻的異樣氣息。這感覺讓格里菲斯有些熟悉,卻又說不清楚。
他隱約聽到草木凋零和枯萎的幻音。地上的血水已成溪流,此時竟然呈現出蒸蒸騰騰的異象,彷彿有一頭巨獸在抽吸一般。
莽古魯斯用一支斷槍支撐着自己,狂熱兇悍的氣勢依然讓人不敢直視。明明是他窮途末路,卻依然有一種他主宰生死的感覺。
督軍對面前的騎士說道:
“我是莽古魯斯·血斧,提爾涅方面軍的統帥,大酋長最兇猛的鬥士。”
格里菲斯正在召集軍隊中的非凡者過來支援。突然,他的眼中都瞳孔放大了。
趕來包圍莽古魯斯的騎兵與步兵中,有不少都是非凡者,或者持有神秘物品的戰士。他們在開始搏殺以後,便紛紛給自己加持了不同的增益狀態。就連格里菲斯身上都有克麗絲塔給予的祝福。
軍隊中的一些施法者正在展開魔咒。他們雖然不能直接在血氣涌動的戰場上出手,卻還是能在某些條件下協助軍隊困住敵人的殘兵,或者偵測附近的情況。
可是就在這時,莽古魯斯附近兩百步範圍內的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一樣。加持在他們身上的祝福和強化紛紛消失。甚至連體力和勇氣都開始衰竭,滋生出膽怯的念頭。神秘物品的效果也在迅速削弱。
一個虛幻的活物騎乘巨大的黑馬從虛空中來,出現在莽古魯斯的身後,手中拿着天平,上面盛着小麥、酒壺和血肉,發出嘶啞而不可辨認的聲音在每一個人的腦中迴響。
冥冥之中,格里菲斯感知到了難以名狀的異常。他被恐懼攝住,彷彿看到了凋零大地、枯萎草木與無數屍骸的幻象。血氣涌動的戰場上,炙熱的生命力像是被漩渦吞噬一般,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萎縮。
啊,這是!?
強壯的獸人舔舔嘴脣,注視着前方的騎士:
“我是吟唱荒蕪,享受荒蕪,主宰荒蕪的騎士。”
他的傷口在急速癒合,他的敵人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僅剩自己一人的督軍向前邁步,彷彿天地間任他馳騁,獰笑着問道:
“騎士,你叫什麼名字?”
格里菲斯在一瞬間膽怯、動搖起來。他知曉了敵人的力量與權柄,意識到自己在面對拉納的強化版的強化版,非凡途徑“荒蕪”的序列5荒蕪騎士。
他的喉嚨很乾澀,說話幾乎只能發出恐懼的嗚咽。但是,洶涌的血氣彷彿受到了極大的挑釁,開始不顧一切的涌動起來。一個聲音在告訴他:
“殺了他,殺了他,上好的祭品,完美的儀式!
“讓他知曉,戰爭纔是最恐怖的災難!”
血棘也在劇烈鳴動,興奮的彷彿有什麼東西要突破束縛迸發出來:
“我們的時代來臨了!儀式,這是我們的儀式,由你指定!告訴這些莽夫,何爲戰爭,何爲手段!”
格里菲斯收斂心神。經過短暫的動搖,他重新認清了局勢,不再害怕,甚至有些想笑:
“我是格里菲斯二級突擊中隊長。”
“噢,很不錯嘛,年輕人,”督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盔甲,將頭盔戴好,“你覺得自己可以取走血斧督軍的性命麼?來吧,讓我指點指點你。”
格里菲斯展開了所有的護盾,向着督軍舉起血棘:
“督軍閣下,你最強的力量是忠勇的戰士們。我以正合奇制,剝奪了你的羽翼,
“遊俠射傷了你的右腿,虛弱了你的速度。
“剛纔的一槍穿透了左肋。現在的閣下只是一頭流血的野獸。”
“呵呵,”莽古魯斯拎了斧頭在手,估算着自己與準騎士的距離,“老狗也有幾顆牙,流血的野獸可是一樣能吃人的。來吧,小傢伙,讓我看看你有沒有一對一直面血斧的勇氣,還是說,你只敢叫上十個、一百個爪牙來纔敢挑戰我呢?”
格里菲斯輕笑了一下,拉動繮繩:
“一對一對毆這種匹夫之勇,我是不屑一顧的。
“十個打一個,一百個打一個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事情,我也是堅決反對。”
他一邊說,一邊搖動騎槍。隨着槍桿上的小旗招展。密密麻麻的披甲重步兵、長槍兵結陣而來。
上千名士兵如牆而進,整齊的踏步聲似滾滾逼近的雷鳴,讓大地都爲之顫抖。他們甲冑齊全,軍容嚴整,殺氣直薄雲霄,逼近到百步之外就不再靠近,架起盾牆將受傷的超凡督軍團團圍住,亮出寒光閃閃的如林投槍和長槍。
莽古魯斯的臉都白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經脈幾乎要爆出皮肉。他想要衝過去剁了騎士,卻被迎頭一陣雨點般的投槍逼退。
格里菲斯退到軍陣後面,請克麗絲塔掩護自己,讓嘉拉迪雅帶着遊俠策應自己,把諾娜和庫拉拉也趕快召集過來。然後,他對着憤怒的督軍放聲大喊:
“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一千個碾壓一個,一萬個碾壓一個這種超有技術含量的事情。
“我打光了你的部下,然後動員這麼多人打你一個,難道不是超有技術含量的事情嗎!?”
他吼叫了一番,覺得非常過硬,拔出含光向前一指:
“拜耶蘭的士兵們!
“宰了他!”
……
今天的戰鬥,如果不殺死莽古魯斯督軍,哪怕全殲了這裡的氏族聯盟軍隊也不算是獲得全勝。提爾涅方面軍還有相當規模的兵力沒有集中過來,若是讓督軍逃走,下一次再找到這樣的戰機就難如登天了。
只有擊殺一位方面軍大將級別的統帥纔有可能徹底打亂氏族聯盟的攻勢,爲拜耶蘭的主力軍團抵達爭取時間。
否則,戰事會焦灼下去,敖德薩和康茂德王子可能會在鏖戰中採取不可測的舉動,給復活克麗絲塔的勢力佈局運籌的空間。
但是,莽古魯斯·血斧是獸人的督軍與方面軍統帥,在地位上是堪比馬克西姆斯的領袖。他們不僅是傑出的指揮官,很可能還是強大的超凡者。畢竟,達到他們這樣萬軍之主的高位,獲得成爲超凡者所需的魔藥與知識絕非難事。只要不是被鎖死了晉升途經的破法者,他們幾乎必然能夠成爲超凡者,甚至有衝擊半神位階的可能。
面對這樣強大的敵人,火炮應該能有效殺傷,但是很難打中。爲了今天的戰事,爲了能夠切實殺死與馬克西姆斯同規格的大將,格里菲斯準備了幾層殺招。
首先是以強大的騎兵突擊破陣,以居高臨下的突然襲擊打垮氏族聯盟的軍隊,剝除莽古魯斯的羽翼,尋機斬殺他。
其次是貝里米翁戰鬥羣的重步兵、輕步兵和炮兵組成的幾千軍隊。
其三是哈蘭迪爾的遊俠中隊。這些半精靈射手都是犀利老練的獵殺者,幾乎是爲圍殺強者量身定做的。
其四索尼婭、貝爾蒂埃爲首的貴族巫師和大批非凡者。一旦擊潰了敵軍的部隊,他們就能集中起來。以這麼多人圍攻一個超凡者,應該還是有勝算的。
其五是嘉拉迪雅、克麗絲塔。她們一個是擁有魔眼的雙屬性非凡者,另一個擁有聖女的力量,都有着近乎超凡者的實力。而且她們各自執掌寶具,在適當的配合之下連半神級別的比蒙都能創傷。
如果投入了這樣規模的戰力和資源還沒有能夠擊敗莽古魯斯。格里菲斯只能動用骨戒的力量。活屍固然是不能一擊殺死督軍,但是經過之前的戰鬥,再用屍羣不斷的追殺和放血,哪怕是半神都要隕落在這裡。
事實上,根本用不到這許多手段。
敵人主力已經潰散。貝爾蒂埃和裡恩帶上一部分軍隊去追擊他們,其他的人從四面聚攏過來,將督軍團團圍住。
莽古魯斯雙持戰斧,斧刃徑有尺餘,一斧揮去,便將十餘支長槍截斷。鋒利又沉重的戰斧不但劈碎了刀劍,還能砍破盾牌和鐵甲,連帶着血肉和骨頭都能砸得凹陷下去。
他瘋狂抽吸戰場上的神秘和生命力量,將他們轉變爲自己源源不絕的力量,吼叫着揮舞雙斧亂劈。密密麻麻的長槍兵殺退一波又來一羣,舉起破甲長槍往他身上亂刺。近乎狂暴的督軍強忍習慣的劇痛縱身一躍,砸進一羣步兵中間,將他們全部撕碎。但是,膝蓋上的重傷在這一躍之下更加惡化起來。
督軍只覺得腳下一軟,再次跪倒在地。
雙方短兵接戰,督軍的雙斧卡在屍體的盔甲上拔不出來,他便抓起屍體橫掃,又擊殺數十人。哈蘭迪爾和他的遊俠不敢靠近,只遠遠圍住督軍狙射,箭如驟雨,密密麻麻的箭矢射穿獸人的皮肉,嵌入筋骨,流血如血泊一般。
蜂擁而來的長槍兵舉起槍林,撲上來又是一輪捅刺。片刻之後,督軍身上的重甲都碎成粉末,身上己經受傷數十處,鮮血淋漓。他如同瘋狂的猛獸一般奪過兩把長槍橫掃,將成排的長槍兵劈死,又劈斷十幾根刺來的長槍。
窮途末路的督軍立於風中,巍然不動。圍攻他的拜耶蘭軍隊都心驚膽戰,一時間竟然不敢上前。
莽古魯斯跪倒在地,捂着篩子一樣密集的傷口大口喘氣,然後大笑起來:“哈哈哈,拜耶蘭老鼠們,還有誰敢來殺我!?”
話音剛落,他聽到了一陣車輪的響動,密密麻麻的人海和槍林撤退下去。然後,他看到有一邊的士兵呼啦一聲退了下去,躲的遠遠的。
拜耶蘭匪幫莫非要放我走?
他又看看另一邊,只見一隊沒有披甲的人推着雙輪炮架上的火炮來到了自己百步之外,用黑沉的鐵管對準自己。
一箇中尉和幾個准尉帶着好些軍士長在他的視野裡忙來忙去,然後大喊一聲:
“雙份霰彈!全炮隊齊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