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呀!……”
“她說能夠乘坐新建的高速鐵路回東陽去,心裡很高興呢。”穆惠又補充了一句。
“什麼,高鐵?……可是,8月8號是星期日,學校也都放假了,火車票特別不好買呀!……”
郝東這麼一說,穆惠便笑了起來。
“火車票早就買好了。是我和她一塊兒去車站買的。她當時還一狠心,買了貴賓車廂的車票。”
“買了貴賓車廂的車票?”郝東刑警點了點頭後,又轉身會意地看了看田春達警官。
6
死者史芸的女用小挎包裡,沒有火車票,夾在書裡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可是,田隊長!……”和穆惠分手以後,郝東刑警對田春達隊長說道,“難道僅僅是爲了一張火車票,就會殺死一個女人嗎?”
“當然不會!……就算是8月8號,貴賓車廂的火車票賣光了,從南山市到東陽市,高鐵也不過兩個多小時,買一張普通的火車票去,也不是不可以。”
“我們也檢查了死者在公司的辦公桌,抽屜裡也沒有發現火車票。”
“要不然,再去徹底檢查一下史芸的住宅,要是能夠找到8月8號的車票最好,萬一找不到車票,我們就有必要重新研究一下這個案件的思路了。”田春達隊長說道。
下午,田春達隊長和郝東刑警,再一次去了史芸住宅,進行了徹底的搜查。
但是,他們既沒有找到8月8日去東陽的高鐵車票,也沒有找到其它到達東陽的車票。
然而,田春達警官根本不相信,兇手會只是爲了一張貴賓車廂的車票,而選擇去殺人。即使那傢伙一定要在那天去東陽,買普通車票也可以。殺死史芸,搶一張車票的風險太大了。
想要去東陽,還可以乘坐其它線路的火車;或是開車走高速公路也行。沒有車也可以乘坐出租車,而且,還有長途公共汽車。
所以,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得出:兇手竟然爲了一張去東陽的火車票,而去殺人的結論。
“我們的思路不對吧?”郝東刑警看着田春達警官,鬱悶地問道。
“兇手的作案動機,也許不是得到前往東陽的高鐵火車票,會不會是一個不希望史芸回到東陽的人殺死了她?……由於她的歸期,一天一天地臨近,所以,兇手迫不得已,便殺死了她。”郝東刑警繼續說,“如果這個動機成立,那麼,查出兇手的名字,只是時間的問題。不過,到東陽的車票沒有了,這又怎麼解釋呢?會不會是兇手擔心警方從死者的身上,發現了去東陽的車票,容易把殺人案與去東陽聯繫起來?”
“有這個可能。你的分析很有意思。”田春達警官有些興奮地說,“這樣一來,就可以解釋,兇手爲什麼要偷走那張火車票了。”
“不過,也許是死者自己弄丟了那張車票呢!……”刑警謹慎地說道,“兇手找的東西,也許還是可以中獎一千萬元的彩票,或者是寫有什麼關於兇手秘密的明信片、照片什麼的。”
田春達心裡很清楚,在這個階段的每一個解釋和決心,對案件的調查都非常關鍵,只要警方一步走錯了,就會導致調查的偏差。目前還處於不知道,兇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的狀況。
當天深夜,死者史芸的雙親,就從東陽趕到了南山。死者的遺體已經在公安醫院進行了司法解剖,但是,還不能馬上讓她的雙親,見到女兒被切得七零八碎的遺體。
史芸有一個已經成了家的哥哥,下面還有一個妹妹。但是,她的死亡還是對她的雙親,產生了重大的心理打擊。
田春達警官知道:在這樣的場合,和死者的親屬見面,是一件十分尷尬的事情,於是,他特意叫上郝東刑警和他一起去。
“我們感到非常不幸。”田春達見到死者的雙親後,向他們表示了哀悼。
這兩個中年人,用濃重的東陽口音答道:“孩子的事情,給各位添麻煩了。”
自己的孩子遇害,卻對警方表示了歉意,這使得田春達警官更加感到難過,同時也對他們產生了好感。
“您的女兒計劃8月8號那天,返回東陽去嗎?”郝東刑警插嘴問道。
“嗯。她來電話說,請了五天假。”父親用低沉的聲音答道,“本來再有兩天,我們就可以見到女兒了。”
“她說是8月8日的幾點鐘,到達東陽車站?”
“她只是說,要在傍晚到家,而且還囑咐,不讓我們去車站接她,可是,現在接不接都一樣了。”
“傍晚?通常是指什麼時間?”田春達警官又問了一句。
父親用混濁的目光,看了看妻子問道:“芸子說她幾點鐘會到?”
“她沒有說時間,只是說,讓我們爲她準備好晚飯。”
“平常你們家裡,都是晚上幾點鐘吃的晚飯?”
“平時都是天剛擦黑的6點鐘。”死者的母親回答。
“從東陽車站到府上,大概需要花費多長時間?”
“坐公共汽車要三十分鐘吧。”母親疑惑地看着田春達警官。
田春達想知道,史芸到底要乘坐幾點鐘去東陽的列車。簡單地估算一下的話,可以認爲:史芸大致是乘坐8月8日下午5點30分左右到達東陽的車次。
如果反過來推算的話,她應當是在下午3點30分,坐車離開南山市的火車站,乘坐去東陽的高鐵列車。但是,這僅僅是簡單的計算而已。
也許,史芸要更早一些,到達東陽車站,也許她會去與什麼人見面,然後於6點左右,回到家中與父母見面。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應當乘坐更早一些的火車。
“您的女兒經常回東陽嗎?”田春達警官問道。
“今年新年,她回來了三天。大體上每年回來兩次。不過,平素她倒是經常打電話來。我們也經常給她打去電話。”死者的父親喃喃地回答道。
“您的女兒有什麼害怕的事情嗎?”
“這個沒有吧。她在南山過得很愉快的。這次打電話回來的時候,也是非常高興的。”
“聽說她這次回來,要去見一下男朋友?”
“是的,親戚們總是勸我們,要早點兒爲孩子……”母親在一旁說道。
“對方是什麼樣的人?”
“是一名三十二歲的大夫,小兒科的,因爲女兒也喜歡孩子,所以,我們覺得挺合適的。這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能不能告訴我們,這位大夫的名字?”田春達警官這麼說。
聽見田春達的要求,死者的母親便皺了皺眉問道:“這和我女兒的死,能有什麼關係嗎?”
“我們想盡可能多的瞭解您女兒的事情,也許會對抓住兇手有幫助呢。”
“他叫周橋,現在在東陽市內的一家綜合醫院的小兒科當大夫。”
“當然,您兩位一定見過這位周橋先生了。”
“嗯,見過幾次,也對他講過我女兒的事情。”
“您女兒是什麼意思?是你們突然讓她去和男方見面的嗎?”
“不,我們先寫信告訴了她,照片也寄去了。”死者的母親輕輕搖着頭說,“女兒好像也願意。我們覺得挺合適的,可是……”
死者母親說到這裡,一下子哽咽住了。
這封信和那個大夫的照片,在史芸的房間裡,警察們都見到了。那是一位有着運動員一般身材的年輕大夫。
死者的母親在信中說,他是一個個子高高的、優雅的男人。反正是當下女孩子們,喜歡的那種類型。
所以,史芸應當樂意和對方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