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二天早上上班時間,左蘭來到文學院教務處,告知說孫東園昨天傍晚去同朋友聚會,到現在還沒回來,請教務處安排一下他今天上午課的替補。教務處的人馬上安排了替補人員,又幫着左蘭給孫東園昨晚聚會的朋友打電話,詢問孫東園的下落。
打了一通電話,昨晚同孫東園聚會的朋友都說昨天半夜分手時,孫東園說回家,以後就不知他的下落了。
左蘭又和教務處的人給所有孫東園的親朋好友打電話,查問孫東園的下落,甚至孫東園在外地的親友也都給打了電話詢問。一直忙到傍晚下班,也沒有查找到孫東園的下落。
這時有人報告,在家屬樓後院的下水井裡,發現了孫東園的屍體。
原來孫東園高大肥胖,扔進下水井後就把下水道的出口堵塞了。家屬樓的用戶下水道都不通了,修理工打開下水井查看,發現了孫東園的屍體。立刻向110報了警。
市公安局刑警支隊重案一組的刑警在田春達組長帶領下來到現場查看。
他們先把孫東園的屍體打撈出來,看到他因後腦遭受重擊致死,顯然是他殺,時間應該在昨晚後半夜1點左右。
刑警又搜索四周。沒有發現清晰的腳印,但搜索到一支高級鋼筆,鋼筆的塑料杆上還刻着一行字:
杭州東亞文學研討會紀念。2011年9月
刑警郝東用物證袋把鋼筆裝好。
屍體被送到公安醫院屍檢。警察又在發案地點搜索了一陣,沒有發現新的疑點和物證。於是撤離現場。
5
1月7日上午,重案一組召開了孫東園案第一次案情分析會。刑警支隊隊長盧克參加了會議。他坐在長條桌的桌首。副支隊長兼重案一組組長田春達坐在他的旁邊。其他警察圍着桌子坐了一圈。警察是要經常熬夜的,所以很多警察都抽菸。一開會,更是煙霧繚繞。盧克把門打開了,讓煙霧往外散一散。
面容黑瘦,兩眼有神的田達春首先談了他的看法:
一,根據屍檢報告, 被害人被害時間是在2014年1月5日晚12點到臨晨1點左右。
二,被害人孫東園是師大文學院副院長,五十歲。系被重物擊中後腦致死,顯然是他殺。
三,兇手在半夜裡把孫東園的屍體棄於文學院家屬樓的後院下水井內。因爲文學院夜裡院門有門衛把守,開車將屍體運出大院必被注意。用手推車或摩托車、自行車運屍體也會被注意。而現在天寒地凍,無法挖坑埋屍。孫東園又高又胖,體重超過200斤,移動屍體很困難。所以案犯就近將屍體扔進下水井中。估計案犯是師大文學院的人,或是在文學院家屬樓居住的人。所以棄屍於家屬樓後院。案犯應是男性,且比較年輕,才能移動這麼重的屍體。
四,在棄屍現場搜索到鋼筆一支,還刻有杭州東亞文學研討會字樣,應該是案犯或孫東園身上掉下來的。如果是案犯留下來的,就進一步證明案犯可能就在文學院內。
五,搜查被害人的身上,發現被害人身上空空的,什麼也沒有。我詢問了孫東園的妻子左蘭,她說孫東園出門時是帶着歐米茄金錶和最新型的蘋果手機的。還帶着錢包,錢包裡有三千多塊錢,還有一張工商銀行的信用卡。卡里有兩萬五千多塊錢。
這些財物可能是被兇手拿走了,說明這樁案子有殺人劫財的可能。手錶和手機都是很值錢的。現金和銀行卡里的錢也不算少。”
“你把銀行卡的情況通知銀行了麼?”盧克問。
“我已經讓孟曉春通知工商銀行,注意這張卡,如果有人用這張卡取款或付款,立刻通知公安局。”
盧克點頭:“你處理得很及時。”
田春達接着說:“根據現有情況,我提議,破案目前從兩個方面入手,一是詢問與孫東園有關的人員,重點是師大文學院的人員,看能否發現什麼可疑線索。二是查找這支鋼筆的主人,因爲他可能是案犯。
盧克說:“春達的分析很好,很明確。”他又談了他的看法。
其他人也發了言。
最後田春達佈置了下一步工作。
6
1月7日下午,田春達和郝東、孟曉春在左蘭家裡詢問了左蘭。
左蘭請二位刑警坐在客廳裡,給他們泡上了茶。
田春達感謝後,喝了一口茶,這茶很高級,口感很好。他看了看左蘭,她清秀的臉上帶着些哀傷。接着他開始提問:
“1月5日孫東園參加朋友聚會是在幾點出發的?”
“是在傍晚五點半。”
“他是怎麼去的,開車去的麼?”
“沒有。他是坐公交車去的。”
“聚會地點在什麼地方?”
“在東亞飯店。”
“他在聚會時往家裡打過電話麼?”
“沒有。”
田春達接着詢問:“他經常有聚會麼?”
“每月都有幾次,或是跟朋友聚會,或是跟同事聚會。”
“有聚會後徹夜不歸的情況麼?”
“沒有。有時回來得較晚,但還沒有徹夜不歸的情況。”
“據你所知,他最近有什麼異常情況麼?”
左蘭想了想,搖頭,“沒有。”
“他有什麼仇人或不對付的人麼?”
左蘭又想了想,搖頭:“據我所知,好像沒有。”
“孫東園有一支杭州東亞文學研討會的紀念金筆麼?”
“沒有,那次研討會他沒參加,他那時有病住院了。”
田春達想,那這支刻字的紀念金筆,應該就是案犯的了。
田春達又問:“你們夫妻感情好麼?”
“還可以吧,小磕碰是有的,沒什麼大矛盾。”左蘭輕聲說道。
“噢。”田春達喝了口水。
等田春達放下水杯,左蘭問道:“孫東園身上的貴重物品,還有現金、銀行卡都沒了,是不是兇手爲劫財而殺害了他呀。”
“也有這個可能。”田春達回答。他又對左蘭說:“我們在棄屍現場搜索到一支杭州東亞文學研討會的紀念金筆,很可能是案犯掉下的。你要知道哪個人有這樣的金筆,請及時報告警察。”
左蘭點頭,“好的。”
田春達又問:“你知道你們文學院參加那次杭州東亞研討會的有幾個人麼?都是誰?”
左蘭搖搖頭:“我不太清楚。”
“關於記念金筆的事你先不要跟任何人透露。以免打草驚蛇。”田春達囑咐。
左蘭點點頭:“我知道了。”
警察走後,左蘭馬上拿起手機給丘方成打電話,讓他儘快到家裡來,說有重要事對他說。並讓他來時小心,最好不要被人注意到。
丘方成很快來到左蘭家。
“又有什麼事了?”丘方成小聲問左蘭。
“你的杭州東亞文學研討會的記念金筆丟了吧?”
“是。我昨天下午發現沒有了。可能是掉在棄屍現場了。可想去找已經晚了,警察已經搜索過現場了。怎麼,警察發現這支金筆了?”
“是的,警察要追查這支筆的主人了。一追查,你就會暴露的,因爲你沒有筆了。”
“我得馬上搞一支同樣的金筆,否則就暴露了。”
“你怎麼搞到呀?”左蘭焦急地問。
“我是從圖書館來的,金虹也在那查資料,我看她用着記念金筆。我馬上回圖書館,看沒有機會把她的金筆偷過來。”
“那警察會不會懷疑金虹呀?”
“懷疑她也沒關係,她沒作案,怎麼查她也沒問題,可我沒有筆就麻煩了。我現在就去。”
“千萬要小心,不要暴露。”
“我會小心的。”
丘方成立即回到圖書館。他戴着口罩,這幾天流行感冒,在公共場合不少人都戴着口罩。看到金虹仍在一張桌前查閱資料,並用記念金筆在筆記本上記錄着。他悄悄拿起一本書,坐在金虹身後的桌子邊,裝作看書,悄悄觀察金虹的動靜。
真是老天助人。半個小時後,金虹離開了座位,上廁所去了。丘方成看沒人注意,悄悄走到金虹座位前,拿走了記念金筆。接着離開了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