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手擊石驚四座 用禮相迎有它心
傍晚,羅玉成到附近一家酒樓吃飯。正吃着,忽然樓下走上來三個粗壯的大漢。他們向酒樓裡看了看,徑直向羅玉成走來。
一個紅臉大漢對羅玉成說:“你是今天來鎮上的麼?”
羅玉成說:“是,怎麼了?”
另一個黑臉大漢接道:“怎麼了?得交稅。”
羅玉成一聽,這是來找茬的呀。便橫着眉毛問:“交什麼稅?”
另一個黃臉大漢說:“交人頭稅,初來乍到我鎮的人,都得交人頭稅。”
羅玉成問:“這個稅要多少銀子?”
黃臉說:“分人,你麼,要交一百兩。”
這明顯是在訛詐了。羅玉成一瞪眼,從懷中掏出一把大額銀票,這是從土匪那奪來的。他把銀票一亮,冷笑一聲說:“銀子我有,可我要是不想交稅呢?”
紅臉大漢也一瞪眼,拿起桌上的銅酒壺,用力一握,酒壺扁了,酒灑了一地。“不交稅,就像這個!”
羅玉成笑了笑說:“我有個主意,我們就比一下手上功夫,我輸了,我交稅。你們輸了,倒找我一百兩銀子。”
三個大漢相互看看,有些心裡沒底,但又不想在衆人面前露怯,紅臉漢子說:“怎麼比?”
羅玉成向窗外一指,“那牆角下有一堆大小差不多的鵝卵石,就用它比。”說着讓店小二去取四塊大小差不多的鵝卵石。
店小二連忙下樓去取。只一會兒便取上來了,放到桌子上。
羅玉成伸手一指桌上鵝卵石對紅臉大漢道:“你劈一塊鵝卵石讓大家看看。”
紅臉大漢伸手取了一塊鵝卵石放在地上,一掌劈了下去,那塊鵝卵石竟被他一掌之力分了八塊,散在一地,這份掌力,確有相當火候。
羅玉成卻不加品評,微微一笑,對黑臉大漢道:“看看你的。”
黑臉大漢揮掌下去,把鵝卵石劈成了十四塊,看來比紅臉更是厲害。他得意地揚揚頭向四面看看。
羅玉成的臉色不變,還是那樣淡淡地笑着。
黃臉的臉色卻開始變了,正當他信心動搖的時候,羅玉成又指着一塊鵝卵石道:“現在看你的了。”
黃臉大漢心中一凜,欠身道:“我,我不太會武功。”
羅玉成含笑道:“不可能不會武功吧,我看你兩手瘦不露筋,指節形如駝峰,一身鷹爪功力分明已經有八成以上火候……哈哈!你是深藏不露。那隻好我拋磚引玉了。”
羅玉成不但說的是行話,而且一語中的,只聽得黃臉大漢全身只打冷戰。不用動手,憑對方這份眼力,黃臉已是感覺自己差得多了。
羅玉成話聲一落,右手一伸一縮,輕輕地在一塊鵝卵石上撫了一下,看來那鵝卵石分毫無損,但當羅玉成向那鵝卵石吹出一口氣之後。那三個大漢都被驚得目瞪口呆,傻了。
這是什麼神功?
鵝卵石碎如細粉不說,那張油光水滑的漆桌面,竟然絲毫無損。這就叫三個大漢知道厲害了。他們不敢想像了,雙腿也在打着抖了。
羅玉成忽然面色一凜道:“三位放明白一點,三位如想在在下身上動什麼壞腦筋,你們自己該知道是什麼樣結果。”
紅臉、黑臉兩人是瞪着眼,張着嘴,腦子一片空白,不知怎樣開口說話了。
黃臉到底比他們強一些,漸漸從驚惶之中控制住了自己,欠身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公子之處,尚望公子高擡貴手,放過這遭,小的們願意認罪。”
羅玉成臉色一緩,道:“你願認什麼罰?”
黃臉道:‘小的願拿出一百兩銀子賠罪。”
羅玉成笑笑說:“一百兩銀子是打賭的錢。要賠罪麼,你們還得拿一百兩銀子。”
三個大漢不敢不答應,連忙說:“是,是,我們願聽吩咐。”
三個大漢拿出二百銀子放在桌上,灰溜溜地走了。
四周觀衆這時都給羅玉成鼓掌、叫好。
這時又有三位客人向羅玉成走來。兩老一少,老的年紀已在五十以上,少的只有二十出頭,都是一身光鮮打扮,高視闊步,臉上放射着傲人的富貴味兒。
那位年輕公子,雙拳一抱道:“小鎮有幸,蒙羅公子駕臨觀光,不知可容小弟自我介紹,一盡地主之誼。”話聲一落,不等羅玉成開口,接着便自報姓名:“小弟李祥,今日有幸識兄。幸甚!幸甚!”
羅玉成見李祥一片熱誠,情不可卻地勉強抱拳還禮,道:“失敬!失敬!”
李祥道:“公子單人獨坐,何不移駕一談,兄弟也好稍盡地主之誼。”
羅玉成笑道:“這個……不便打擾吧。”
李祥哈哈大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何況小弟與公子今日是幸會。公子萬望賞臉。”
他口中說着。兩位老者已是一齊動手,把羅玉成左右一挾,暗中用力,臉上笑呵呵地道:“公子,請啊!請啊!”
羅玉成被推推拉拉地離開了自己的座位,這時,那邊掌櫃的已不等吩咐。便親自指揮着四五個堂倌重新替李祥擺了一桌酒席。桌上擺了成套的純銀餐具,閃閃地發着誘人的光芒。
最初,羅玉成還顯得有些拘束,三杯老灑下肚之後,也就有說有笑了。
李祥以地主身分向羅玉成敬了酒,又說:“羅兄初來本鎮,小弟願盡地主之誼,陪羅兄在此地好好玩玩。小弟家宅距此不遠,也還寬敞,明日想請羅兄光臨,我們在家中好好敘談敘談。家中大廚是京城下來的,手藝不錯,也想請羅兄品嚐一下他的手藝。”
羅玉成笑着說:“李公子太客氣了,在下恭敬不如從命,明日一定登門拜訪。”
李祥笑說:“那就一言爲定,小弟明日在家中恭候羅兄大駕光臨。”
酒足飯飽之後,雙方依依惜別。
李祥帶着老者出了酒樓,走到不爲人注意的大街上,李祥腳一慢,微微一側身子,那位老者察情如意跨上一步,悄聲問:“公子,有何吩咐?”
李祥目光流轉之下。口動頭不回地道:“去盯着那姓羅的小子,別讓他不知天高地厚。但別打草驚蛇。”
那老者回轉身形,便獨自去了。
李祥轉過一條寬敞的巷道,進了一座氣派非凡的大宅第。
李祥穿堂而過,直向後花園奔去。最後停在一座竹樓之前,伸手叩動着外牆月門的門環。門環在寧靜的空中發着清脆碰響之聲,門內很快的就有人問道:“誰?”
“鐵姥,是我。”
月門一閃而開,現出了一個雞皮白髮的老太婆,睜着一雙老花眼,面帶訝然之色問:“公子,有什麼事,叫你這樣急急忙忙了?”
李祥沒答她的話,卻問道:“大姐呢!功課完了沒有?”
“什麼事?自己進來吧!”竹樓之中已飄出一股柔而有勁的話聲,那正是他大姐的聲音。
李祥神色一肅,應了一聲:“是!”跨步越過一小片草地,上了竹樓。
竹樓上陳設簡單,所有傢俱也都是竹製,八張竹椅子上,已經坐了四個人。一個長髮披肩的秀美女子居中而坐。另外三個都是雞皮白髮的老太婆。
那秀美女子見了李祥,只微微一揮手道:“三弟,你先坐下。”但那三個老太婆,卻都站起了身子相見。
李祥先回了三位老太婆的禮,語氣溫和地道:“三位姥姥請坐。”竟然非常客氣,沒有了在外面時那股凌人之氣。
各自坐定之後,李祥順着那女子的目光道:“大姐。今天天香酒樓來了一個人,行徑非常奇特,特來報與大姐知道。”
一個老太婆忽然笑口接道:“三公子。你摸清楚了那人底細沒有?”
李祥道:“沒有……。”
一語未了,那老太婆又是一笑道:“我說三公子呀?你是……”
那女子微微一顰秀眉,揮手道:“銅姥,老三不是沉不住氣的人,他必有所見,別打岔吧。”
李祥受了那女子當面讚許,頗爲得意的笑了一笑,於是,把“天香樓”遇見羅玉成的事,詳詳細細說了出來,最後,作結道:“小弟因見那羅玉成裝得不老不嫩,倒令人莫測高深,不敢輕易出手摸他的底了。”
那女子點點頭道;“你這樣看,咱們要小心着他。”
李祥道:“所以小弟不敢擅自作主,有候大姐吩咐。”
這時,忽然另一位老太婆插嘴問道:“他的武功底子如何?”
李祥道:“他有很高的武功。”接着他把羅玉成用鵝卵石比武的情形講述了一遍。
李祥講述之後,幾個老太婆便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
那女子揮了擇手,要她們停止討論,心中已有成竹地說:“現在胡猜亂想,徒亂人意,老三,你先準備一下,第一,把明天的約會安排好。第二,去告訴你二姐、明天趕回來。”
李祥領命,告辭出了竹樓,自去安排不提。
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