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目標出現了。
就在沈澄再次放下了電話不久,按着其他位置同志傳來的消息,王成明和女人的前男友鄭暉出現了。
從兩個方向向着這個位置前進,隨即就在沈澄他們的頭頂上會和了。
心虛着的王成明沒有想到“偶遇”的同事老楊,是爲了耽誤他時間纔在那裡帶着老婆出現的。爲了不表示出一點點的焦慮,他還非常正常的和老楊談了下孩子上學的事情。交流了下對任課老師的看法,因爲他們的孩子在一個學校,一個班級。
老楊的那位和王成明妻子一樣善良的女人同樣完全的被蒙在了鼓裡,她只爲男人偶爾的浪漫欣喜着,結婚十幾年了,多久沒有如同當年相遇時候那樣,挽着他的胳膊緩緩的漫步在街頭了?
幸福中的她,表現完美的打消了王成明最後的警戒之心。懷疑着一切的王成明又鬆懈了點,他繼續向目的地進發。
而比之他的專業,心術有餘卻業餘太多的鄭暉,則根本不會想到偶爾呼嘯而過的出租車裡坐着的全是“關心”着他的人。
在聽到女人死去的消息,隨即就趕了回來的他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想的很清楚,女人不會死在其他人的手上。什麼女人也要一份婚姻,她已經把他逼迫到了要瘋狂的邊緣了。
這是心情不好的女人偶爾發泄的時候和老情人流露出的消息。要知道人總是怕寂寞的,尤其是做一個有家的男子的情人,她總要有人說說。而漂亮的女人又是自信的,一個男人對她好,她就以爲永遠不會變,卻忽略了有時無意的傷害已經讓那份愛變了,消失了,甚至轉化爲恨。
而有些女人遇到感情的問題時是完全自私的吧,無論在哪個方面來說。她考慮着自己的痛苦,卻沒有顧忌着鄭暉的感受,多年來念念不忘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爲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鄭暉幸災樂禍的同時又很憤怒。
這絕對和愛毫無關係,這是面子的問題而已。
而現在她死了。
於是鄭暉要回來找他談談,你殺了人,我是逃犯,大家平等了!而現在你的罪比我還重,哈,怨念深重的鄭暉想把他踩在腳下一番,一如當年被女人拋棄後遇到王成明時,王成明對他的不屑。當然了,幾年前一場鬥毆,讓人重傷之後潛逃的鄭暉也需要點錢。既能夠出氣又能要到錢不更好麼?
貪慾在將他推向死亡之路時,他卻不自知。
因爲任何有野心的人都是這樣,不在死到臨頭之前總在過高的估計着自己的能力。
聯繫了心虛的王成明,很輕易的敲定了事實,有職在身的人比白身更怕威脅,被捏了把柄的王成明不得不答應對方的要求,然後選擇見面。
可惜在就要見面的時候,王成明無意發現了有同事已經在注意鄭暉了。爲了怕鄭暉的落網說出了自己,他只好提醒了他。
而同樣在懷疑一切之中的鄭暉對此恨之入骨,這個王八蛋是想玩我!王成明很冤枉卻解釋不了,鄭暉不爽的再次把價碼提高了。徹底的提高了王成明的底線之外。
王成明也被反覆的折磨激起了殺心!
這就是事情的大概過程。
沈澄和劉良纔在聽着上面的叫嚷聲。
“你***再廢話?給錢。”這是鄭暉第二次的叫喚聲了。
站了那裡的他比王成明高了半頭,手裡一條短棍時不時的揮舞着顯然很有震懾力。而剛剛他的言語和王成明的低聲下氣裡,足夠說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劉良纔剛剛要下令。
沈澄一把拽住了他。低聲道:“等他們下來。”
話音未落,王成明已經在建議了:“你冷靜,冷靜,在這裡被人看到不好,你看那邊車來車去的,我們到下面去說好嘛,我給你錢,你看我都帶了手上了。我和你說啊,鄭暉,我是實在沒辦法啊。她已經要把我……”
說着王成明率先沿着臺階向下走。沈澄側着身從陰暗裡看到王成明的手裡提着箱子。
市井流氓就是那樣的小聰明麼?沈澄冷笑着,看着王成明施施然的認爲自己在任何方面已經佔據了上風,毫無顧忌的抓着鐵棍,警戒着等於沒警戒似的,跟着王成明向下走。
沈澄忽然的一蹲身,竄了出去一點。黑影裡朦朧着是看不到他的,而浪濤聲也掩飾了他移動的風聲。
劉良才一驚,剛剛要拉他卻已經晚了。
沈澄蹲在那裡回了頭來,對了劉良才做了個噓的手勢,劉良才臉色頓時一片鐵青着覺得自己還是太大意了,少年人的性子狗膽包天,現在他出去有了危險怎麼辦?誰也斷定了王成明是要殺人。
哦,不要擔心沈澄的。
因爲。
月黑磚飛高!
劉良才的目瞪口呆裡,沈澄掄起了地上一塊板磚,就砸了出去,聽到了外邊撲通一聲悶響,然後是沈澄的大吼:“不許動,警察!”
“***,行動!”
幾年後升任本省公安廳副廳長的劉良纔在本省的江城市一次提前的熱身裡,很顫抖和遲鈍的下了這句粗魯的口令,讓知情人提到了就要狂笑。這哪裡是一貫儒雅的劉良才說的出來的?當然那個時候,大家又全知道他當時氣急敗壞的真正原因了。
不過現在他說出來,聽到指令的幹警們沒想到這麼多。隨着劉良才的命令,下面那邊角落裡兩個黑影已經閃了出來。江堤裡也響起了一陣警笛聲,腳步聲紛紛!
氣的鄭暉破口大罵着:“你媽的個比,警察同志,王成明是殺人犯啊,王成明是殺人犯。”
同時他丟了棍子沒頭蒼蠅似的撒腿就跑。
劉良才哪裡還去問鄭暉幹嘛了,跑得了麼?
他現在看着沈澄在發呆呢,雖然他出來只比沈澄晚了二秒鐘,卻一眼就看到了沈澄操起了又一塊磚石頭,正撲在了被他壓了身下的王成明身上,玩命的捶着他的胳膊和肩膀,那王成明只在殺豬似的嚎叫着:“啊,是,是沈澄啊,我是你王叔啊。不能再打了…救命……”
“草你大爺!老子是你祖宗!”沈澄玩命的抽着,興奮的眼皮直跳。哈哈,救了那個白癡一條命,由此推斷我回來也能救我老子的命,爽啊,我拍拍拍!
劉良才呆呆的站了那裡。
因爲他看到了王成明手邊,已經打開了的箱子裡除了錢,紙張,之外,一把手槍翻落了四個臺階之下的自己面前!
小子,你有種!站在那裡的劉良才眼睛已經熱了,他知道了,不是沈澄剛剛砸出了磚頭,王成明已經在假裝掏錢實際掏槍了!
一磚,一條人命!而且是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現場的指揮下發生的事情,假如不是他,雖然這個責任陳斌絕對不會要自己抗,會把它壓下去,可自己的良心能過得去麼?
兔崽子,好!好啊!
好了,不能再打了。
劉良才終於反應過來了,趕緊去指揮人控制了已經被砸的直蹬腿的王成明,他瞪着邊上在笑着的,實際上在保護着沈澄又在看笑話的一個手下:“拉開,你笑什麼你?”
然後親自上去抱住了沈澄:“好了好了。沈澄啊,不能再打了,好了。”
澄丟了磚頭:“啐。”
然後看着劉良才:“他居然要掏槍,我來不及請示叔叔了。”
“你乾的好啊,小子。”劉良才玩命的拍着沈澄的肩膀。
沈澄趕緊的跳開了,開什麼玩笑,有這麼玩的麼,看來還是要適當的和領導保持一定的距離才行。
劉良才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丟了沈澄把電話直接打了回去:“陳斌,沈澄立功了,臭小子不簡單。沒看錯他。老沈呢?和他說這個兒子要疼。要好好疼啊!……”
沈澄卻已經撿起了面前的槍,低頭看了下譏笑起來。
他王成明也不簡單,居然真槍不玩了,找這種高壓氣槍。恩,算有點腦子嘛,知道在城市近郊,槍聲是有迴響的,還是這種近乎無聲的高威力氣槍安全!而且鉛彈查無可查!沈澄熟練的撥弄了下,翻看了彈倉看着裡面灰色的鉛彈。再咔嚓一下再裝上了,對了那邊的堤壁試驗了下。
撲,撲,撲!
看着二十米外那邊壁頂石頭上火星濺起,放了電話的劉良才皺了眉頭:“是氣槍?”
“高壓氣槍,動力是CO2氣瓶,俄羅斯產,裝鉛彈。完全可以十米內貫穿頭骨致死人命。”沈澄非常老道的說着,一邊下了保險,然後禮貌的轉了槍把遞給了劉良才,又加了一句:“654K型,極品狼手狗。”
作爲老公安自然也知道了這種高壓氣手槍的威力了,只是驚奇於沈澄居然知道這些他不知道的東西。劉良才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哦。互聯網,看到過,一看標誌就知道,我只是奇怪他怎麼搞到的,這可是剛剛出來沒多久的,而且還能算是件附屬的非常販賣槍械案了。”沈澄微微一笑,建議道。
劉良纔看了看手裡沉甸甸的傢伙,點了點頭:“不錯,小夥子知道的不少。”
沈澄在那裡翻白眼,我上輩子用這個殺過人你相信不?當然這句話沈澄依舊不敢說出來。他只好老實的站着,眼睛卻撇到了地上還在風裡,貼地微微顫抖的鈔票。如果我偷點錢,然後請劉良才吃飯,等他吃了下去我再告訴他,他會不會打我?沈澄壞壞的想着。
上面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白癡鄭暉被趕的走投無路居然又跑回來了?隨即殺豬似的聲音,倒黴傢伙也被抓到了。
而大堤那邊沈子豐的聲音突然打雷似的響了起來:“我兒子呢?沈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