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捧着花束走進來,巖讓人把花拿去插進花瓶裡,然後摟住露西,含情脈脈地說:“幹嗎要在花園待這麼久?我都要嫉妒那些花了。”
露西笑着說:“我也不知道,一看到那些可愛的花,就把其他的事都忘了。真希望我能變成一隻蝴蝶,這樣每天都能到花叢裡去了。”
巖問:“什麼是蝴蝶?”
露西說:“是一種很可愛的小昆蟲,小小的,非常漂亮。”
巖摟住她輕吻,問:“有你可愛嗎?”
露西說:“當然了,它可是最可愛的小生靈。”
巖說:“可是人家認爲只有你纔是最可愛的!”
露西說:“那可不行,你說的不算!”
巖說:“那誰說的算?”
露西說:“上帝說的算!”
巖說:“我不就是你的上帝嗎?”說着,用嘴脣堵住她的嘴,不許她再說話。
他讓露西坐下來,而自己則跪在她膝前,一邊握住她的手,一邊仰視着她。
露西覺得他很孩子氣,就用手輕輕摸着他的臉,說:“剛纔我在花園裡遇到一位王子。”
巖說:“是嗎?你沒有跟他說話吧!”
露西故意問:“爲什麼不能跟他說話?”
巖說:“因爲我會嫉妒啊!”
露西笑說:“連自己的兒子也會嫉妒嗎?”
巖說:“當然了!不管是誰,只要多看你一眼,我都會嫉妒!”
露西說:“哦,那可糟了,等我肚子裡的這個小傢伙出來了,你也要嫉妒嗎?”
巖吻着她的手背說:“如果你總是看着他而不理我,那我就會嫉妒!”
露西笑着捏住他的耳朵說:“那你可要作好心理準備哦!有了他,我一定不會再理你了!”
巖靠進她懷裡,撒着嬌說:“不嘛,我先認識你的,他可是後來的,你不能偏心哦!”
露西說:“不行,我肯定要對他好過你!”
巖說:“不行,要對我好過他才行!不然我會大哭大鬧!”
露西摸着他的頭髮說:“大孩子要懂事哦,不能耍賴!”
“不嘛,人家就耍賴!”
露西笑着親了他的額頭,而他卻想要得到一個吻。
露西說:“得寸進尺哦。”
他說:“人家就是要得寸進尺!”
露西吻了他,他還不滿意,於是露西又吻了他。
他說:“說好囉,以後不許再跟別的男人講話囉!”
露西說:“那不行!不說話會悶出病!”
巖說:“只跟我說,不就不會生病了?”
露西說:“那也不行!跟別人也要說,不然就不禮貌!”
巖說:“不用對他們禮貌!也不用向他們行禮!你現在身份尊貴,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禮!而是要他們向你行禮!”
露西說:“我又不是貴族,我只是個貧民。”
巖說:“誰說你不是貴族?我說是就是!”
露西說:“可我不習慣啊!從小到大,我都是很謙卑的。”
巖說:“我不許你那樣!我不喜歡!”
露西笑着說:“可是,我也得慢慢適應啊!畢竟我那樣生活了十幾年,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改變呢?”
巖說:“好吧,不過要快哦!我都快等不及了!”
露西說:“你有什麼等不及的?你又不會老?反而是我,很快就會變老變醜!”
巖說:“我不會讓你變老變醜的!就算變老變醜,我也一樣愛你!”
露西笑說:“花言巧語!”又說:“對了,你是不是有兩個兒子啊?”
巖說:“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許說別的事。”
露西笑說:“那乾脆把我的嘴巴封起來吧,如果什麼事都不能說,那還長嘴巴幹嗎呢?”
巖說:“只許說我們的事。”
露西摸了他的鼻尖,說:“真是個任性的孩子!”又說:“我今天遇到是應該是你的二兒子,是叫塔地羅吧!挺好的,非常不錯的年輕人啊。”
巖說:“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許談論別的男人!”
露西摸着他的頭髮,以示安慰,說:“他是個既溫柔又和藹,而且也很穩重的年輕人哦。”
巖說:“我真要嫉妒囉!”
露西接着說:“還很有風度哦。”
巖哼了一聲,坐到一旁,說:“是啊,還把花讓給了你。”
露西笑起來,說:“原來你都看見了!討厭,還裝着不知情!真是的!好陰險哦!”
巖說:“我生氣了!”
露西走過去,輕輕親了他的額頭說:“好了嘛,別生氣了!”
巖拉住她不放,說:“一點誠意都沒有。”
露西沒辦法,只得吻了他。而他則順勢摟住她的腰,笑着說:“還是欠一點。”
露西說:“在這裡不行!”
他撒着嬌說:“人家喜歡刺激嘛!老在臥室裡多沒情趣!”說着推倒露西,露西掙不脫,也只得順從了。
巖陪着露西一直睡到傍晚,而後想起來還有些公務要處理,便起身到書房。
他對總侍長說:“我不是讓你幫我看公文麼,那跟我說說還有沒有重要的事情?”
見映說:“屬下都已經看過了,而且標了記號,有些是十分緊急的,有些是可以緩緩的。”
巖說:“說來聽聽。”
見映翻出幾份文件,說:“這是外務院送來的。長圍的使團將於下個月到訪,他們將與我們協商關於開放紫瀑地區沿邊市場的相關事宜。另外,還要續簽幾份快到期的貿易協定。”
巖點頭,說:“知道了,讓外務院把這事辦好。”
見映說:“是。還有九東層的枝模國,希望能與我們開通貿易。”
巖說:“可以。”
見映用筆在文件上作好標記,接着說:“去年從長圍進購的一批植物種子,現在已在南方試種成功,年底便可移入帝都。”
巖說:“好啊,花園裡應該經常換換花草。”
見映說:“最後一個,是今年的慶典活動,外務院和司禮院都拿不準主意,問您要不要取消。”
巖說:“看經費情況再說吧,最好不要取消,哪怕辦得節儉一點也行。”
“是。”見映放下這一疊,又拿起一疊,說:“這幾份是內務院的。第一份是關於擴招宮廷內侍人員的。還有,官服已有五年不曾更換樣式了,他們準備今年年底前進行更換。”
巖擺擺手說:“要是經費緊張,就再緩一緩。”
見映說:“是。”說着又在文件上勾勾畫畫。“還有,王宮貴族的日常俸……”
巖說:“沒有作爲的,一律減半。”
見映說:“會不會有點太……”
巖瞪了他,說:“不幹活,還想拿那麼高的俸祿?減半就已經不錯了,照我的意思,一分也不該給!”
見映說:“還有……王室成員,內務院的意思是加半……”
巖說:“加?想得美!一視同仁!只要是不在職的,全部減半!”
“是。”
巖突然想起了兒子哈姆,不由得非常氣憤,問總侍長說:“哈姆回來了沒有?”
見映說:“已經回來了,一回來就到王后殿下宮裡去請安了。”
巖皺起眉,說:“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連聲招呼也不打,成何體統!也老大不小的人了,還整天不務正業!他的俸祿必須減半!”
見映也不敢說話,低着頭幫着把桌上的文件整理一下。
巖氣了一會,伸手拿過公文自己看起來,結果正看到一封聯名請願書。
大至的意思是說:“塔地羅將軍系風都軍團第七團的副將,自主將風夜幕大人調離後,始終恪盡職守,盡職盡責、身先士卒、體恤下屬,深受官兵愛戴!爲此,風都軍團第七團全體官兵向陛下請願,並一至推舉塔地羅將軍升任主將之職。”
巖不禁笑了笑,說:“哦?是要推舉塔地羅呢?總侍長,去把塔地羅給我叫來,我有話要問他。”
見映點頭,走到門外,吩咐一個僕人,讓他去請王子殿下。沒一會,塔地羅就趕來了。他穿着軍裝,頭髮紮在腦後,顯得幹練精神,身板也挺得筆直,舉手投足都非常得體。
巖不禁暗自高興,心想:“軍隊果然是鍛鍊人的好地方。”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而且還故意把臉一沉,說:“你知錯嗎?”
塔地羅輕輕跪下來,點點頭,說:“知錯。”
巖也不讓他起來,問:“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事嗎?”
塔地羅說:“知道。昨天,我惹母親生氣,害得母親落淚。”
巖說:“知道就好!我聽說,你母親本來要打你,但卻沒捨得打。”
塔地羅低下頭說:“是,但這令我更加難受!還不如讓母親打一打,她也能消氣。”
巖說:“你母親疼愛你,不捨得打你,但是不要以爲也能過我這一關!”
塔地羅點頭,說:“是!請您責罰!”
巖說:“自然你認罰,那等會就到衛士長那裡領二十鞭子吧!”
塔地羅說:“是!”
巖問:“昨天,到底爲什麼惹你母親生氣?”
塔地羅直言不諱地說:“我把花讓給露西夫人,但卻沒有向母親說實話。”
巖問:“爲什麼說謊?你母親最討厭說謊的人了!”
塔地羅說:“是因爲害怕母親不高興,所以才說謊,結果反倒令她生氣了。”
巖問:“是因爲你把花讓給了夫人,她就不高興麼?”
塔地羅說:“不!母親大人很大度,怎麼爲會這種事生氣呢?反倒是我說了謊,才令她生氣呢。”
巖點頭,說:“我知道了。其實露西夫人昨天向我稱讚你來着,說你是個很穩重的年輕人。”
塔地羅說:“夫人過獎了,其實就是不是夫人,我也會這樣做的。”
巖點頭,說:“這件事你做的很對,不管對方是誰,作爲男人,都應該禮讓。衛士長那兒就先不用去了,不過你必須得到你母親的原諒,否則我還是要罰你!”
塔地羅說:“是!”
巖又說:“你看看這個。”說着把那份請願書交給總侍長,總侍長交給塔地羅。
巖注視着他,看着他把書信看完。而他始終面色坦然,非常平靜。他看完後,把書信遞還給總侍長,並不說話。
巖問:“你知道這件事嗎?”
塔地羅說:“不知道。”
巖問:“你怎麼看?”
塔地羅說:“大家對我寄予厚望,令我十分感動,但我自認爲歷練的還不夠,所以,不能勝任。”
巖笑着說:“是啊,主將與副將,雖然只差半級,但承擔的責任可是大不一樣。自然你覺得還沒準備好,那就再等幾年吧!不過,也不能對自己太過放鬆了,要讓自己儘快地成爲能獨擋一面的人!聽見沒有?”
塔地羅說:“是,兒子記下了!”
巖點點頭,說:“起來吧!”
塔地羅輕說一聲“是”,然後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