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泊特-鮑勃的回答讓三人間的氣氛,在剎剎那間變得有些微妙。
戴裡克-丹尼在意外費泊特-鮑勃的說出的答案,臉上帶着深深懷疑。而米妮-瓦圖則滿臉的不可思議,因爲在她的眼裡蘇克城所代表是舊帝國勢力,費泊特-鮑勃作爲覆滅帝國的最主要策劃者,是不可能與之合作的。
“蘇克城?潘妮殿下?”戴裡克-丹尼刻意表現得很意外,並用非常明顯的懷疑的表情看着費泊特-鮑勃,“是你叔叔的意思嗎?你…”
“我別無選擇,我的朋友。”費泊特-鮑勃提高了些許說話的聲音,打斷戴裡克-丹尼想要繼續說的話,“克魯里亞王國的培迪-里根不需要我,他的壁爐旁邊早已沒有我的席位,我不可能在壁爐之外的地方尋找火源取暖。”
戴裡克-丹尼看着費泊特-鮑勃嚴肅而認真的表情,原本的廢話立刻被他拋卻,並下意識的低垂下眼皮端起茶杯保持了沉默。旁邊的米妮-瓦圖,這時開口問道:“潘妮-里根爲什麼要你做這些?”
“你指的什麼?”
“你過去這段時間所作的一切,這棟官邸內發生的一切!”
“我相信你已經猜到這是爲什麼…”費泊特-鮑勃攤攤手,笑着說道:“很顯然,里根家族的兄妹兩人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達成一致,潘妮議長不希望艾魯克領戰役結束得這麼快。”
“潘妮殿下想要幹什麼?”米妮-瓦圖的職業養成了順着線問下去的習慣。
“你覺得她想要的是什麼?”
“現在是我在詢問你!”
“呵呵”費泊特-鮑勃突然露出笑容,那是一種非常燦爛的笑容,他這種毫無顧忌的笑容,讓他年輕時因爲吸食捲菸而被染得漆黑的牙齒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
“潘妮議長想要整個蘇克平原!”
他的燦爛笑容之後,用一種非常平靜的語調回答了米妮-瓦圖的問題。
平靜的語調卻說出了令人震驚的答案,戴裡克-丹尼垂下的眼皮猛然間擡起,米妮-瓦圖也是渾身一震忘記繼續提問。
短暫的思考之後戴裡克-丹尼搖了搖頭,“這不可能,雖然精靈的主力在與卡倫領的不死軍團對峙,但他們依舊在蘇克平原擁有絕對的影響力,蘇克城雖然有天然的優勢,但敵人也同樣不少,哈提斯鎮和克溫鎮的力量並不弱於蘇克城。”
戴裡克-丹尼表情很嚴肅,聲音也在慢慢增大,“還有諾瑪堡的蒙德-吉恩以及費爾德領人,他們是不會讓潘妮殿下統一蘇克平原。”他說話的時候身子不由得向前傾斜了一些,“更何況,克魯城中的那位年輕統治者,絕對不是一位可以被親情絆住的國王,你看看他在艾魯克城做的這一切,證明他早已對蘇克平原覬覦已久,他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實在想不出潘妮殿下有什麼辦法可以統一整個蘇克平原。”戴裡克-丹尼一口氣分析完後攤攤手,“除非她能夠一口氣解決掉來自精靈王國、克溫鎮、哈提斯鎮、費爾德領、諾瑪堡的反對勢力,否則她手中的權力將在頃刻間湮滅。”
費泊特-鮑勃笑了笑,“潘妮議長是舊帝國時期的帝國皇后,他的兒子擁有達內迪夫家族的血脈…最後的血脈,而這些就是潘妮議長最好的政治資本。”
“但我覺得這些恰巧會阻礙潘妮殿下統一蘇克平原!”戴裡克-丹尼搖了搖頭,“蘇克平原現在可不是看誰的血脈更尊貴…根據我得到的消息,現在我們的先祖之地上甚至連一羣盜匪都能夠集結一批人馬自封爲城主,你說他們會讓那所謂的皇室血脈來統治他們嗎?”
“我很清楚我的選擇。”費泊特-鮑勃無所謂的笑了笑,“更何況我現在別無選擇,而且我覺得你說的那些問題是可以解決的,只要潘妮議長願意想的話。”
“是的,任何問題都可以解決。”戴裡克-丹尼沒有再繼續否定費泊特-鮑勃,他掃了一眼對面沉默的米妮-瓦圖,問道:“你…或者說你們,在面臨這些問題…有什麼具體的計劃?”
費泊特-鮑勃抽了口雪茄“哈哈”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很顯然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戴裡克-丹尼見此輕輕皺了皺沒,也沒有再繼續逼問問下去,而是目光灼灼的挽着費泊特-鮑勃,用帶着冷意的語氣的問道:
“你還打算從我的眼皮子下逃走嗎?”
雖然戴裡克-丹尼很清楚對方敢在這種地方與自己見面就肯定有辦法脫身,但他依舊忍不住問出這種看似很愚蠢的問題。
費泊特-鮑勃聽到戴裡克-丹尼的話又是輕笑一聲後搖了搖頭,用平靜的面色和戴裡克-丹尼對視十多秒後靠在沙發上,隨意的說道:“你也許可以試試在這裡逮捕我!”
“呲啦”正打算說點什麼的戴裡克-丹尼,被旁邊的米妮-瓦圖拉扯身上的內甲發出的聲音打斷。
“你既然已經搭建祭壇,爲什麼又要把它拱手相讓?還有,你剛纔說與不死軍團的合作,你是怎麼合作的?或者說…你們?”米妮-瓦圖虛眯着眼詢問着她以前的上司。
“我相信以你的腦袋應該能夠想得到這些問題吧?”費泊特-鮑勃靠沙發上,手很是隨意的放在膝蓋上,手指間雪茄繚繞的煙霧在他和米妮-瓦圖兩人之間搖擺,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一位紳士在和朋友聊天一樣。
“我想聽你親口說出來。”米妮-瓦圖固執的詢問着。
“我也很想知道你現在的想法…或者說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想要什麼!”戴裡克-丹尼下意識的看了看他放在茶几上的佩劍,全身的肌肉也不由得繃緊了些。
“恩…”費泊特-鮑勃深吸一口氣,在兩人的注視下沉默着把雪茄放到菸灰缸上,端起依舊冒着熱氣的茶杯,說道:
“建造那個祭壇只是單純的想製造一些動亂…同時,讓不死軍團的穆韋特-菲勒相信,這座城市已經變成他唾手可得之物。”他此刻說話的聲音彷彿帶着一種惡魔般的誘惑味道,“博文萊特爵士不是計劃把這座城市當成誘餌嗎?我這也算在幫助你們…”
“至於和不死軍團的合作…那就更簡單了!”
費泊特-鮑勃大口喝下幾口茶水,微笑着說道:“穆韋特-菲勒用長生和永恆的統治來引誘我,我就順勢接受他的引誘,併爲他的奴隸們提供一些幫助。”他望着戴裡克-丹尼笑道:“你以爲博文萊特的計劃爲什麼會這麼成功?穆韋特-菲勒爲什麼會一步步按照博文萊特的計劃調派他的死亡大軍?”
“這一切都是因爲我!”
“你現在的樣子讓我忍不住想揍你。”戴裡克-丹尼語氣像是在開玩笑,又像是在很認真述說一件嚴肅的話題。
“你在向不死軍團傳遞情報?”米妮-瓦圖眼中閃現出一種凌厲的殺意。
“不,我只是在幫助博文萊特爵士達到他的戰略目的。”費泊特-鮑勃身子向後再靠了靠,“而且,我相信在我的幫助下博文萊特的目的已經達到。”
“什麼意思?”
費泊特-鮑勃咧嘴一笑,“集結在北銀森林的不死軍團,或許已經在朝艾魯克城全速推進…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這座城市將接受真正的考驗!”他說完這句話後狠狠吸食了幾口雪茄,指了指左右坐着的兩人,說道:“我在幫你們。”
“你是在幫你的新主子。”米妮-瓦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的狀態來思考問題,“你們想要艾魯克城陷入混亂,或者你想讓盟軍的主力沒有辦法顧忌更多的地方,比如…提爾鎮!”
“你還是那麼的聰明。”費泊特-鮑勃由衷的讚歎道,看着米妮-瓦圖的目光中突然帶着些許長輩關愛的意味,“你原本有另外一個人生,我不應該把你引上這條路。”
“不,這條路不是你爲我選擇的,是我自己選擇的,就像我現在的選擇一樣。”米妮-瓦圖帶着非常嚴肅的表情強調,“沒有人能夠左右我的選擇,就算衆神也不行!”
“你還是那麼高傲。”
“不要用一副長輩的語氣和我說話,你知道我很討厭這樣。”米妮-瓦圖突然變得很冷,她用硬邦邦的語氣問道:“說說你們的計劃吧,你們想要在提爾鎮做什麼?”
“你這算是在審問犯人嗎?”
“是的!”
“你覺得我已經被你制住了嗎?”
“並不,但如果你想試一試的話,我不介意在這裡動武!”
“我可沒有打算和年輕人動手,而且…我也不會戰鬥,我最近一次握劍是在二十年,那也是我第一次握劍…那是一段不好的回憶。”費泊特-鮑勃“呵呵”笑着,“所以,爲了避免不必要的爭鬥,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
“那你得快點,畢竟我們現在的時間很有限。”戴裡克-丹尼指了指房門的方向,語言中充滿着威脅。
“呵呵…”
費泊特-鮑勃低聲笑了笑並作勢想要說話…
“兩位,以後再見…保重!”他聲音很輕,聲音落地之後身體周圍的空間一陣扭曲。
“是空間傳送魔法!”戴裡-丹尼“唰”的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並以極快的速度拔出他的佩劍後本能的向費泊特-鮑勃坐着的地方刺去。
“當”但眼看利劍要命中的利劍卻被一柄有精鋼打造的戰鬥權杖挑開。
是米妮-瓦圖阻止了戴裡克-丹裡!
“你幹什麼?”戴裡克-丹尼緊握手中的利刃,警惕的看着對面的米妮-瓦圖。
“讓他走!”米妮-瓦圖咬着牙說出三個字。
戴裡克-丹尼聽到‘讓他走’三個字後雙眼猛然睜大,認真打量了米妮-瓦圖一番後低語道:“你知道你現在這麼做的後果嗎?你放走了一頭吃人的狼!”
“如果這頭吃人的狼敢對準我們,我會親手把他抓回軍情處的地牢裡!”米妮-瓦圖保證之後冷冷的看着戴裡克-丹尼,“況且,你以爲就憑你剛剛那一刺,就真的可以留住他?”
“我們應該把周圍的空間通道都封鎖了,他能夠傳到什麼地方去?”
“你以爲你能控制住整個艾魯克城嗎?”米妮-瓦圖此刻的心情顯然很不好,“在這座城市還有費泊特-鮑勃不能抵達的地方嗎?”
“他現在也只能在這個城市裡東躲西藏,不死軍團的邪能籠罩了整個西部和北部地區,他不可能現在去找他在蘇克城的新主子。”戴裡克-丹尼執着於抓住費泊特-鮑勃,“我需要更多的密探,我要挨家挨戶搜索整個城市。”
“你可以做你喜歡的任何事情。”米妮-瓦圖託着她手中的戰鬥權杖向着門口走去,“軍情二處的密探會在未來三天裡會聽從你的任何命令,但也僅限於三天時間。”
“你要去做什麼?”
“最近太累,我想休息一個晚上。”
…
艾魯克城的流血衝突規模越來越大,最後甚至不要命的衝擊執政辦公廳和國會大樓。終於是讓城市當局下定決心動用武裝鎮壓,五千城市守衛隊從城牆上調到城市內,配合民兵把在十字路爆發衝突的市民驅趕到就近的廣場。
領頭者當場被抓捕並以最快的速度處於絞刑,從犯者被打不入獄,其他大部分像是牲畜般被趕進城市守衛部隊兵營的訓練場看管。
城市當局者的強硬態度,立刻得到更多沒有參與暴動市民的支持。
衝突,似乎被及時的阻止了!
執政辦公廳首席執政官辦公室內,戴裡克-丹尼穿着一身帶血的輕甲靠在窗戶邊陽光灑落的地方,望着遠處陰暗分明的別墅區,說道:“你現在打算怎麼做?如果就這麼毀掉那裡的邪惡祭壇,集結在北銀森林附近的不死軍團也許會就此放棄北上,博文萊特爵士的計劃也許會就此破產。”
“費泊特-鮑勃給我們留下了一個難題。”科韋-藍博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