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巨響在廣場邊上傳開,狂暴的氣浪席捲而來,場內千餘人被吹得東倒西歪站不住腳,接踵而至的頂階修士毫無掩飾的氣息,將人羣又幾乎都壓趴了,無數的碎石殘片飛射,暴雨一般的將廣場給洗了一遍。
滿眼都是鮮血噴灑,到處都是斷肢殘屍,哀嚎聲,哭喊聲,尖叫聲,混雜在一起,數十個隱匿在人羣裡的王府侍衛驚呆了,銀符頂在頭頂護住自身,傻傻的看着這場劇變。
聲響驟發的瞬間,香兒便動了。
以廣場外大亂爲號,她記得非常的清楚,雖然,她並不知道小虎哥是如何做到的,可,這並不影響她的出手。
隱形的飛劍懸浮在一個黑衣執鞭侍衛的身旁不到半米,劍尖始終跟隨着侍衛的動作而轉動。
那聲響傳來,四個侍衛自然的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轉頭看向場外,眼睛瞪圓,嘴巴張開,他們看得清晰,那發作之人,分明就是自家的老祖,只是,卻不明白老祖爲什麼會對下面的人羣動了手。
就在這時,飛劍無聲無息飛射出去,半米的距離,與貼身沒有區別,那侍衛突然後腦一片血花飛射,一個飛梭模樣的東西帶着一蓬血霧飛出,只是,速度太快,飛梭瞬間便與那些血霧分離消失不見。
剩餘的三個侍衛,這時候才把頭轉了過來,驚慌的同時,沒人想到有人動手,只是以爲是老祖餘威所致。
飛劍在空中拉出一個弧線,掉頭射向第二個侍衛,香兒腳下一動,身體瞬間消失不見。
這個時候,那幾個侍衛心思全在同僚的身上,沒人留意到場邊消失了一個俊秀少年。
漣漪波動在一個侍衛身後泛起,一輪清冷的劍光乍現,人還沒有任何反應,那頭便飛了起來,空蕩蕩的脖頸不停的噴射着鮮血,那侍衛後知後覺,兩隻手慢慢擡起摸向了頸間。
劍光在身邊閃耀,幾米之外的侍衛瞳孔瞬間縮小,手腕轉動,長鞭呼嘯着飛起,便要卷向同僚身邊,他還看不清敵人在哪,不過,並沒有妨礙他作出最正確的選擇。
眼前突然一暗,一個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他面前,一隻白皙的手掌按了過來,手心之中,一團銀色電光噴涌而出,一路變大,瞬息間佔據了他的整個視野。
香兒這纔是得空轉身,一步掠過,手裡寶劍橫斬,又是一顆大好頭顱飛向天空。
小白的這一邊,最後一個侍衛茫然的低頭看着胸前,一個碩大的窟窿,不停的往外流着血水,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心臟位置已經被窟窿給取代,別說敵人,就是兇器,他自始自終都沒有看見。
“啊嗚”
小傢伙興奮的仰起頭,衝着殺入臺上的香兒吼叫着,身體抖動,那鐵鏈叮鈴鈴的發出一陣清脆響聲,似乎是提醒香兒快快動手。
飛劍穿梭,瞬間便繞着她轉了一圈,鐵鏈無聲無息斷成了兩截,只是肚子下的那一段比較麻煩,飛劍只是削斷了露在外面的鐵鏈,那些攪在內腑的,只能等到逃離出去有了空閒,香兒才能動手將它去除掉。
小白搖頭擺尾,斷裂的鐵環從骨頭上甩脫,許久沒有的輕鬆重新回到了心中,小傢伙興奮的轉過頭,咧開嘴,射出舌頭舔向香兒。
“別鬧”
香兒退後一步避開,皺起眉頭看着小白。
靈力匯聚雙眼,一個詭異的符文漸漸在小白身體裡顯露出來,就是這個玩意,不但壓制了小白的力量,還讓她無法化形變化。
場中那些銀符侍衛終於驚醒過來,頭頂上一張張銀符翻動噴射着光芒,各種形狀的兵刃瞬間凝聚生成,四面八方的向着中央襲來。
“走”
香兒喊了一聲,反手將寶劍插回劍鞘,雙手抱住小白的腦袋,用力一蹬,人便飛了起來。
分身操控着飛劍抵禦住呼嘯的兵刃,腳下一縱,瞬間便撲入到人羣之中,雙手翻飛,掌心雷,火球,不停的往外噴射而出,以她的實力,對上金符修士差了半截,不過卻是比銀符高了不少,無形飛劍削斬頭頂亂飛亂砸的兵刃,手中法決則是打了敵人一個出其不意,只是一息功夫,地上便倒下了三四個侍衛。
“散開,散開”
侍衛們放聲大喊,涌向高臺的人羣停下了腳步,三三兩兩的匯聚在一起,那些砸向小白的兵刃也收了回來,呼嘯着防禦身邊。
分身連衝幾次,都被敵人打了回來,那無影飛劍倒是屢屢建功,連續又斬翻了兩個侍衛。
看看本體拖着小白搖搖晃晃的飛向了遠處,分身也不糾纏,微微一笑,縱身躍起,掉頭追了上去。
她是走得乾脆,可那些侍衛卻不敢大意,天知道無形無影的飛劍有沒有離去,頭頂銀符不斷往外噴灑着光芒,凝聚出的兵刃呼嘯着在身邊揮舞,不敢給敵人一點可乘之機。
……
張小虎在偷偷襲殺了幾個金符大修士之後,人便摸到了酒樓附近。
對方實力太強,他可不敢就這樣提着刀上前與敵人對砍。
勁力緩緩在體內流轉,一點點的灌入黑刀之中,他躲在一處陰暗角落裡面,耐心的等待着爆發的一刻出現。
老祖狂暴氣息噴發的那一瞬間,張小虎動了。
腳下往前一步邁出,手裡黑刀掄了起來,再出現時,已是在老祖的頭頂後方。
第一次,雷霆精石打造而成的黑刀在人前露出了它的獠牙。
那電光噴涌而出,雖然沒有劫雷那般給人帶來一股天地之威的心懼,可是,那雷霆發出的電弧卻更加的威猛粗壯,如果原來的用電蛇來形容的話,現在的,則是可以叫做電蟒。
一道道電蟒瞬間便把老祖包裹在裡面,那黑刀緊隨其後,匯聚了張小虎所有的精氣神,剛一出現,便已經來到了老祖頭頂。
玉符在老祖狂暴的瞬間便飛了出來,絲絲光芒不停的吞吐着,有如簾子一般,將老祖給籠罩在裡面。
那漣漪波動剛一出現,那老祖便有了察覺,畢竟,他要對付的是星空行走,雖然暴怒,可他還是留了幾分心思防備。
只是,天算不如人算,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敵人出現的瞬間,伴隨而來的是一道道雷霆。
皮肉瞬間綻開脫落,鮮血噴射出來,還沒有離開身體表面,便被電蟒給燒灼成了青煙,那電蟒將他身體緊緊纏繞,一張張大口撕咬着他,絲絲電芒更是穿透了皮膚,身體每一個部位都顫慄不止。
頭髮根根豎起,全身變得焦黑,人僵立在半空,就像是抽雞爪瘋一般抖動個不停,唯一慶幸的,是他那玉符早就激發出來,心中一個念頭閃過,那玉符便往外噴吐出無限的光芒。
一個銅鐘模樣的防護罩瞬間從頭上落下,虛虛實實波動不停,上面無數的符文閃爍,勾連成一幅幅花鳥蟲魚,山川河流。
電蟒徒勞的撕咬着銅鐘,一點點的被擠開,那電光激打着銅鐘,漣漪不斷泛起,光芒時暗時亮,可那銅鐘卻是堅定不移,一點點的從頭頂落下,將老祖給護在了裡面。
老祖剛要鬆懈一口氣,體內靈力急轉,正要將體內肆虐的電芒給驅散出去,就在這是,頭皮一陣發麻,擡頭看去,一柄黑刀,迅疾的斬落了下來。
當。
一聲巨響不停迴盪。
銅鐘變得更加虛幻,表面晃動個不停,那音波一圈圈的往外盪出,空間都混亂了起來。
玉符拼命的往下噴灑着光芒,有了補充的銅鐘開始穩定下來,破損的符文得了光芒,逐漸開始修復。
張小虎雙臂震得發麻,怒喝一聲,手中黑刀再次劈出,一瞬間,千萬道黑影飛了出去,不斷的斬向銅鐘。
噹噹噹。
那銅鐘蕩個不停,頭頂玉符噴吐的光芒根本來不及彌補損失,符文逐漸暗去,黑刀所到之處,一個個符文炸開,那銅鐘搖搖晃晃,隨時都有破裂的可能。
老祖有了這瞬息功夫,長長的吐出一口黑煙,絲絲電芒,被他包裹在黑煙裡,一口氣全噴了出來。
看着身前的銅鐘即將破碎,老祖哼了一聲,手指往上一點,玉符急轉,無數道光芒噴灑下來,只是瞬息,剛剛還搖搖欲墜的銅鐘,轉眼間便化作了實質,穩穩的將他罩在了裡面。
張小虎突然反應了過來,這樣一直攻擊銅鐘,與這老祖比消耗,完全是落了下手。
與這類修士的對戰經驗太少,他只是本能的想要去攻擊對方本體,卻沒有想到,這般攻擊對上同階修士還能取勝,想要攻擊高階修士,卻是半點功效都不見。
眼光轉動,手腕一轉,那從上而下劈斬的黑刀瞬間變了軌跡。
一道弧形光影劃過,那黑刀以雷霆之勢,重重的斬向了老祖頭頂懸浮轉動的玉符。
“找死”
老祖又驚又怒,他這一類的修士,最爲驚懼的,便是敵人攻擊他根本所在的玉符,剛纔見對方只是一直對他狂轟濫炸,心裡放了一萬個心,正準備穩固好銅鐘便下死手,哪裡知道,就在這瞬息功夫,那攻擊突然轉了向。
一絲絲光芒往外噴吐,黑刀瘋狂斬落,只是,那空氣在玉色光芒的映照下,變得極其粘稠,黑刀有如在膠質果凍中前行。
眼看那玉符翻動,光芒逐漸開始匯聚起來,張小虎情知不好,突然大喝一聲,氣血無限翻騰起來,那手臂驟然粗了一倍有餘,勁力瘋狂的涌入手臂之中,黑刀頓感一輕,嗤嗤的劃破長空,呼嘯着斬在了玉符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