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aaaaa!”我舉起雙手伸了個賴腰,摸摸柔軟舒適的褥子,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也許是因爲牀比較舒服,能睡在牀上很幸福吧!
“昨天很晚才睡着,現在時間一定不早了,幾點了?”這麼想着,我伸手抓起躺在枕邊的鬧鐘看了看。
“什麼,十四點半,不會吧,已經是下午啦!”我真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這麼晚了,雖然今天是星期天,以往的星期天我從來都不起牀吃早飯,但也沒有睡到下午過呢。我趕忙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從牀上爬起來,披上白色長斗篷,雖然已經到了春天,不過初春的天氣還是有點冷。我來到窗前,拉開簾子,外面陽光明媚,又是一個好天氣,“不知道昨晚逃走的那兩個傢伙怎麼樣了,他們一定看不到這麼美麗耀眼的天空。”我自己都有些意外,竟然會突然想起他們,他們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我走進洗手間,梳洗好,準備換衣服,可是轉念一想,“今天是星期天,又不用出去,算了,不換了,反正在家也沒有外人!”想到這裡,我便開門走出了房間。
“靜兒,你終於起來了,你朋友等你好久了!”突然從樓下傳來爸爸喊聲。
我往樓下一看,只見爸爸和小宇對坐着正在喝茶,見小宇西裝革履,似乎過於正式,但不得不說明的是,那身着裝也使他更顯英俊。
“是你?”我一驚不禁啞然道。
“靜兒,你發什麼楞啊,還不快下來,他都等你快四個小時了。”爸爸焦急的指示我。
我沒有接話,只是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下旋轉樓梯,不緊不慢的來到了他們面前。
“靜兒,你不會忘記了吧!”小宇看着我微微一笑,問道。
“我不記得有約過你。”我很乾脆的回答道。
“昨天你不是答應今天和我談談嗎,我請你吃飯,可以嗎?”小宇完全沒有想到我會那麼回答,楞了一下後方說道。
“我只是說可以和你談談,”我看了看爸爸,“再說我還要陪爸爸吃飯!”
“不用了,你們去玩吧!今天公司還有事,我馬上就要去公司。”爸爸說完起身就走,他好像真得很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和小宇,急於去見什麼人。
“爸爸?”聲音很輕,輕得幾乎連我自己都聽不到。看着爸爸出門的背景,我默然的轉向小宇坐下。
“你是想請我吃飯,還是想和我談談?”我拎了拎斗篷,問道。
“邊吃飯邊談不行嗎?”小宇笑着說。
“好吧,反正今天也沒人煮飯給我吃。”我回答着,便要起身離開。
“那你。。。。。。”小宇突然一把拉住我問,好像擔心我會逃走似的。
“我總不能穿着睡衣去吧!”我甩開他的手,冷冷得說。
“哦,不過你穿這身衣服也很漂亮,像一位氣質非凡的公主。”他也感到自己剛纔的舉動有些失態,端起茶杯輕吮了一口,笑着讚美說。
“也許是吧!”我輕嘆了一聲後,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今天不用再穿校服,於是我選了身米色的高領毛衣,穿好鞋子後走下樓去。
“走吧!”我對他說着便徑直朝大門走去。
“靜兒,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十幾歲的小女孩。”小宇沒有站起身,只是盯着我的背影說道。
“這是讚美還是批評?”我停下腳步,轉身面無表情的正視着他的雙眼問。
“這是我的真心話。”小宇竟然迅速的找到了第三種答案。那是每一個問題都有的完美答案,它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找到的。
“我餓了,走吧。”我沒有對他的那句答話做出什麼反應,只是催促着。
“好,我們走。”這時小宇站起來隨我走出門去,之後我們一起上了他的那輛白色小車。
“你有喜歡的餐廳嗎?”在車上小宇問我。
“我想你已經選好了,不是嗎?”我回答道。
“那是我常去的一家不錯的的餐廳。”小宇隨便解釋了一下他的選擇,好緩解一下,由於我的冷淡所帶來的尷尬。
“可以。不過現在都快下午三點了,還不知道有沒有飯吃。”既然他已經有了準備,我又何必去爲那種事煩心,有飯吃不就行了。
接着他只顧着控制方向盤,一直都沒再吭聲。而我竟然注意起他的外貌來,一頭烏黑整齊的短髮,閃着綠色的光芒,還有一雙幽深的眼睛,不禁讓我想起了那些灰色的往事,不知它已經過去了多久,只知道現在在我心中已然沒有當時那種哀痛的感覺,更多的倒是一絲苦澀,一絲無奈。
“小幽,我,我很喜歡你。”在銀色的月光下,林邊的公園長凳上,一個男生羞澀的向坐在身邊的那個女生表白道。
“原來你找我出來就是爲了這個,不過。。。。。。”那個女生完全沒有被那溫柔的表白聲所打動,停了一會兒站起來冷冷的接着說,“不過,我們是不可能的。”
“爲什麼?爲什麼我們不可能?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男生激動起來,唰的站起身,雙手抓緊那女生的肩膀不停的大聲問道。
“不是,但我們還是不可能的。”女生打斷他那一連串的問題,冷冰冰的回答着。
“那麼,那麼究竟爲什麼?”男生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聲音驚飛了樹上早以入睡的小鳥。
“因爲,因爲我是吸血鬼。”女生冷冷的盯着那個男生的雙眼,那雙眼睛是那麼的幽深,就像一個有靈魂的泉眼。
“不,不,我不相信世上有吸血鬼,就算是有,也是不可以見到陽光的,可是你可以,你可以,你就不可能是吸血鬼的,你騙我。快說,快說你是騙我的。”那個男生髮瘋似地搖着女生,瘋狂的叫喊着。
“不論你信不信,我就是吸血鬼。”女生掙脫了那個男生的雙手,頭也不回的轉身跑進了旁邊的樹林中,不見了身影。
那個男生呆呆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就像一個丟失了靈魂的軀殼,幽深有靈的雙眼變成了死灰色,在他心中,剛纔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把小刀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臟,那種疼痛已經無法形容,瞬間變成了一條繩子,纏緊了他的脖子,他沒有反抗,也許他已經沒有力氣掙脫,也許他根本就不想掙脫。任由那條繩子把自己纏得越來越緊,直到窒息。
就在這時,痛苦至極的他完全沒有發現,從樹林的另一個方向走來一個黑影,準確的說那是一身黑色長斗篷,隨風飛揚,一步一步靠近他,可是他還是站在那裡發着呆,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一隻細嫩如雪的手輕輕的從背後撫摸着他的脖子,他猛然轉過身,可他失望了,面對他的是一張美麗而陌生的臉,不是她,如果不是她,對他來說再美的臉旁也不能讓他露出燦爛的笑微,雪白的牙齒,讓他那幽深的雙眼充滿靈氣。於是他低下了頭,不再面對那張美麗的有點過分的臉,他只想在腦中想着她,她那張可愛的臉,因爲那纔是他心中想要的。只是那隻手不容他低下頭,慢慢的把他的下巴托起,想讓他直視着那張美麗的臉。然而他那對幽深的眼睛已然被抽走了靈魂,沒有一絲生氣。
“原來是死的。”那個美麗臉蛋上的朱脣吐出這麼一句。
“如果不是我太渴的話,我絕對不會喝你的血。”說着她把朱脣湊上那個男生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
此時在那個男生的臉上閃着幸福的光芒,他似乎看到了心中那張可愛的臉正在向他走來,對着他微笑,對着他說着什麼,聽不清,但他就是知道那是幸福。隨着男生臉上最後一抹笑顏的消失,她輕輕地放下了他,她知道他已經死了,不能再喝下去了。
“就知道味道不怎麼樣!”她感嘆了一聲,拭了拭脣邊的血跡,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也許她還有些喝。
那個離開的女生跑了一會兒,停下了腳步,站在濃密的樹林中回想着剛纔的那一幕,那個羞澀的聲音說“喜歡”她,可是她放棄了,也許以後不會再有人願意說那句話,也許她不該離開,不該那麼冷酷。可是她知道自己沒有做錯,因爲她清楚的瞭解他們之間有一道宏溝,那是無論怎樣都不可能逾越的,既然沒有可能又何必去作無爲的嘗試呢?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閃過她的身邊,消失在漆黑的前方。
“那是!”她清楚那是什麼,在黑夜中,擁有那種力量的只可能是“吸血鬼”。
當那三個字閃過腦中,她的身體已不由自主飛奔回去,此時她的心有些苦,從沒有過的苦痛。她擔心,擔心他是不是出事了,擔心再也見不到他,剛纔對他的冷酷是無可奈何的,而現在對他的緊張已經無法掩飾。她此時滿腦所想的就是趕快回到他的身邊,不論以後會怎樣,只要能再見到他面對她時那羞澀的笑臉,再聽他說“他喜歡她”。
“真,你怎麼啦?你怎麼啦?”當女生回到長凳那裡時,他——那個男生已經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女生抱起倒在地上的那個男生,驚呼不已。可是當她看到在那個男生脖子上的四個小孔時,她停止了呼喊,她很清楚就算她喊破了喉嚨,他也不會再睜開雙眼,對她笑,對她說,“他喜歡她,他想永遠和她在一起。”。
那個女生緊緊的抱着那個男生,可是男生的體溫還是隨着時間一絲一絲慢慢的流走,她也越來越冷,夜也越來越深,她用自己那冰冷的雙手撫摸着他那一頭烏黑的短髮——在月光中閃着綠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