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陳設一塵未變,紅木的牀,水晶的吊燈,連同牀單的顏色和紋跡,唯一不同的是,窗口的血色薔薇已經圍着窗棱繞成了花環,花豔如初,這點是我可以想像得到的,因爲它們流着我的血。
“好舒服啊!”我從衣櫃裡拿出自己的那件睡袍,走進了浴室,當把自己整個埋進溫溫的水裡時,這是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及心中唯一的感覺。
“也許那樣會更舒服。”我突然想到,如果變成吸血鬼的體質,那就不需要呼吸了,可以這麼在水中一直呆着,於是心到之處,一切隨心而生。可是結果並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樣,眼前的一切都變了,變得十分的幻美,可是這麼美麗的景色讓我明白了一點,那就是用吸血鬼的眼睛是看不到人類的所想到的東西的。
於是我從水中站了起來,慢慢的擦拭着皮膚上的水滴,然後換上那件已經好久沒穿的純白色睡袍。我剛想就此走出浴室時,看到了衣架上的那件娃娃裙,羅絲爲我一針一線縫出來的裙子,我不自覺的伸出手輕輕的拿了下來,看着看着抱在了朐口,就好象在感受它的溫度一般。它不是我所喜歡的款式,可是它對我來說卻比任何一件喜歡的衣服還要珍貴,這是十年後“媽媽”再次親手給我做的衣服。
“。。。。。。”正在我沉浸在感情的世界中時,突然聽到浴室外有聲音,雖然很輕,可是以我現在的體質卻可以清楚的聽見。於是我敏捷的放下手中的衣服,就開門風一樣的衝了出去。
“薩佛羅特不會真得來吧?”這是我衝出浴室時的第一個疑問。
可是卻什麼也沒有,房間內除了本來就在的,並沒有多出任何一件東西。
“薩佛羅特不會跟我玩這種遊戲。”我並沒有安心,反而有些擔心起來,於是我走到門口,打開房門聽了下。
“sinmo長老,我想現在你們最好要加倍的小心了。”這是薩佛羅特的聲音。
“看來現在薩佛羅特先生不打算繼續裝糊塗了!”sinmo的聲音。
“剛纔我只是不想讓luvian太清楚滅世而矣!畢竟這是一個她無法想像的組織,也是一個她不能瞭解的組織。”薩佛羅特回答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不能瞭解?”sinmo無法理解的問道。
“難道你不知道,她對第三代很感興趣嗎?”薩佛羅特道是有些驚訝,驚訝於做我的父親,竟然不知道我正在獵殺第三代。
“感興趣?”sinmo他越聽越糊塗。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我也就不多說了,反正就是一點,我不希望她知道滅世的詳細情況,所以也希望你們不要告訴她這些,不然如果她因此出了什麼事的話,我想我很難原諒你們。”薩佛羅特說這話時,竟然讓我有種感動的錯覺。
“真沒想到,不把一切放在眼裡的魔黨大長老薩佛羅特竟然會爲一個女孩子如此的執着。”sinmo覺得十分的不可思意,笑道。
“也許就是我以前什麼都不在乎,所以上天現在讓我一次性在乎個夠吧!”薩佛羅特也笑道。
“那你對這個組織到底有多少了解呢?”sinmo說着進入了正題。
“其實我對它也不是很瞭解,只是活得太久了,所以知道的事情多了一點。”薩佛羅特隨意的說着,“滅世,從名字上來看,就知道這是一個厭世的組織,在這一點上,它比魔黨更甚,只是它似乎在害怕着什麼或者等待着什麼,所以一直癮於世間,可是總有一天,它會把所有的人類,甚至這個世界都毀滅,現在由於魔黨滅了,密黨接下來會迅速的成長,成長到一個無法預料的局面,很有可能會和它同樣的強大,而主旨又和它完全對立,所以它忍不住開始行動了,在火車上,它想要聖格雷德的命,卻被luvian給擾了,現在很有可能,它也想要luvian的命,不過它是絕對不會成功的,因爲我。。。不允許。”
“他在下面,那剛纔的聲音。。。”看來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我收回思緒,輕輕的關上了房門,瞬間解了封印,慢慢的走到窗前,靜心的感知着四周內的一切,可是我只是感受到了樓下的那六位,而樓上,除了我自己什麼也沒有,就連一隻小鳥般大的生物都不存在。
“不會是虛幕吧!”我十分自然的想到這一點,因爲無論對方有多強大,都不可能完全感受不到,除非他用了什麼特別的手段把自己癮藏了起來。可是來的會是一個怎樣的人呢?應該不會只是一個小婁婁吧!會用虛幕的小婁婁?
“也許剛纔是我過敏了,其實根本就沒有任何聲音。”我在窗前站了很久,等待着可能會發生的一切,可是一分一秒的過去,還是什麼動靜都沒有,於是我不得不懷疑道。
“這。。。。。。”我剛要放棄,打算回牀上睡覺去,可是轉身時雙眼的餘光突然看到了窗沿上有一片薔薇花的葉子被踩折了。
“看來真得有不速之客進來了!”我的心已經如此斷定了,於是我反而可以安心的回到牀上的休息了。
“啊!”我打着哈欠,躺到了牀上,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身子,找到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就閉上了雙眼,好象剛纔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你真得睡得着嗎?”沒過多久,就有人忍不住問道。
“如果你不這麼吵我的話。”我回答道。
“我並不是來殺你的,我只是有些事想來告訴你。”他接着說道。原來他真得只是一個小婁婁,會用虛幕的小婁婁!
“既然這樣,有必要呆在虛幕裡嗎?”我反問道。
“我是怕如果讓樓下的薩佛羅特先生髮現一個男人,特別是像我這樣的一個相貌極帥的男人在你的臥室時,他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要了我的命。”這人真是有夠自戀的,不過算了,這並不關我的事。
“那你就呆在那裡說吧,有什麼能說的要說的就快說,不然我睡着了你可就完不成任務了,到時你回去應該也不太好交待吧。”我仍然是雙目緊閉的爲他着想道。
“小姐,你可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如果我們不是站在對立面上的話,也許還能成爲不錯的朋友呢!”他笑道。
“快說。”我可不想浪費我太多的睡眠時間。
“我的主人希望你把薩佛羅特殺了,這樣你就再也不會見到我們,或者說我們派出來的任何人。”他直截了當的說道。
“這是告訴嗎?怎麼我聽着有點像是威脅啊!”我覺得他提出來的這個條件真是太可笑了點,殺了薩佛羅特?我爲什麼要殺他,他可是一直都在保護着我,就雖任何殺手來了,只要有他在,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再說,讓我殺手,我殺得了他嗎?這世上有人殺得了他嗎?如果他們殺得了他,還會來找我嗎?
“不論這是什麼,反正我已經傳達到了,該怎麼做一切就看你自己怎麼選擇了。”他一副無所謂的語氣。
“就這麼走了?不想讓我見一見你那張極帥的臉?”我很想把他從虛幕里拉出來,然後來確定他並不是一個小婁婁。
“不用了,這是上面的命令,絕對不能從虛幕裡出來,不然就按教規處置。”他這麼說着,表現出來的盡是無奈與可惜。
“那就後會有期吧!”我送客道。看來他確實是一個小婁婁,上面不讓他從虛幕中出來,可能就是怕他會被薩佛羅特給殺了。
“你已經決定了?”他有些不解的問道。
“不錯,你回去轉告你的主人,明天我搬回德古拉古堡去了,所以不用再來這裡找我們。而且有一點,希望你們清楚,如果你們敢傷害除了薩佛羅特和我之外的其它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我最後給了他們一個小小的警告。
“我一定會把你的意思清清楚楚的轉告給主人,再見。”他很有禮貌的走了,無聲無息,就像空氣一樣。
這就是傳說中的先理後兵嗎?哼!看來我又惹上了一個強大到可怕的組織,因爲他們的小婁婁都會使用連我都不會的虛幕。
我翻了個身,側身看着窗口處的薔薇花,沒有任何阻擋的看着,看着它們在夜風中月光下輕輕搖擺,花瓣上滾動的露珠,因此而閃閃生輝。我突然覺得自己和這些薔薇花一樣,只有在夜色中和風中才會曜曜生輝,但在夜風中待久了,也就離謝落的日子不久了。如此想着,想着,我漸漸的睡去了,夢中我見到了一些人,有我的親生父母,還有養父林有成、小潔,最奇怪的是還夢到了夏裡佩里奧和費特里西,但夢中情景是混亂的,沒有什麼邏輯性,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們會一起出現在我的夢裡,可是我哭了,哭得傷心無比,淚流滿面。我慢慢的清醒過來,可是淚水怎麼也停不下來,還是那麼嘩嘩的流着,不知原因的流着,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浸溼了枕套和鬢髮。
“咚咚咚!”不知什麼時候,有人敲門。
“誰?”我習慣性的問道,可是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是我,羅絲,奇兒你怎麼啦?聲音怎麼有點奇怪?”看來羅絲已經聽出我的異樣。
“我沒事,你找我有什麼事。”我輕輕的清了清嗓子,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恢復得正常一點。
“天都已經黑了,sinmo長老和我們都已經在樓下了,我來叫你一起去用餐。”羅絲站在門外,回答道。
“好,你先下去吧,我一會兒就來。”我答應道。於是羅絲就先下樓去了。
“這個樣子怎麼下去啊!”鏡中,我看到了一雙哭得又紅又腫的眼睛,無奈的感嘆道。
“有了!”我突然搖身一變,長髮及地,眼睛變成了血色,腫脹全消。於是我梳洗完畢,就穿着那件極地的睡袍走下樓去。
“靜兒!”當sinmo看到我時,不知道爲什麼會驚訝的站起身來。
“來,奇兒,坐這裡。”我一走到桌邊,羅絲就把我安排到了薩佛羅特的旁邊。
“我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勁嗎?”我沒有推辭,只是坐下後看着sinmo問道。
“你越來越像你母親克羅維公爵夫人了。”sinmo神色恢復了一些,坐下道。
“我本來就跟她很像。”對於這點,我並無意見,畢竟女兒長得像自己的母親,那是最理所當然的事了。
“不是長像,而是氣質。”sinmo喝了口血液,說明道。
“哦!我怎麼不覺得。”我回答道。
“因爲你天天都看着慢慢變化的自己,也就看不到變化了。”sinmo很具哲理的回答道。
“昨天睡得好嗎?”一旁的薩佛羅特終於開口了,溫柔的看着我,問道。
“不好。”我回答道。
“哦!爲什麼?”薩佛羅特明明心中有數,卻故作不知的問。
“因爲在我剛要睡着的時候,有人進來打擾了我。”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回答道。
“有人打擾了你?不可能,我們昨晚都在樓下,沒有人上去過啊!”羅絲吃驚的說道。
“而且我也沒有感覺到有人進入這幢房子啊!”瓦特也有些驚訝,畢竟他們這一羣強大的存在都在樓下,怎麼可能有人能避開他們進入我的房間呢!
“不過有人感覺到了,只是他沒有說出來而矣!”我說着冷冷的盯着身邊那一臉微笑的紳士,他的這張臉讓你無從想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是說大長老知道?”羅絲他們看着我的眼神,也猜測到了一二,於是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確認道。
“這你就得問他本人了。”我收回冰冷的目光,回答道。
“知道又怎麼樣?”薩佛羅特不以爲然的回答道,“你不是自認爲不需要我的保護嗎?”
“不錯,昨晚沒有你的保護,我現在不還是活得好好的?”被他這一問,我心中就忍不住竄出一丈火苗,可是我卻不想讓他看出什麼馬跡,於是硬生生的把怒火壓了下去,以最冷淡的語氣反問道。
“哦!是嘛!昨晚對方只是來下戰書的,可並不是來要你命的,如果他真得出手的話,我想你可就不能這麼好好的坐在這裡吃早餐了。”薩佛羅特高深莫測的說明道。
“我怎麼就沒有答應他的條件呢?”我心中憤憤然道,恨不能回到昨晚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