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崎雪感覺到背間傳來熾熱的溫度,漸漸地清醒了過來,當她睜開朦朧的雙眼時,見到的卻是那個絕情的男子潭棋,她想將其推開,但是雙臂因爲中毒的緣故麻木得厲害,竟使不出半點力氣,才清醒片刻就又昏迷了過去。
婕藍見妖魔衆多,要是再這般打鬥下去,只怕鬥到天明也沒完沒了,更何況現下素琴、崎雪都受了傷,而龍奕也無法支撐多久,雖然自己不想使用無影劍的力量,因爲她害怕這劍使用次數越多,沾染的邪氣便越重,對自己會有很大的影響,可是這種危難關頭就算自己有多不願也無可奈何了,她忙朝潭棋他們道:“潭棋,快帶崎雪素琴他們離開!”
潭棋不明白她爲何要這樣做,但是她見婕藍開始從右手心裡召喚出無影劍,便知道她是想用此劍的力量將這些妖魔魂魄進行封印,潭棋見識過此劍的威力,但是對婕藍能否自如地使用此劍也不是很清楚。他只得聽從她的話,抱着崎雪,然後將被圍攻的素琴拉起,帶到相對安全的地方。
而婕藍召喚出無影劍,頓時間藍色光芒暈染整個夜空,她本想念動咒語啓動無影劍封印的力量,但是她又想到在青柳鎮所發生的事,那時自己也是盲目地使用劍地封印力量隨意封印妖魔,使得劍吸收了妖魔的邪氣,差點害了自己,如果現在也盲目地這樣做,恐怕也會出現類型的情況,這種時候自己不能冒一點險,她心想何不像上次對付靜公主的金鳥一樣將曾經吸收的火龍的魂魄放出,用火龍的力量對付這些妖魔,豈不是好?她這樣一思量,便念動咒語,將被封印的火龍的魂魄釋放出來。
頓時間無影劍開始發出灼目的焰火,那火紅色的焰火跳躍着,舞蹈着,彷彿一個沉寂了許久的兇猛魂靈在得到釋放的那刻發出興奮至極的歡呼,而緊接着聽到龍嘯聲響徹在這夜空中,讓這片沉睡得如同要死去的夜空也喚醒過來。
焰火從無影劍中噴射而出,而那焰火漸漸形成了火龍的模樣,朝這些妖魔咆哮而去,頓時由火龍魂靈形成的焰火纏繞着這些妖魔,而這些妖魔一觸及到火龍的燃燒的熊熊焰火便化爲灰燼消逝在這夜空之中。頓時悲叫聲,慘烈聲、痛苦聲、怨念聲此起彼伏,讓這本已有些蕭索森冷的夜空更增添了幾分恐怖而膽寒的氛圍。
婕藍用無影劍牽引着火龍,以至於它不會脫離無影劍的封印而逃出昇天,她牽引着火龍朝那條巨蟒黑蛇攻擊而去,那火龍見到黑蛇,彷彿也像遇到敵手一樣也顯得很是興奮,它立刻躥了上去,用焰火形成的軀體纏繞住那黑蛇,頓時那黑蛇全身淹沒在火焰之中,痛得它在空中亂飛亂舞,而空中也傳來焰火燒灼皮肉的‘噼噼啪啪’聲音,那黑蛇被燒得幾乎露出了他的脊椎骨,再等得片刻,那黑蛇全身皮肉盡數被焰火灼燒而盡,最後連骨頭都被火龍化爲烏有。
空氣中瀰漫着黑蛇被焦灼的臭氣,火龍將那黑蛇除滅之後,彷彿就想脫劍而逃,婕藍大驚,忙得念動咒語要將火龍重新封印進無影劍中,那火龍彷彿好不容易得脫封印,很想就此絕塵而去,所以遲遲不肯回歸劍中,婕藍施展全身靈力念動咒語要將火龍收回劍中,但是此時卻無法抵抗得住這火龍魂靈的力量。
正當婕藍惶恐之際,突見無影劍中一道白色光芒閃出,那光芒帶着極冷的寒氣,一脫離無影劍,便形成了人的虛影模樣,隨後那道白影朝那火龍飛了過去,將火龍包裹住,那火龍在白光的籠罩下恢復成一團火焰,隨後跟隨着白光重新回到了無影劍中。
一切寧靜了下來,一切也讓人如此的驚心動魄,婕藍看着手中的這把無影劍,很是詫異,那道白光是什麼,那道人影是什麼?
她突然像想到了什麼,頓時恍然大悟,那白光不就是崎雪父親的靈魂嗎?那時自己封印火龍時連同崎雪的父親一同封印,因此他的魂魄也被吸了進來,看來這真是命運,無論在何處,崎雪的父親都必須擔負起看護火龍的職責,而更或許,崎雪的父親想要待在無影劍中,這樣就可以隨時看到自己的女兒,守護婕藍的同時,也是爲了守護自己的女兒吧!
婕藍將無影劍收回自己的體內,她走到潭棋身邊,道:“崎雪他們怎樣?會不會有事?”
潭棋抱着昏死的崎雪,也有幾分着急,道:“她中毒很深,看來必須得爲逼毒才行。”
“逼毒?該怎麼做?”婕藍不安起來,因爲她雖然從小熟悉醫理,但都是草藥療傷去毒,但現下沒有藥草她也不知到底該怎麼辦。
潭棋不知爲何竟沉默下來,好似有些難爲情,但是爲了崎雪的性命,他也顧不得什麼,只道:“我會運用靈力將其毒從體內逼出來,不過,她是女子,只怕有所不便。”
婕藍明白了潭棋言中之意,她也聽說過有一種功力可以將對方的毒逼出體外,不過得需要雙方身不着衣才能將功力毫無阻礙地運送進對方體內,否則靈力受阻,反而會讓對方毒發攻心。崎雪是女兒生,又怎能與潭棋赤裸相見呢,可是倘若不如此,崎雪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或許崎雪能夠體諒他們的難處,而不會計較這麼多,婕藍雙手緊緊握着,道:“好吧,我相信你。”
得到婕藍的允許,潭棋便找到那屋子中的老婦人,那老婦人起初見到妖魔嚇得躲在自己屋子裡的牀底下,一直到現在都不敢出來,直到潭棋進去說要她的房間用時,婕藍纔將其帶了出來。
崎雪雖然既害怕又羞澀,但她微微側過頭見潭棋閉着雙眼,顯然他並沒有因此而佔自己的便宜,慌亂的心稍微平靜了許多,她只得拋卻那些雜念,閉上眼,任憑對方爲自己療毒。
崎雪只覺身體像有火在灼燒一般,身體痛苦難耐,顯然是對方靈力在體內遊走所導致,她感覺得到潭棋運功的手在瑟瑟顫抖,顯然他已經達到他的極限,可是卻還在苦撐,大概一個時辰左右,崎雪只覺得身體內有什麼東西一直往喉頭上涌,而一股腥臭之氣也從體內冒了出來,她再難忍受住,一口將此物噴了出來,而幾團黑血噴在地面,看來這便是那黑蛇的蛇毒了。
見崎雪將毒血吐出,潭棋便收了靈力,隨後閉着眼將她的衣衫披到崎雪的肩上,此時當潭棋的手指觸碰到崎雪的肌膚時,猶如觸碰到炭火一般,竟本能地縮了回去,他也感到很是不安起來,忙得下了牀,背對着依然赤着身的崎雪,道:“你的毒已經盡數逼出來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你把衣衫穿上吧,我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不知爲何,崎雪有幾分衝動,她突然問道:“爲何…爲何三番五次地救我?你不是說對我不會有半點關心嗎?”
潭棋停下腳步,沉默良久,只道:“還你水下救我之情罷了。”他說完便出了屋,留下心冷的崎雪一個人呆呆地在屋裡,傷心寂寞。
而潭棋未崎雪逼毒期間,婕藍則爲受傷的素琴包紮傷口,看着身邊的這幾人連日來不停被攻擊,不停地受傷,婕藍好不心痛,她覺得很對不起他們,心下里也覺得歉然不已,可是她又沒有什麼辦法,畢竟他們已經來到了焰魔山的山腳之下,又豈能因爲畏懼而停步不前呢?
爲素琴包紮好傷口之後,婕藍和黑豬就守在房門外,等待潭棋他們出來,直到天邊發白,凌晨的第一抹光亮傾瀉下來的時候,潭棋才走出了房子。
崎雪的臉紅得就如烙鐵一般,她羞得很想鑽到地洞裡面去,婕藍知道她很難爲情,就將她抱在懷中,道:“你不要想多了,他只是爲你逼毒而已,不會存在那些念頭的,也都怪我不好,沒有好好保護你,才讓你受了傷。”
崎雪搖了搖頭,只道:“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太沒用。”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一個女子的身體畢竟被一個異性給完全看過了,並且還是那個歧視自己厭惡自己的人,崎雪如何不傷心,她趴在婕藍的肩頭哭了起來,一直等到她哭累了,婕藍才放開她。
“你體內的毒剛剛清除,身體也很虛弱,今日我們去焰魔山,你就在此歇息,不要跟我們去了,知道嗎?”婕藍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