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藍卻淡然一笑,道:“沒想到龍奕的祖先居然是仙人,而我婕藍何德何能讓龍奕成爲我的侍魔者,我真是覺得上天對我太好了,讓這樣一個高貴的你來到我的身邊,讓我都覺得自己有些慚愧了。”
黑豬一聽婕藍這般誇讚自己,有些誠惶誠恐,忙道:“不,不,不,我只是個罪人,不是什麼仙人,哪有什麼高貴的。”
婕藍將手放到黑豬的後背上,微笑道:“龍奕,你聽着,不管你是什麼模樣,你在我的心中,比仙人來說都更爲尊貴,也比任何人都看重,你知道嗎?”
“藍,我這輩子都這副模樣無法改變的話,你不會介意嗎?”黑豬問道。
“當然!”婕藍率性回答着。
“可能將來有人會因爲我而嘲笑藍,藍也不會介意,不會生氣嗎?”黑豬繼續問道。
“當然!”婕藍斬釘切鐵地回答着,深怕黑豬會不相信自己,她伸出雙手握住黑豬的前腳,道:“你永遠都是我的龍奕,我最信任的人,與外貌無關,知道嗎?”
黑豬感動不已,差點便要哭出來,它一下撲到婕藍的懷抱中,哭道:“太好了,太好了,藍不會嫌棄我,不會丟下我,我真的覺得太好了。”
婕藍撫摸着黑豬的頭頂,看着他像個孩子一樣在自己懷中哭泣,婕藍既覺得他稚氣也覺得幸福,她摟着黑豬,希望自己的溫暖能讓他搖擺不定而惶恐寂寞的心得到一絲的溫暖。就這樣,黑豬在婕藍的壞中哭了一陣,慢慢地才停住了淚水,從婕藍懷中掙脫了開。
婕藍想起還有一件事覺得很是奇怪,問道:“龍奕,你剛纔說仙人是不可能有感情的,那麼青蒙和承風之間豈不是…”
黑豬擦乾眼角淚水,點了點頭,道:“嗯,青蒙姑娘從一開始戀上承風就算是觸犯了天條,但有可能是仙人還未發現,所以未對她進行責罰,倘若被知道的話,青蒙姑娘也會受到處罰,甚至還會連累到承風的。”
婕藍的心沉落了下去,原來青蒙的心中是這般的苦,不能相戀,不能動情,可是卻又偏偏無法控制自己的心,也無法讓自己不去思念承風,她寧願承受上天對她的懲罰,也不願放棄對承風的執念,可見她的感情是有多深,而承風選擇離開青蒙,或許也是擔心青蒙會受他連累,怕她受到天之處罰吧,原來命中早已註定他們二人沒有結果,可是上天爲何要這般殘忍呢,爲何要拆散相戀的人呢?
婕藍突然覺得承風好可憐,百年來自己一個人獨自承受着這份痛苦,到最後還要忍受被自己最愛的人封印的命運,他的內心是悲絕到何種境地,但是他還是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維持着身爲白魔的他。
如果自己能夠做什麼去改變這一切,那婕藍真希望自己能去改變,而他們要是什麼都不是,只是普通的人類,那又該多好啊!
婕藍朝走廊俯首望過去,但見承風靠在柱子背後,時不時地朝她這邊望上一眼,婕藍知道,他是在守護着自己,婕藍的心突然覺得好溫暖,不由得對着他的背影露出了欣慰而感激的笑容。
到得第二日凌晨,婕藍和黑豬纔回到各自房中,但是婕藍也無睡意,想到來平都已經兩日,並沒有像承風所說,有人會找上門來,那麼倘若今日還無人前來‘捉拿’她,那她準備夜晚獨闖王廷,總之要見到擎戰遺體,她才能死心。
婕藍這一日無話,都在計劃着晚上闖宮廷的事,她知道被承風他們知道後一定會攔阻,所以她打算到晚上時避過他們。這樣也不至於讓他們三個跟着自己受苦。
到得午時時分,平都街道上突然傳來官兵清道的喊聲,想來便是某王廷貴族經過次數,而藥莊中的夥計聽到聲響,有些好奇者便出莊便去瞧個究竟。但沒多久,那些店夥又急忙跑了回來,直接進莊主的房間,進去之後,那莊主神色緊張,連忙出莊了去。
這一切承風和婕藍都看在眼裡,顯而易見,這來者是衝着藥莊來的,而更有可能,是衝着承風或者婕藍來的。
透過窗戶往外瞧去,但見街道上,一輛硃色的軟轎被幾名宮廷侍者擡着,轎前跟着八位帶刀侍衛,後面跟着八位隨從,而轎中人卻看不到其面門,軟轎在藥莊門口停下,那莊主連忙欠身相迎,神態甚是恭敬。
等得片刻,侍者將門簾撩開,向轎中伸出手,轎中的人緩緩伸出一隻白玉一般的手,那手細嫩光滑小巧,一看便是女子的手,隨後轎中人踩着另一位侍者的背下了轎,她一下轎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因爲這個女子可說是華美不已,讓人望之既羨又畏。
只見她面容皎月,膚如玉脂,秋水般的雙瞼靈動卻又帶着傲然之氣,櫻桃般的小口嬌豔欲滴,嘴角掛着一絲睥睨萬物的笑容,她黑色如墨的長髮披散下來,上盤頭髮梳成一個髻,硃色玉釵插在髮髻之上。明黃色的羅裙配上頸部璀璨的金色配飾,顯得異常的貴氣,而她修長的手上帶着硃紅色的玉石,將手顯得更爲嬌美動人。
無論誰,望她一眼,都會覺得呼吸困難,因爲這樣的一個女子,高貴迷人,看起來既有些親善卻又感到一股凌然於萬物的傲氣,她低下頭看了那莊主一眼,輕啓朱脣,道:”爾等不用如此緊張,本公主只是來尋訪一個人,此人這幾日得莊主悉心照料,本公主感激不已,稍後後重加賞賜。“
這莊主看她氣勢和服裝只道是宮廷某位權貴的千金小姐,但聽她脫口而出自稱公主,讓這莊主誠惶誠恐,連忙叩首迎拜。
那身爲公主的女子則淺笑盈盈,直接進了藥莊,莊主連忙起身躬身跟了進去,謙卑地詢問道:“不知公主駕臨本莊所尋何人?草民一定盡力效勞。”
這公主卻只是笑了笑,她笑起來猶如芙蓉花開,讓人看着真覺得賞心悅目,她頭也不擡,只是朗聲道:“既然白魔承風已經來到平都,又怎地屈就待在這種地方,本公主親自迎你入廷,這樣,也算是我代表王上盡王庭之禮,聖尊何不出來相見呢?”
站在走廊上的承風聽到這位美麗女子在點他的名,也頗爲疑惑,不過他早已料到此位女子是衝他來的,他走了下來,朝這女子迎了過去,而婕藍和崎雪幾人也連忙跟了下去,畢竟,他們害怕承風獨自面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會出事。
這自稱公主的女子見到向她緩緩走來的承風,便一副閒雅的模樣細細打量起他來,看到面前這個滿頭純白色頭髮的男子,看着他俊朗的面龐,冷傲的雙目,這女子又淺淺一笑,道:“本公主在來之前,便聽王廷裡的人,白魔承風是一位讓女子望一眼便會癡迷的男子,沒想到百年過去了,白魔還是沒有絲毫的改變,也確實如傳聞一樣,是一個讓人不由爲之側目的男子。”
聽到她這樣一番話,承風倒還覺得沒什麼,反而是婕藍和崎雪很是驚歎,因爲作爲一個女子,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如此直白地讚美一個男子,這還是第一次遇到,更何況對方自稱公主,那身份自然而然有所不同,言語應該更爲謹慎纔是。
承風卻只是淡然答道:“百年前,我在王城,差點送掉性命,這一次回到王城,不知是否如百年前一樣,我倒是很想讓公主回答下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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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主卻泯然一笑,道:“承風乃聖者之尊,王廷便是你自己的地方,既然是自己的地方,何不向自己詢問答案呢?讓本公主來回答,豈不太不合情理了。”她雖然言語聽起來很柔膩,可是語氣中卻帶着一股狠勁,那股勁道有一種強有力的壓迫感,讓承風感覺到對方的氣勢與桀驁,她頓了片刻之後,繼續續道:“雖然我作爲聖尊的你已很是瞭解,不過本公主想聖尊想必對本公主還不甚瞭解,我乃南容公主,聖尊可直呼我爲南容便可。”
南容公主,當今王上兄長的愛女,在王廷中有着極高的威望,也受到許多臣子的擁戴,雖然她看起來還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但言談與氣度卻彷彿與生俱來,讓人不得不甘拜在她的氣度之下。
“不知南容公主今日找我又有何事呢?”承風不想與她糾纏下去,直接問出了對方的意圖。
“還有何事,自然是迎接聖尊入廷。”她不由分說就伸出手來握着承風的手臂,舉止間顯得像一個妹妹在向兄長誠請般。
崎雪見這公主話沒說幾句,就直接將手搭上了承風手腕,這樣大膽而露骨的舉動讓她有些木然,她啞然當地,但心中隱然對這個南容公主很是厭惡了。
“那真是讓公主遺憾了,我並沒有去王廷的打算,公主還是請回吧!”承風冷然拒絕了對方。
婕藍聽到承風這樣說,很是驚訝,她本來就打算到王廷裡去,但她沒想到承風居然會斷然拒絕對方,她也不管對方是不是王廷高貴的公主,直接走上前來,朝這位公主施了一禮,道:“剛纔承風只是玩笑話,請公主不要介意,他其實很願意跟同公主前往宮廷,此次到平都,也是爲了回到王廷。”
南容公主注意到了承風身邊的婕藍,這個藍髮藍眼的美麗女子,這個毅然堅韌的女子,南容也細細打量了婕藍一番,嘴角那一抹笑容始終未散,然而在婕藍面前,她彷彿有故意提高自己的氣勢,眼神間也帶着隱隱的凌然之氣,彷彿在面對這個女子,她不願輸於她,她淡淡一笑,道:“這位便是幫助赤燕城城主和清周城城主奪得城主之位的藍魔婕藍嗎?”
婕藍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瞭解自己的身份,那麼她殺害擎戰的事不知她是否也知曉了去,婕藍心也突然緊了一下,道:“公主笑話了,我豈有那般的能耐做這樣的事,這些都是你們王城少君智謀才得以讓軒明城主和虞寧城主登位,並且他們二位城主也是衆望所歸,並不存在相助之理,我也不過是盡點綿力而已。”
“藍魔拯救兩城的事已經像傳說一樣傳到了王城,在王城中,下到街頭百姓,上到我可敬的王上,都對藍魔甚爲關注,你又何必謙虛呢?”南容公主言語聽來很是親切,彷彿將婕藍當做自己姐姐一般對待,婕藍聽着彷彿覺得這個女子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樣自傲而不可一世,心中就有些放下芥蒂。
婕藍想了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既然公主這般說,我也是感激不已,只是公主可否告訴我,擎戰少君現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