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逃跑計劃

經過一番長談,茜塞莉雅終於明白,她的前世因爲與辛普森相愛不能相守,又被其放棄而選擇安德魯,這才造成了被神使射殺的慘劇。而如今,不管她愛的是卡尼爾,或在安德魯,又或仍是辛普森,唯一的結局都是被神扼殺。

可事情落到這步田地,茜塞莉雅的心已經混亂了。她對卡尼爾有深深的感激和依賴,可前世的記憶又一一浮現在眼前,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現在是在誰那裡。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並不愛安德魯。

“我該怎麼辦?”茜塞莉雅哽咽着說,“我只想有一個真心相愛的人,陪伴我一起走完這短短的一生。可爲什麼,連這麼個小小的願望都不能實現?”

辛普森嘆道:“錯就錯在,你不該愛上血族,不該再來落加山谷。你知道嗎?血族是可以永生的,你的前世還有一半神的血統,至少可以做一些凡人不能做的事情。而你現在依然是普通人類,沒有非凡的能力,頂多也不過百年壽命,怎麼跟血族相守一輩子?更何況,神也不允許。”

茜塞莉雅聽他說完,皺眉思索了一下。不錯,人是不能永生,她也明白血族獲罪後被神貶斥,不能再與神裔結合這個道理。可她現在已經沒有神的血統了,爲什麼還不能跟血族在一起呢?

好像看穿了茜塞莉雅的想法似的,辛普森苦笑了一下說:“血族不但不能與神族在一起,也不能和普通人類聯姻。一是怕影響後代的血統,不純正的血族,能力和壽命也會大受影響。二是血族怎麼說也是神裔,若是有一天神允許我們回到聖山,我們卻帶着凡人回去,對神來說也是一種褻瀆。”

茜塞莉雅一聽大發脾氣,站起來吼道:“什麼狗屁神仙呀!就知道拆散人家的愛情,這也要管,那也要管!哼,神不也是荒淫無道的嗎?那個什麼太陽神,他自己不也偷偷跑到人間偷腥嗎?有什麼資格管別人?”

“哎,不能這麼說!小心神怒。”辛普森急忙制止道。

話音剛落,天空忽然響起一陣炸雷,把兩人嚇了一跳。辛普森知道這是神的警告,忙勸茜塞莉雅不要再胡說了,他會想辦法幫她逃走。

茜塞莉雅不相信地看着他,他沒有卡尼爾那麼美,卻比他溫柔。他們是兄弟,卻是不同的兩個人。當初的戀情在她腦海裡若隱若現,彷彿一根繩子將她死死纏住。一邊是卡尼爾,一邊是辛普森,她該如何選擇?

不,按照神的規矩,她誰也不能選。更何況她現在已經被神罰,要她守護神廟,在這裡打雜,不管她選誰都是死路一條。

想到這個,茜塞莉雅不由十分傷心。她連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都不知道,爲什麼要承擔這麼多?

辛普森低聲說:“聽着,我要幫你逃跑。只要你聽我的,出去以後就不再回來,也就不用擔心神使會再次射殺你了。”

“什麼?”茜塞莉雅疑惑地反問道,“你要幫我逃跑?”

辛普森點點頭說:“趁現在他們都不在,你聽我說。你先假裝聽從神命,在神廟裡做雜活,我會找機會帶你逃跑。否則你一個人橫衝亂撞,肯定還是會被抓回來。”

茜塞莉雅想了想,答應了。辛普森看着她那副狼狽的樣子,心有不忍,就說要帶她去沐浴,換身乾淨衣服。茜塞莉雅點點頭,想起自己在城堡裡被女僕伺候的情景,雖然那時候自己也是卡尼爾的女僕,可感覺卻像公主一樣。如今她已成罪人,再也不能享受那樣的待遇了吧?

“我們出去吧,這裡想殺你的人不止一個,你千萬不能輕舉妄動!”辛普森警告道。

當大門打開,辛普森與茜塞莉雅一起出現在大家面前時,迎接他們的是無數雙驚訝的眼睛。艾琳娜走到辛普森面前,問他都跟茜塞莉雅說了些什麼。

茜塞莉雅不等辛普森回答就說:“尊敬的王后陛下,怎麼,難道你還怕我把他搶了不成?哼,我知道他不是你生的,不過,比你可好多了!”

“放肆!”艾琳娜怒道,“你這個妖女,神只罰你守護神廟已經是大大的開恩了,你還敢頂撞我!”

辛普森厭煩地看了艾琳娜一眼說:“好了,她會乖乖履行她的職責的。不過,在這之前,她需要沐浴換裝,以免褻瀆神靈。”

說完,辛普森昂頭離去,徑直上了自己的馬車,連莫南都沒有理。莫南見自己的兒子來去都不和他打招呼,氣得吹鬍子瞪眼,可當着衆人的面又不好大發雷霆,免得被人恥笑。他憤憤地叫過艾格尼斯,問她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艾格尼斯看了艾琳娜一眼,又看了看緊閉的大門,淡淡地說:“神很生氣,罰茜塞莉雅守護神廟,做神的僕人。而你的兒子卡尼爾,則需要負責修繕神廟,親自動手。”

莫南抿緊嘴脣,將手握成拳頭,低聲說:“還有呢?”

艾格尼斯冷笑道:“茜塞莉雅沒有被獻祭,神怪罪的不是她,也不是卡尼爾。因爲,神要的根本不是這個女孩。”

“那他要的是什麼?”艾琳娜搶先問道。

艾格尼斯心裡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微笑,卻對艾琳娜正色說:“他想要的是,樂趣。”

這一說,衆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由得議論紛紛。他們誰也猜不着神的意圖,而這裡唯一能直接與神交流的只有艾格尼斯,她不解釋,他們就誰都聽不懂。

可艾格尼斯似乎並不願意解釋,只是拍拍手,輕鬆地說:“好了,現在有人代替我來守護和打掃神廟,我可以休息了。”

說完,她也昂頭離去,彷彿這裡的人中,她是唯一身份尊貴的。

看着她走遠,莫南隱隱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卻又說不出來。他確實不想花費金錢來修神廟,可這是神的旨意,又是他兒子卡尼爾闖下的禍端,他若拒不執行,只怕神會怪罪到他頭上。

沒辦法,莫南只得對卡尼爾說:“兒子,需要多少錢,只管說。城堡裡的人,任你調遣。不過,千萬不能再做什麼惹怒神的事情了,我不想在以後的日子裡一直爲你承擔罪責。”

卡尼爾明白父親的意思,低頭答道:“多謝父親。”

等莫南和艾琳娜離開,卡尼爾急忙問茜塞莉雅辛普森對她說了些什麼。

茜塞莉雅像觸電似的,一見卡尼爾靠近就倏地後退幾步,連連搖頭,說辛普森什麼都沒有說。但她這樣的反應又豈能瞞過卡尼爾的眼睛?

他懷疑辛普森對茜塞莉雅做了什麼威脅性的舉動,或者警告,就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說:“告訴我,辛普森對你做了什麼?”

茜塞莉雅嚇壞了,哆哆嗦嗦地說:“沒有,他沒有對我做什麼。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說!”卡尼爾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會看錯,厲聲喝道。

茜塞莉雅嚇得發了一會愣才說:“他,他說要幫我逃跑。”

卡尼爾吃驚地反問道:“不會吧?他要幫你逃跑?這怎麼可能!”

茜塞莉雅緊皺眉頭,喃喃地說:“他是這麼說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可能,可能還是怕我給你們家族帶來災難吧。”

說完這些話,茜塞莉雅覺得有點心虛,忙把頭低下,怕被卡尼爾看出她在撒謊。她的前世與辛普森的感情,怎麼能讓卡尼爾知道?老天,她這是在幹什麼?竟然與這兩兄弟糾纏不清!

卡尼爾仔細看了看茜塞莉雅的神情,覺得有點不對勁。他又看了看周圍,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可爲什麼總覺得剛纔這裡發生過什麼?

他還想再問,辛普森就差人過來,說是要帶茜塞莉雅去沐浴更衣。卡尼爾剛想說他會安排,就有兩名武士架起茜塞莉雅朝辛普森的馬車走去。

茜塞莉雅一陣驚慌,回頭叫道:“卡尼爾!”

卡尼爾聽到茜塞莉雅叫他,擔心她不是被叫去沐浴更衣,而是會被辛普森侮辱,急忙趕上去拉住她,不許武士帶她走。

辛普森在馬車裡喊道:“卡尼爾,不如,你也一起走吧。反正你也要回去沐浴更衣,就與我同乘好了,我不介意。”

卡尼爾咻地一聲飛進辛普森的車子,低聲喝問:“你到底想把她怎麼樣?”

辛普森看着他,露出一抹微笑說:“你覺得呢?”

卡尼爾還沒說話,武士已經將茜塞莉雅帶過來,並打開車門把她塞了進去。辛普森一聲令下,車子就朝城堡駛去。一路上,茜塞莉雅都在發呆,一個字也不說。而辛普森好像勝券在握,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樣。只有卡尼爾惴惴不安,擔心他這個哥哥所謂的幫茜塞莉雅逃跑不過是騙她,其真實目的實在可疑。

眼看離城堡已經不遠,卡尼爾再也忍不住了,終於開口問道:“辛普森,你到底想怎麼樣?”

辛普森悠悠地說:“還記得你欠我的嗎?”

卡尼爾一愣,難道兄長要與他做交易?莫非辛普森有什麼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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