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冬和雷鳴前往縣衙大牢。
“大人。”
“恩,把門打開。”
“是。”
走進溼冷的大牢,走到剛被收押進來的天官面前,看着躺在鋪滿乾草上,閉着眼睛的天官,輕咳一聲。
“天官。”
聞聲後,天官猛然張開雙眼,慢慢坐起身。
漫不經心的回道,“大人。”
看着天官的臉色,已經沒有了之前在大堂上的猙獰,海冬淡淡問道,“天官,你是真的因爲海叔而殺人,還是另有隱情?”
天官一愣,神色有些慌張的看着海冬,“大……大人,在說什麼,小人已經說出自己的隱情了,是海叔藐視我,讓我懷恨在心,所以才嫁禍給他的,沒有別的隱情。”
海冬特意觀察了一下天官的臉色,很明顯,天官在掩飾一些什麼,“哦,本官本以爲念在你家有老母,平時又爲人忠厚,設計殺人也是一年之差,如果你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本官會考慮給你輕判,可是現在,你還是這般認定,那本官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天官,你身爲仵作,應該通曉大曆律法,殺人者需償命。”
天官一臉挫敗,垂頭喪氣點了點頭,“小人知道。”
“好,你知道就好。”
輕輕的撇了一眼天官,轉身海冬便與雷鳴一起離去。
臨走時,忽然看見天官隔壁牢房裡的一抹背影,眉頭微微一蹙,忽然想起,這個人是英國公的大公子英易。
“走吧。”
——
啪,一個上好的官窯摔的粉碎,毀於一旦。
“國公請息怒。”
“息怒,息怒,這麼一點小事也辦不好。”
英國公滿臉怒氣,本想讓海冬吃點苦頭,讓她親眼看着自己的親人受牢獄之苦,可是才短短數日就讓她把案子給破了,該死的天官辦事如此差勁,虧他一直拿他當成一步暗棋。
擡起頭看着管家杜江,“他不能留了,找個機會做掉他。”
杜江聞言,心領神會,縣衙命案是他特意吩咐下去的,可是沒有想到最後會變成了這樣。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英國公臉上閃過一抹陰狠,這個縣令真的不能留了。
——
茅草屋裡,明之手執銀針,一根一根插在納蘭祁的身上。
“皇上身上的毒基本已經清除,只是剩下一些餘毒未淨,本來想要採最後一味藥引,製成藥丸,讓皇上連服數日身上的毒基本清理掉,到時皇上只要精心調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從前,只是這藥引不在此處,一時半刻,皇上身上的毒還得存留一段時日。”
那銀針在納蘭川身上停留片刻後,明之又按照順序的把銀針一根一根拔了下來。
“需要多久?”
“一至三個月,需要出去尋。”
“那是什麼藥引,明之先生不妨說出來,我馬上派人回曆都送信,讓他們快馬加鞭的給你送來還不成嗎,一至三個月,時間太久了,川,我們等不起。”
納蘭川知曉,他現在最需要的是趕緊回到歷都處理一些事,在這無花縣待得時間已經超出他之前的預算。
“不可以,那藥引名爲烏蛇嘴,是一個有劇毒的草菇,採下來就必須入藥,因爲那味藥很是奇特,摘下就死根本不能存放。”
“什麼?毒藥,還這麼奇怪,摘下就死。”
“是,單獨用就死毒藥,可是與其他藥混合用,就是解藥。”
明之把銀針全部收起,納蘭川才慢慢坐起身,把衣服穿上。
“無礙,勞煩明先生,我們先回歷都,但凡明先生把藥集齊,就派人送信到歷都,我會安排人接應你。”
——
次日,納蘭川和花世背上行囊,準備離開這無花縣。
牽着馬,花世淡淡詢問道,“川,那小縣令和那雷將軍的後人怎麼辦。”
“我們回曆都,屆時讓林秋來接洽雷鳴,至於那小白臉,到時再定。”
三人牽着馬,順着往無花縣內的路走去。
一進縣裡,就聽着街道上人來人往的人羣,都在議論有關十年前失竊的生辰綱一事。
——
“老大,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雷鳴待在自己的屋裡,擦拭着手中的大刀,看着風風火火衝進來的閃電,眉頭輕蹙。
“不知道。”
雷鳴的漫不經心,惹得閃電十分惱火,一屁股坐在雷鳴身旁的凳子上。
“若是真的怎麼辦,我相信冬,她之前能提出來一定是有了什麼發現,老大,若是真的怎麼辦。”
雷鳴手中的大刀一錯,一股寒光閃現出來,只見雷鳴雙眸冰冷如霜,表情嗜血,吐出的話毫無溫度。
“殺,我要親手手刃那個盜取生辰綱的人,來祭拜那些往死的無辜性命。”
閃電錶情隱忍,可是嘴脣緊閉,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當年他雖然小,但是該記得的事,他一樣都沒有忘記,他永遠都忘不了自己最喜歡的大伯慘死的模樣,忘不了爹孃痛苦的神情,更加忘不了老大年僅十一歲,帶着八歲的他和六歲的彩雲倆人東躲西藏受盡苦楚。
“這件事不要讓彩雲知道,她性子急切,若是知道當年的事,只會衝動。”
閃電點了點頭,“恩,我知道。”
——
“怎麼回事?”
杜江一臉冷汗,他也不知道,在他得到消息時,外面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的了。
“聽說,天官爲了保自己一命,像那縣令舉報了一個陳年舊案,據說和當年失竊的生辰綱有關。”
啪,“胡扯,當年的事,天官怎麼會知道,一定是有人在告密,而且那已經過了十年之久的案子,爲什麼無緣無故的被提起。”
杜江也一臉疑惑,忽然想到一件事,低眉順眼的說道,“國公爺,會不會是陳家那小子。”
英國公揉了揉額頭,自從這小縣令來到這,出現了許多的披露,接二連三的事情讓他措手不及。
“那件事先不要問了,去大牢裡把天官給我做了,另外去派人打探一下陳凱最近都在做什麼,請他到國公府聚一聚。”
——
清風酒樓裡,原本應該來看的納蘭祁和花世還有朝陽三人,均坐在酒樓的二樓雅間處。
“看來我們又走不成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十年前的生辰綱,難道你不好奇嗎。”轉頭看向朝陽,“朝陽,你立即發信回去,告訴林秋,我們還有耽擱幾天,讓他見機行事,實在是有那反骨的,直接格殺勿論。”
“是。”
“生辰綱,那件事我記得,據說死了好多的人,不少無辜的官員也受到牽連。”
納蘭川點了點頭,“恩,不僅如此,當年那戰神雷將軍正是因爲那批官銀,軍中缺乏物質,而導致我軍慘白,雷將軍戰死沙場,之後民間流傳出許多說法,說是那官銀就是被雷將軍派人截得,還有人說那官銀根本就沒有丟,是皇家運送的空箱子,目的就是招搖過市,想要因此來告訴他國,他們大曆有的是錢和他們打,更有一種說法,說是官銀鬼神掠去。”
“切,越傳越神。”
納蘭川嘴角淡淡一笑,“確實。”
花世一臉的不屑,他雖然不喜武力,但是凡是武將之家都有自己的傲氣,怎麼可能因爲那一些錢來毀掉他們身爲武將的尊嚴。
忽然花世就像想到什麼似的,突然拔高聲音道,“難不成,這件事是那個雷將軍的後人做出來的,那幾個人。”
納蘭川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極有可能。”
當年雷將軍戰死,他的兩名副將,以及他們所有的家眷一夜消失,這裡面有多少事,是他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