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海叔侄見陸明上去了,把心一橫也登上了梯子。
陸明站立在黑布上,腳下是一條略有傾斜的黑‘色’大道。腳邊橫放着幾個木質小車,木車上有軲轆,似乎人可以坐到上面去。巨木的頂端還有短木和繩子,兩者以某種奇怪的方式捆綁在一起。陸明看罷多時終於恍然,這分明是一個發‘射’裝置嘛。他跟姚文海叔侄一說,兩人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陸明見狀也不解釋,而是隨手抓起一個木車來,將木車放在一個位置上,然後扳動了一根短木,只見木車“嗖”的一下就如箭一般躥了出去。姚文海叔侄這才相信陸明所說,其表情仍舊十分驚奇。
“大叔,咱們要不要也坐一下這空中飛車?”陸明問道。
“這……”姚文海猶豫着,對於陸明的建議他一時還難以決定。畢竟這不是小孩子們鬧着玩,萬一從這麼高的上面掉落下去,即便死不了也得摔個殘廢。更何況並不知道黑布的那頭是什麼情況。
陸明見他沉默不語,又道:“大叔,不如你們叔侄在這裡等着我,我先過去怎麼樣?”
“得,要過去咱們就一塊過去吧,你一個人過去了我更不放心。”姚文海道。
陸明也不再耽擱,當先坐上了一個木車,然後扭動木棍,直到再也轉不動爲止。然後陸明將手一鬆,身體便隨木車向前彈去。這木車的速度極快,陸明嚇得眼睛也不敢睜開,只聽到耳邊風聲“嗖嗖”不斷。這木車竟出奇得穩,不偏不斜,始終保持着居中的位置向前滾動着。漸漸地速度慢下來,最後彷彿撞到了什麼東西便停了下來。
陸明重新點着火把,停身處同樣豎立着數根巨木。他嘴上一樂,覺得古人真不簡單,這木車坐起來感覺非常不錯,這恐怕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造車技藝吧。
姚文海叔侄見陸明眨眼之間就遠去了,也學着他的樣子坐上了木車。幾分鐘後,三人再次相聚。就這樣三人連續坐了幾次木車後,終於到了這條黑布鋪成的路盡頭。從上面下來,走過一條螺旋式的石階,三人眼前驟然大亮。
這裡竟是一個非常之大的圓形空間。最中央的地方赫然是一座巨大的鼎爐。鼎爐周邊是環形的水渠,流水不斷衝擊着鼎爐,然後從一個閘口流瀉出去。
鼎爐的東西南北四方各有一座大約十米高的閣樓,閣樓底部是以巨石作基礎,閣樓與閣樓之間相連,而且閣樓還與鼎爐相通,構造極其複雜。
陸明三人站在地面上觀望了好一會兒,誰也搞不明白這鼎爐和閣樓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就在三人納悶之際,轟隆隆的巨響驟然而起。三人不明所以,連忙扭頭四處望去。只見一道巨大的閘‘門’緩緩升起。更多的水流傾瀉而來,在水流的衝擊下,那鼎爐竟然慢慢轉動起來,還發出“嗡嗡”的響聲。
由於水渠不夠寬闊,一些水飛濺出來,濺得三人身上全是水,剎那間就溼透了。
陸明大喊一聲:“快到高處去。”
三人連滾帶爬的爬上了一處高臺,待他們站穩身子,卻見先前站立之處已是汪洋一片。
陸明抹了一把臉,面‘色’凝重地望着那猶在緩緩轉動着的鼎爐。那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姚文海叔侄同樣疑‘惑’不解,容‘色’中還帶着一些駭然。
鼎爐轉動了一陣,那四座閣樓也開始微微晃動起來,巨大的沉悶的聲音給此處‘蒙’上了一層神秘可怕的‘陰’影。
姚文海焦急地說:“看來這地方不是什麼安全之地,咱們得想辦法逃離,不然不知還會發生怎樣難以預料的事。”
陸明目中‘精’光閃閃,沒有接話,一直注視着那鼎爐和閣樓。他不但懼意沒增,反而好奇心大起。
從這裡的規模和複雜程度來看,可以說是一處中心所在,顯然這些建築和工程必定有所用途,說不定能見一場無法想象的世間奇觀。
姚文海催促了陸明幾聲,見他始終不動,更加急了,拉住他的手臂就要動。陸明攔住他道:“大叔,你看下面到處都是水,咱們就是要走又該從哪裡走呢?您再看那水流,咱們能遊得出去嗎?搞不好,給衝到那鼎爐邊上,一頭撞在上面還不撞死啊?”
姚文海看了看下面的情形,頹喪地放開了陸明的手臂,果然如陸明所說,若要離開這裡的確十分不易。只有這裡暫時還是比較安全的。
但是也不能老困在這裡啊,所以他又道:“咱們老呆在這裡也不成啊?”
陸明略一沉‘吟’道:“這裡突然發生這樣的情況說明某個地方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咱們再等一等看,貿然往外闖也不是明智之舉。”
三人說話之間,又一道閘‘門’騰空而起,更多的水流衝擊下來,那鼎爐轉動的速度快了一倍。“轟隆隆”中水‘花’四濺,水面如狂怒的大海一般劇烈搖晃起來。三人驚駭間,見水面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上漲,只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將此處完全淹沒。到了現在,陸明也有了一絲驚惶。三人面‘色’驚恐地瞧着四處,然而似乎除了下水之外再也找不到逃生的路。
水面還在不斷上升,姚文海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他侄子嚇得臉‘色’煞白,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陸明也是心急如焚,眼睛四處逡巡着,他一直在想着如何逃生。如果等到大水將此處淹沒就在劫難逃了。但是水流這麼急,即便是想從水中逃離也是無比艱難,稍有不慎就會喪生水底。陸明微微搖了搖頭,游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
姚文海望着陸明,急切地說:“看來這次咱們是凶多吉少了,如果想不出辦法來咱們就只能葬身於此了。”
陸明稍稍鎮定一些,心裡也沒底,只好說:“咱們等等再看吧,這麼跳到水裡也是個死,希望事有轉機吧。”這話安慰不了姚文海叔侄,兩人蹲下身子垂頭默然。
當水面距三人不過兩三米的時候,“嘎嘎”聲一響,流水出口處,一道閘‘門’猛然升起。無處可瀉的水流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瘋狂地擁了出去。水面終於止住了長勢。陸明三人見狀明顯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暫時還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