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謝聿銘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完全沒有過渡期。
也可能我之前太過相信他,所以神經大條了吧。難道他是因爲跟劉媛使美男計,所以親密着親密着就有了感情?我突然想起我跟他的初遇,也是先行通過最親密的接觸開始。
呵呵,也許他就是那種會因爲性而產生愛的男人。
謝聿銘的身後,劉媛笑得花枝亂唱,還暗暗朝我比了一個勝利的“v”手勢。
我轉身回去,準備手勢東西搬走。
謝聿銘急忙上前找我手臂,乾巴巴地讓我再給他一個機會:“冉冉,等我回去再說好嗎?我、我心裡是有你的。”
我用力甩開那隻手,大步往前走去。
我沒勇氣開口跟他說話,只怕我一張嘴就會忍不住哭,我不想再爲他流淚了。
真正愛你的男人是不捨得讓你流淚的,總讓你流淚的男人無法給你幸福。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我真想轉身投進那個懷抱聽他解釋。可我做不到,剛纔親眼看到他們差點在車裡做那種事,現在還說原諒是不是太可笑了?
“阿銘!”謝聿銘的手剛要從後面抱住我腰時,劉媛嬌滴滴的聲音像一道驚雷似的傳了過來。謝聿銘整個僵住,我看到他的手微微顫抖了下,而後竟然收回手去朝劉媛走了去。
我的心登時拔涼一片,他當着我的面,選擇了劉媛!
直到此刻,我才終於意識到,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
我本來還在說服自己放下心結,他跟劉媛之間不過是逢場作戲,他並沒有真的想出軌。
可能是因爲跟我在一起太累了,而劉媛在他面前那麼聽話乖巧活潑,跟我是不同的類型,所以他跟劉媛走得近了會被吸引很正常。況且,他們兩個人的生活品味可能極其相似,畢竟劉媛家裡也很有錢,吃喝穿着都很有品位,所以他們是有共同語言的。
上了電梯我就開始算時間,我想看看謝聿銘會跟她在一起過久纔回家。
我收拾東西的時候,起初收得很快,可一看時間過去五分鐘了他還沒回來,就忍不住放慢了速度。
洗手間裡的漱口杯、牙刷、毛巾等,都是情侶的,我收走了自己的那份後,看着孤零零的另一份,心尖都痛得顫抖。
再看看收起來的那份,帶走了我也只會睹物思人,不如扔了。
可拿着這些東西的手在垃圾桶上空懸了半天,手指頭都倔強地不肯鬆半分。整隻手彷彿突然有了自己的生命,不斷地跟我抗爭着。
最後,我還是把東西收進了箱子。回了自己的家後,只要不再拿出來就好,眼不見心不煩。
我這樣安慰着自己的同時,已經把所有該扔的東西都放進了箱子。
等收拾出那枚鑽戒時,我猶豫了。
戒指價值不菲,可它是謝聿銘對我最大的承諾,但現如今走到這一步,我還有理由留着它嗎?想到那晚的煙花,想到他單膝下跪的樣子,我終於忍不住了,崩潰地縮到牆角不停地發抖、發抖。
阿銘,你說過要一輩子都對我好的,爲什麼要騙我?
你快回來跟我解釋吧,只要你解釋得在理,我還想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心裡有我的,對不對?你爲什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難道你之前的樣子都是裝的嗎?
不,我們住一起這麼久,我怎麼可能一點都看不出來呢?我真的蠢到這種無可救藥的地步了嗎?
阿銘,你快回來吧。
我收拾完所有的東西后,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這期間,謝聿銘沒有打過電話給我,更沒有回來跟我解釋。
我只有一行李箱的東西,當初謝聿銘幫我搬家時,能扔的都扔了,畢竟他家裡什麼都不缺。箱子裡只有我自己的衣服,謝聿銘買給我的那幾件長裙則被我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了臥室。
我又等了半個小時,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時,我心裡的希冀也在一點點流逝。
一個半小時,他再持久也已經完事了。
沒人知道我當時有多心寒,手腳都凍得發抖的那種。我突然希望快點開庭判我坐牢,那樣我會逼着自己把他給徹底忘卻了。
所有的憤怒在等待中化成了絕望,我把他家裡的鑰匙、車鑰匙等一字排開放在了離門最近的吧檯上。
正猶豫要不要打個電話跟他說一聲時,他回來了。
看到我的行李,他的臉色立馬變了,鐵青鐵青的,好像我這一行爲惹怒了他似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分手。這裡是你家的鑰匙、車鑰匙,還有……你求婚的那枚戒指,我放在了你的牀頭櫃上,你給我買的那幾條裙子我也沒拿,還有……”
“呵呵,”他突然用冷笑打斷了我的話,眼神冷冰冰的似潛伏着洶涌波濤,“許冉冉,你可真絕。”
“那我該怎樣?看到你跟劉媛做那種事,還假裝什麼都沒看到來自欺欺人嗎?”我氣得緊緊咬住牙齒,真的不明白他怎麼變成了現在這樣。
他繼續冷笑:“當初跟周瀟在一起時怎麼就願意那麼卑微的?在我面前低個頭卑個微,你也吃不了虧。”
我愕然,一丁點都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他真的是謝聿銘嗎?
可如今的我學會了冷靜,學會了不哭不鬧,學會了堅強,爲什麼我在一點點變好的同時,他卻越來越讓我陌生了?
我不願意相信他是這種人,所以我搖着頭沒再看他。
拉着箱子想走時,他居然粗暴地摟住我的腰就往沙發上摔。手裡拖着的拉桿箱也在掙扎中狠狠地摔在地上,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直到被他壓在沙發上撕扯衣服,我才知道他想在我身上發泄。
他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難道是被我身上的麻煩事一步步逼成這樣的嗎?
我不願意被折磨屈辱地對待,所以我用力反抗着。但他真的像是吃錯了藥,更像徹底變了個人,居然想就這樣直接要我。
他剛進去的時候,劉媛就打電話來了。
他不想接,但動了幾秒後,還是煩躁地撤開了身子,拿着電話去陽臺了。
我兩條腿都是軟的,顫着身子,拉着行李箱就倉皇地逃出了他家。整個人跟遊魂似的,漫無目的地離開了這個小區。
我的腦子根本不在運轉,好幾次渾渾噩噩地走到了馬路上,要不是這塊地方車子少,我可能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
如果謝聿銘是突然跟劉媛親密成這樣,我會懷疑,可如今已是我第二次見到了。所以他是真的變了,他以前不會這麼不尊重我的。
“嘟嘟嘟嘟~”身後突然有車子一直朝我鳴笛,我茫然地回過頭去,一輛紅色的小車正疾馳而來。
劉媛?我那時候竟然完全忘了去躲,擡手去車車燈的光,下意識地閉了眼。
好車就是好車,她居然在離我兩米遠的地方穩穩地停住了,不過那緊急剎車的聲音到現在還在我耳朵裡嗡鳴。
劉媛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像開屏的空缺似的朝我走來。
她看到我身上的衣服,眼睛突然細了下。
我低頭一看,原本緊身的衣服被謝聿銘扯得鬆鬆垮垮,領口居然破了一塊,幾乎快露出半個胸了。
我沒心思羞恥,深吸了一口氣後,轉身想走。
這對狗男女,你們好好去折騰吧,我不奉陪了。
“你就不想知道,謝聿銘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嗎?”劉媛的語氣裡充滿了得意,她應該覺得此時此刻的我是被掃地出門的吧,覺得我特別可憐吧?
我不想聽她的話,可她像跟屁蟲似的緊緊跟着,嘴巴嘰裡呱啦說着不知道真假的話。
她說,當初我跟謝聿銘去旅館找趙國平時,她也跟了去,當她在車庫看到謝聿銘親我時,她就恨上我了。她覺得我很虛僞,一邊說着不喜歡謝聿銘,一邊卻揹着她勾搭上了謝聿銘,我簡直太心機了!
她還說,視頻確實是她放上網的,那時候謝聿銘帶我去參加同學聚會了。她說謝聿銘之所以帶我去,不是想正名我這個女朋友的身份,只是想利用我報復吳小喬,更是爲了我擺脫秦羽的糾纏。
我記得秦羽,當時她一直跟我作對。
劉媛說,謝聿銘跟吳小喬分手後,雖然沒再找正式的女朋友,但男人總歸是有慾望的,所以秦羽一直都是暗中幫他解決生理需要的那個人,但是謝聿銘對她沒感情,所以倆人的交往一直都在暗中進行。謝聿銘甩了她後,她就成了怨婦。
劉媛還說,當初我之所以能答應謝聿銘的追求,是因爲謝聿銘找了我“一夜”。她說這段的時候,笑得花枝亂顫,好像看到了活生生的傻瓜似的——當然,我就是她眼裡的傻瓜。
她說謝聿銘當晚根本沒有找一夜,而是在周瀟的新婚夜睡了周瀟的新娘子——吳小喬。
她還說……
腦子裡一直有什麼東西在嗡鳴,我終於忍不住了,停腳、轉身,瞪住劉媛冷冷道:“夠了嗎?我跟他已經分了手,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聽了。”
她惡狠狠地開始咬牙切齒,露出猙獰的一面:“沒夠!你知道你害我難受了多久嗎?你就是個賤人,你憑什麼跟他在一起啊!不要臉!我不把這些事情告訴你的話,怎麼能讓你感受一下我前段日子受的苦?哼!”
“你不知道吧?我還跟他一起看過你倆辦事的那段視頻,他說他會追你完全是因爲你在牀上夠騷,那方面跟他很合拍而已。”
她的每句話都比利箭還鋒利,紮在我心上後,那些傷口便血淋淋地很難癒合。
明知道她的話不能信,我還是忍不住動了氣。
怎麼能不氣呢?我現在壓根分辨不清我認識的謝聿銘是真的是假的,到底是癡情溫柔的俏公子,還是花心虛僞的渣男。畢竟這些事情如果不是他親口對劉媛說的,她是不可能知道地這麼清楚的。
我盯着劉媛看了很久,看到她渾身不自在想動手打我時,我才穩穩地擋住她的胳膊,一字一頓道:“既然他這麼渣,我當然不稀罕了,謝謝他的不娶之恩。”
其實我的心在流淚,淚水已經淹沒了我的心扉,汪洋一片。
“你!”她氣得咬牙切齒,可沒過幾秒卻又笑了,“那是你沒本事,我敢保證他以後跟我在一起了會收心,我會讓他忠於我一個的!你最好不要再糾纏他,不然我會讓你很難看。”
她這張清純的臉孔實在沒有威懾力,可我還是木然地點了頭:“好,我絕對不會再糾纏他,祝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