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驚鴻一現

學習鋼琴的地方,是在紐約市效外的一座別墅中,這裡四周環境優美安靜,是個學習的好地方。這裡不僅是老師教學的地方,也是老師在紐約的家。不過來這裡上課的人並不多,可以說老師的學生很少。我見過的也只有三位,不過都比我年紀大了很多,每次的見面都是點頭之交,再加上上課的時間不同,所以很少能遇見他們。

“老師,今天又打擾您了。”

“哪裡,小夜,你先在這裡坐一下。我有事情想與你談一下。等一會兒,我們再一起去琴房。”

“好的,老師。不知道您有什麼事想問我嗎?”

“是這樣的,小夜你和我學習鋼琴也有年餘了吧。”

“是的,今天是我第十四次來上課。”

“這樣啊,我想這是我最後一次爲你上課了。因爲你的理解能力以及對鋼琴的熱愛已經超越了我的想像,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以後就全在你自己的領會了。但是,最後我想問你一句,你最喜歡的是哪首曲目。不管什麼方面的都可以,我想聽聽你的真話。”

我聽到了這個問題,愣在了那裡。因爲我的鋼琴與繪畫一樣是多變的,沒有固定風格的,也就是說各種的曲子我都去試過,愛過,但是真正喜愛的卻是...真的可以說嗎?

“不可以說嗎?還是不想說?如果你不想說,那就算了。”

對於一直教我的恩師,就算我沒有正式入門,我說不出拒絕的話,但是真的可以嗎?

“可以說,但是是答案可能不是老師所想的那個。答案可能會讓老師您失望。”

“沒事,不管什麼答案我都可以接受,你說吧。”

“是——愛之喜。”

“啊,那個小提琴與作曲家克萊斯勒的愛之喜,那你知道他的音樂第一個讓人想起的是什麼嗎?”

“是的,我知道。他的音樂讓人想起——謊言。”

“那可以告訴我,你既然知道又爲什麼喜歡他的音樂。”

“可能有時謊言比真實更能讓人接受吧。”

“好,我可以接受的你回答。那我讓你現在選擇一首曲子馬上表演的話,你會選擇什麼呢。”

“我會選擇,馬克西姆——Exodus。”(夜:“出埃及記”(Exodus)。關於原曲最熟悉的出處自然就是同名電影配樂了,不過電影中“出埃及記”講的可不是摩西帶領猶太人逃出埃及法老奴役的故事,但也和猶太人有關,是講述以色列建國的辛酸歷史。本曲其實也不是就出自這個電影,原本就是演奏曲,加了詞就做了電影主題歌。該曲目氣勢宏大,雄壯,很有悲壯的歷史感。)

“好,那我們現在就到琴房,你把這首曲子演奏給我聽聽。”

這一天,就在老師的指導與一些奇怪的問題中結束了課程,也是最後的音樂課。在媽咪來接我的時候,老師卻做出了出人意料的事情。今天老師卻把媽咪請進了客廳,讓我們一起坐下,說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與媽咪和我商量。難道是老師是想當面與媽咪談,這是最後一次的課?但是平時這些事情不是讓我轉答就可以了嘛。還是對於我今天回答的問題有什麼不滿嗎?但是答案卻出乎我的意料。

“展夫人,今天是我替小夜上的最後一堂課。而你們也應該知道,一個月之後,在維也納□□裡,我有一場告別的演奏會吧?”可是這個問題應該與今天沒有什麼關係吧。

“是的,我知道。我還想在那天帶着小夜去看演奏會。”

“是這樣的。我脾氣怪異,所以今生我一共只收了四個徒弟。而小夜跟我學習了這麼長時間,雖然沒有正式入門,但是她也算是我的半個徒弟。我不是沒有想過收她爲徒,但是她的演奏水平,我只能說我只有盡力的指導的能力而沒有作爲她真正的老師的能力。我想在最後的演奏會上,請小夜去演奏一曲,不論曲目是什麼。不知道你們回去是否可以考慮一下,不用着急給我答案,就算是在演奏會的當天給我答案也可以。”

“好,那我們回去考慮一下。會盡快給老師您答案的。”

“那老師,我和媽咪先告辭了。謝謝老師您今天的指導。”在回家的路上,我和媽咪誰都沒有說話。我們兩個人都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

在用晚餐的時候,媽咪把這件事與大家說了。所有的人都感到很驚喜,必竟□□不是誰想去就能去演奏的地方。但是大家一致的意見是,讓我拿主意,給了我充分的自主權,因爲要上臺表演的是我面不是他們。如果想去的話,全家人都會參加演奏會爲我加油的。不想去的話,他們也是支持我的。那天就由媽咪帶我去看老師的最後的演奏會。

回到房間裡,本想畫一會畫,再睡覺。可是拿起畫筆,卻不知道怎麼下筆,心真的靜不下來,所以就算呆在畫板前再長的時間也是多餘的,因爲我也不會畫出什麼優秀的作品。只好躺在牀上發呆,雖然身體是很累,但是精神卻是越發的清明。

想着很久以前的事,起源於一幅名爲“Night”的畫作。那是一幅紐約的夜景,畫中透漏着一絲蒼涼,一絲對光明的渴望。那篇畫可能是我對被遺棄的那一天內心的一個真實的寫照吧。所以,每個看過的人,都會有一種不同的感想。但是有一天,我卻沒有在畫室裡找到這幅畫。原來是媽咪拿着這幅畫去參加法國的一個繪畫比賽。我對此並沒有什麼感想,媽咪也是爲了我好。卻萬萬沒有想到畫得了一等獎,媽咪知道畫得了獎,讓我去領獎,但是我卻拒絕了她,可能是我很少拒絕她的要求吧,得獎卻不領讓她有點不能理解。因爲沒有人去領獎,所以主辦單位竟然開始四處的開始尋找“Night”的主人。我感到很困擾,雖然知道他們很可能找不到自己,但是我卻讓哥哥幫我把這件事處理掉。不知道哥哥用了什麼方法,讓這件事迅速的落幕。

但是我心裡明白,我爲什麼不去領獎。就與今天我要不要登臺表演一樣,我都有着同樣的顧忌,一個不能說的顧忌。今天在餐桌上看到大家那種期盼的目光,我真的狠不下心來,說出我的決定。既然如此,我又該怎麼樣來抉擇呢。

一個月之後,維也納□□。這個始建於1867年,1869年竣工是意大利文藝復興式建築中,雲集世界各地的鋼琴愛好者,更聚集了東邦家族的所有成員。因爲今天將是——小夜初次登臺而且是世界舞臺的日子。我所選擇演奏的曲目就是馬克西姆——Exodus。

我今天穿了一身粉色的小禮服,雖然是小孩子身材,但是隻能說,這套爲了今天登臺而量身訂做的禮服真的很適合這張臉,整個一個我見猶憐的芭比娃娃。我今天只是在倒數第三首曲子的間歇時候上去演奏,不能說是不緊張,必竟是站在這個音樂人夢寐以求的崇高的殿堂裡演奏是一件很榮幸的事。但是,可能是太緊張的緣故,從開始上臺到演奏結束,我都不知道怎麼渡過的,只是感覺就像夢遊一般。

還好乾爹把我演奏的內容全部都錄了下來,回去以後,可以仔細的看一看。不過,後來聽老師與親人們說,我表現的相當完美。第二天,各大報紙爭相報道了這次演奏會,必竟它是老師最後的演奏會,而也提起了我,送給我一個“鋼琴精靈”的稱號。

可是,這些已經與我無關了。因爲我已經下定了決心,在我答應登臺之前就想好了的事情。在演奏會結束以後,老師從舞臺下來,只對我說了一句話:“小夜,你今天表現的太完美了。在這裡已經很少人可以與你的實力與你相提並論了,我期待你以後在鋼琴界的發展。”但是,我把我的想法轉告了所有的人。家人好像是在這之前已經知道似的,所以並沒有感到驚訝,只是說,不管我怎麼做都會支持我的。而老師即感到震驚又不能理解我所作的決定,我只能對老師說一聲“對不起”。而且我沒有辦法解釋這件事,但是這必竟是我自己所作出的選擇,沒有絲毫後悔的餘地,我相信我也不會後悔的。

“今天的登臺演奏,將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登臺,也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參加任何性質的公開演奏,也不會去參加任何比賽。我的音樂只爲我喜歡的人演奏,鋼琴只是我的愛好,是我一生中不會輕言放棄的愛好,而我不會把它當作我的職業,繪畫也是如此。”

而作出這個決定的最主要原因是:我是一名中國人,而現在我是美籍,血統上卻是日本人。我拿獎,表演,所有的人都會介紹說我是美國人,最多隻會介紹說是華裔。這不是我希望的也不是我想要的。既然我也沒有資格代表中國出賽,那麼我將不會再公開表演、參賽。

作者有話要說:寫的可能有一些地方不盡如人意,但是希望大家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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