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漸涼,該回稟的正事也說完了。(..首發)
吳崖就朝吳單、吳盛打眼色,開口道,“回來時我們順道去鎮上看吳七幾個,大家夥兒知道夫人這趟回去還要行及笄禮,就湊份子買了份薄禮。大當家說他的另算,我們這份是寨中兄弟的一點心意。”
翠花和楊彩芽生辰只差了幾個月,趁着這次翠花成親人齊,便放到婚禮前一道辦。
許昌德也有準備,聞言不甘落後的摸出個小匣子。
和吳崖三人送上的一般,上頭都刻着青山鎮珍翠樓的標記。
許昌德送的是一對赤金髮梳,吳崖三人的小匣子卻雜七雜八的裝了許多小玩意兒,耳墜、簪子、玉佩不一而足,一看就知是大傢伙各自挑了裝在一起的。
東西雖都不貴重,這份心意卻讓人暖暖的,楊彩芽笑意直達眼底,鄭重收好匣子,喊幾人趕緊下去休息,“我回青山村這段日子,鋪子的事還要你們打理,都回去養好精神,打鐵趁熱明天就開始辦事。早些做出個樣子,你們也能早一天歇口氣。”
既然翠花沒有想法,剩餘兩間鋪子便和許家聯手做布匹和成衣的生意,許昌德幾人明天就準備去找小權氏,和許記綢緞莊詳談。
許昌德幾人聞言也不多待,恭聲應下便告辭離去。
有小丫環送了今天的湯藥進來,楊彩芽捏着鼻子正要喝藥,吳崖去而復返。
見小丫環退出去,吳崖便掏出個布包的物什,語速有些異常的快,“這是我自己送給夫人的及笄禮物。三當家……別嫌棄。”
她這個三當家,和吳崖的交集自然比林家寨其他小子深。
楊彩芽不作他想,好奇的解開,就見是一把通體黑亮的匕首,巴掌長短十分小巧,貼身放着十分便利。
吳崖快速瞥了眼楊彩芽眼中的驚喜,垂下眼嘴角微勾,解釋道,“如今我們幾個護院都各有事忙,三當家外出雖有家丁跟着,但我想着帶着這個有個萬一,也能防身。”
是因爲之前張二劫持她的事,吳崖還在介懷自己護衛不力吧。
楊彩芽瞭然笑起來,當下就拿着匕首在手腕和腳踝處比劃,想要安吳崖的心,就用了舊稱,“多謝二狗哥!哪天張二這個管事要是辦事不力,我就拿這匕首嚇唬他!”
張二現在對他都畢恭畢敬的,三當家這麼說不過是變相開解他,吳崖發自內心的露出明朗的笑容。
晚間曹卓回來,把玩着手中匕首,卻是笑容詭異,劍眉高高挑起,“二狗……哥?”
她不過是例行彙報日常,這人怎麼就揪着這個不放?
楊彩芽只敢在心裡嘀咕,聞言忙往曹卓懷裡鑽,吊着他的脖子討好道,“阿卓哥,我這不是爲了寬他的心嗎?省得他老惦記着那一次的失敗,他和張二共事,擡頭不見低頭見,心無芥蒂自然比面合心不合好。”
這一聲狗腿的阿卓哥,喊得楊彩芽自己都打了個哆嗦。
曹卓哈哈大笑,狀似無意的把匕首丟進牀頭矮櫃收好,收手半抱起楊彩芽,照着她鼻頭就咬了一口,磨牙道,“你答應過我什麼?不再亂喊別人哥啊弟啊的,轉眼就食言了。我要怎麼罰你?”
楊彩芽在心中大罵小氣鬼,嘟着嘴去親曹卓的嘴角,含糊岔開話題,“後天就要啓程回青山村,你請好假了?”
連着及笄禮和翠花的婚禮,曹卓要到了六天的假,盧午陽離不開江淮衛所,沈練因着市舶司的事,只能婚禮當天去。
曹卓說罷,十分順手的就去解楊彩芽的衣帶,嘴裡不忘關心小嬌妻,“家裡的事都安排好了?”
自從得了小王太醫的準話,曹卓這幾天簡直如狼似虎,楊彩芽放棄無用的反抗,臉不紅心不跳的還有空去拿牀頭的茶吊喝水,哼哼道,“許昌德他們要留着打理鋪子,池方正和江英江立去鹽礦幫張大,煙煙姐不好遠行就吳大壯去。府裡我和娘商量過了,王媽媽和白茶紅茶都留下,家裡也有不少雜事要人管着,我就帶許媽媽一個。”
曹卓看着她漫不經心的樣子也不氣,從枕頭下摸出一本小冊子,嘩啦啦翻了一頁,用眼神示意,“媳婦兒果然能幹。家裡的事既安排清楚了,媳婦兒也該分點能耐到我身上。今晚我們試試這個……姿勢。”
楊彩芽瞟了一眼,手一抖險些沒放好茶吊,方纔的消極怠工立時飛出九霄雲外,剛被曹卓剝乾淨的身子轉眼就羞得通紅。
求饒的話語還未出口,雙腿已經被曹卓按着壓向胸前。
哎喲我的老腰!楊彩芽弓起身子,感覺到身下一涼一熱情知大勢已去,啜泣着啊嗚一口狠狠咬上曹卓肩頭。
曹卓悶哼一聲,只覺得腦中有白光炸開,拿捏着力道將楊彩芽壓成蜷縮的蝦子,細心感受着身下變化,終於忍不住大力馳騁起來。
細密的吻如期而至,安撫似的誘\/哄似的落在楊彩芽身上。
曹卓目光卻不經意看向牀頭矮櫃。
寬吳崖的心?
小丫頭平日機靈的很,於男女之事上卻有些沒心沒肺。
她到底知不知道,吳崖真正的心思,是再難寬解的。
念頭一閃而過,曹卓的動作卻柔中帶着強勢,暗啞的嗓音一聲聲叫着小嬌妻的名字,飽含着楊彩芽讀不懂的情緒。
小冊子翻了三頁,曹卓折騰了大半夜才發散了心中醋意,神清氣爽的繼續餵食楊彩芽吃早飯。
楊彩芽看着手邊藥碗只恨不得灌進曹卓嘴裡,轉身就把枕下小冊子藏起來,等到晚間不等曹卓動作,就又氣又急的一記無影腳,把個從五品的長史大官踹下了牀。
見她這氣急敗壞的樣子,曹卓長聲大笑,直到次日一行人出發往青山村,高頭大馬上的長史大人依舊滿面含笑。
引得不明內情的許二媳婦頻頻側目。
軟軟靠坐在車廂裡的楊彩芽哼哼着磨牙。
回到楊家和衆人一番契闊之後,楊彩芽就揉着老腰,給四姨娘的牌位上香,心中老淚縱橫:姨娘,你女兒沒用妻綱不振,翻身做主的日子完全看不到影子啊喂!
一旁跪拜的曹卓暗笑得起不來身。
引得不知所以的吳氏並白叔等人頻頻側目。
楊彩芽有苦難言,端着臉將吳大壯和小權氏夫婦,許巧兒小夫妻安排到曹家入住,便無視曹卓,挽着權氏去翠花新房說話。
曹卓心知這段日子是有些放縱了,及笄禮前的這兩晚就不敢再造次,老老實實抱着楊彩芽哄着,纔將小嬌妻哄出了笑臉。
次日去揚遠學堂,餘先生引見了一位退休返鄉的老太醫,楊彩芽便有些緊張的握住曹卓的手,寬袖掩蓋下的小手緊緊扣着曹卓的大掌。
果然是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哄得好了又像小貓仔似的粘人,曹卓心頭髮軟,安撫似的回捏了一下,對老太醫恭聲道,“賤內就有勞老先生了。”
老太醫和餘先生是京中舊識,看診問脈絲毫不敢怠慢,又仔細看了小王太醫給的藥方,捻鬚笑道,“貴夫人的身體無礙,這兩張方子用藥溫和卻正對症,依老夫看,貴夫人身體康健,小日子時注意保養別貪涼,有喜訊只是早晚的事。”
得到親口診斷,楊彩芽神情徹底鬆快起來。
等老太醫給權氏看過平安脈,曹卓便開口延請老太醫到長史府當府醫。
老太醫早得了餘先生暗示,長史府也不算辱沒他,老來閒不住也算是個去處,便欣然應下。
及笄禮就在楊彩芽和曹卓滿心鬆快中如期而至。
小戶人家的及笄禮不講究過大的排場,只請了交好的人家和鄰里觀禮。
縣令夫人做了楊彩芽和翠花的插簪正賓,贊者則是福祿雙全的富貴媳婦,長貴媳婦和柳氏則做了擯者。
楊家大宅擠滿了觀禮的人,主桌的小權氏和許巧兒夫婦倒也罷了,吳大壯爲首的林家寨衆人看着楊彩芽換服插簪,想着和三當家的點點滴滴,滿心滿眼的喜悅和感慨,不比楊家衆人少。
翠花的簪子是未婚夫李廣年討了長貴媳婦的主意,以閤家名義送的。
楊彩芽的簪子是吳氏、白叔和柳氏拿了私房錢,改了又改找珍翠樓定製的。
女兒家一生一次的及笄簪子,別在楊彩芽和翠花發間,在春日暖陽映照下,反射出如令人耀目的光澤。
縣令夫人插簪的手收回。
兩個小姐妹相視而笑,躬身行禮。
及笄禮畢,定好的席面魚貫送上,楊家大宅轉瞬便喧闐震天。
熱鬧過後送走賓客,晚間吳氏和柳氏,並權氏、小權氏、許巧兒鑽進廚房,說說笑笑的下廚,自家另行慶祝。
晚春夜風已有了熱意,親親熱熱用過晚飯,一衆人便移步到院子里納涼。
穿堂風過,夾雜着大郎和玉孃的笑聲。
玉娘歪頭打量夠許久未見的黃子俊,嫩嫩的小手胡亂揉着黃子俊的凶神惡煞臉,小大人似的嘆口氣,“姐夫不戴花,不漂亮。”
衆人想到當初黃子俊跟着許家人上門,被玉娘插了兩支梅花的事,不由哈哈大笑。
黃子俊面色微紅,玉娘卻是轉了興趣,噔噔噔爬上曹卓的膝頭,脆聲道,“阿卓,你有沒有好好照顧彩芽姐?你要是對她不好,我要把彩芽姐接回家的!”
童言童語引得院內又是一陣大笑。
曹卓端坐的身形不由鬆懈下來,柔聲和玉娘咬耳朵,隨即揚起手,對隨侍在院門口的陳漢打了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