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正然是齊恆要去娶正室了!
心裡自然酸的要命。
這當然與她的計劃不符了。
……
南琴心裡的小九九,算盤打的門清兒,自然是想要先和府內的人先處好了關係再說別的。
剛開始,她只是覺得這侯府裡頭的人有幾個蠢得,卻也沒有很強烈的感受罷了。
相反二房嫡長女齊雅就沒這麼多敵意,怎麼規矩怎麼來,倒是讓她吃驚一把,二夫人那性子怎麼教出這樣的女兒。
三夫人還是溫溫吞吞,齊冪年紀泄看不出什麼。
她還認識了林菀之那一房的庶女,年紀比自己還小才三歲。還有庶長女齊恬,因着她來的那幾日人病着便沒有出來迎接。
特別的是齊恬,行爲舉止間對她頗有討好的意味。
不是她自誇,其實岳陽候夫人還挺看重自個,林菀之其實是個兩面三刀的,那麼多嫡子嫡女,岳陽候夫人就不是那麼重視庶女,即使是長女。在後院,庶女親事上一向由主母做主。
古代人好早熟。
這是南琴的感受。
順便還可以爲她自己拉來一些好處,對於她來說,也沒什麼不好之處。
既如此,幫她一下也沒什麼。
齊恬十三了,後年相親事,無非是想得個好姻緣。今日自個幫她,明日說不定就是她幫自個了。
可自個也是人在屋檐下,因此,在不得罪林菀之的情況下,南琴還是小心的爲齊恬美言了幾句,有沒有用那就不得知了。
“前幾日交代你的事跟菀之可說了?”這日,二夫人不知怎的想起這件事情。
她靠着軟榻,手指撫着鮮紅的指甲,懶懶的問。
房媽媽心中一頓,暗道不好。
“回夫人,倒是說了。”其實她連林菀之的面都沒見着。還是遞話給林媽媽的。
只見二夫人眉頭一皺。
“大少夫人沒給準話。”房媽媽顫顫道。
“那個棒槌,覺着自個了不起,蘇南琴這事有這般簡單?”又道:“有個好的,我還留着給嫣姐兒呢。”
說罷。撇了撇脣,道:“罷了,有空我去大房一趟,小事都辦不好。”忿忿的看了眼房媽媽。
在二夫人的冷眼中房媽媽顫顫退下。
沒過幾日,二夫人果然上門去見林菀之去了。
林菀之坐在上首。默默接過林媽媽的茶,抿了抿,並不開口。
二夫人在一旁自說自話了大半天也沒見對方給個反應,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潤潤嗓子,又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
林菀之默默聽着。
二夫人終於沒詞可說了,見林菀之還是一臉的淡漠,不禁有些急了,道:“你怎麼看?”
林菀之不緊不慢的道:“姨母可要聽我一言?”
二夫人連連點頭,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在我看來。什麼都不做便是。”林菀之道,“且要寵着南琴。”
二夫人愣了。
“蘇南琴是咱們的遠房親戚,如今有難,如何有不寵之理?”林菀之點明其中利害關係。
二夫人窩火了,她今個不是來說這個的,道:“弟媳是說,南琴以後豈不是要處處用着我們三房的銀錢?且嫁妝……”
聞言,林菀之有些煩躁了,怎的這榆木腦袋就是點不醒?南琴用誰的錢不重要,重要的是。寵着蘇南琴的是岳陽候夫人,千方百計的算計蘇南琴這個孤女,是想讓岳陽候夫人厭惡了不成?
且,她這幾年方接過賬本。管理府裡上上下下並不很順手,若岳陽候夫人再摻和一腳,豈不是讓她在齊府站不住腳跟?成了笑柄?
懶得跟二夫人解釋那麼多,林菀之只道:“姨母莫說了,南琴是大爺,二爺的親外甥女。血濃於水,我們做親戚的如何也要善待兩分。”
至此,二夫人算是明白了,林菀之壓根跟她不是一個戰線的。
怒火攻心,二夫人騰地站起身,“少夫人站着說話不腰疼,我們二房月月銀錢可是要緊着用的,誰也不比您管着府裡賬本,多少銀錢信手拈來。”
林媽媽一旁聽得不樂意了,道:“二夫人這話就錯怪我們夫人了,大少夫人每日天不亮就起身,校對賬目,府裡上上下下幾百雙眼睛瞧着,夫人怎敢挪用銀錢?”
二夫人怒了,“這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林媽媽被呵斥的忙忙退下。
二夫人道:“你是不肯幫?”
林菀之表情平靜,聞言,伸手端了茶盞,抿了一口。雖說她輩分低了些,那卻也不代表會逆來順受。畢竟,這岳陽侯府的主子還是岳陽候和岳陽候夫人。她不想去觸黴頭。
半晌。
見此,二夫人點點頭,道:“既如此,我曉得了。”忍着怒意,不快的出了大房。
待二夫人離開,林菀之才放下手裡的茶盞。
林媽媽上前接過茶盞,道:“二夫人說話忒難聽,竟不顧半點情分。”
林菀之倒覺得沒什麼,她向來和二夫人說不到一起去。
如今經二夫人一提她倒是想起來了。
林菀之思索一番,道:“媽媽開了我嫁妝匣子,拿四十兩銀子出來。”
見林媽媽疑惑,林菀之道:“銀錢給蘇南琴打些首飾,裁製些衣物。”這段日子府裡忙得緊,她倒把這事兒拋在了腦後。
只是,有些她卻覺着奇怪。
岳陽候夫人以往對待親戚的態度卻並非這番模樣,莫非是有什麼別的打算了?
林媽媽立刻會意,拿了銀錢,忙出了主屋去了針線房。
林菀之眼皮下垂,暗道:
事要做全。
搏了大岳陽候夫人的歡心,區區幾十兩銀子的確算不得什麼。
沒過多少日子,南琴接到林菀之送來的衣服和首飾,着實恐慌了一下。
這是什麼意思?
瞧着眼前手中上好的錦緞裙裾和金銀首飾。
想來想去,卻覺得左右不過是林菀之要順了岳陽候夫人的眼這個原因。
南琴抿脣一笑,
其實她猜對了一半兒。
沒過幾日,在林菀之手下一羣‘忠僕’宣傳下。齊府上上下下傳遍林菀之善待孤女的好名聲。
最重要的是,齊御也一連着幾晚留宿主屋。
這邊南琴小日子過得悠哉,閒的嘴巴要長毛的時候開始琢磨怎麼娛樂了。
這日,陪岳陽候夫人用了午膳後。南琴回了自個屋子開始琢磨小心思。
不曾想,就來了幾位客人。
“琴姐兒”屋外一個男聲嚷嚷着。
南琴難得安靜一會兒,不想卻被打擾了,道:“青杏,是誰?”見青杏也皺着眉頭。
片刻。也不曾通報,只瞧主屋簾子被一掀,齊陽已是從外頭奔進來。
“琴姐兒”
“少爺慢點。”只見齊陽身後跟着兩個婆子道。
隨後跟來的還有三人,齊心、齊恬和齊雅。
“你們都在外頭候着。”齊陽進了屋不耐的對身後婆子道。說完轉了身朝坐在小桌旁的南琴跑去。
兩個婆子行禮後,面面相覷,身子卻是一動不動。
齊琦才三歲,小手被齊恬牽着,她小臉圓圓的,一隻小手別在身後,瞪着水汪汪的大眼怯生生的望着屋內。
齊恬走近。開口道:“妹妹,往日不曾和你打招呼,今個就來了。”
南琴心中雖納悶,卻道:“哪裡,姐姐快坐下。”說着,忙下了椅子,站起身來。
齊雅幾個一一坐下,齊陽卻是站在南琴身邊一動不動。
南琴道:“快坐着吧。”
齊陽卻搖了搖頭,身子還是一動不動,眼睛環視屋內一週。最後落在兩個媽媽處,道:“你們下去罷。”
南琴只瞧了眼兩個婆子,就道必是林菀之交代的片刻不準離了齊陽。
果不其然,兩個婆子支支吾吾:“少爺。夫人交代過……”
齊恬聞言卻道:“兩位媽媽且在屋外候着,我們說話卻是不好讓媽媽聽見,若有了事,必定是要通報兩位媽媽的。”
打臉,這絕對是啪啪打臉。
南琴心覺有趣,擺譜也要看時機對不對?她看着倆婆子青黃交接的面色想到。
“沒錯。”齊陽在一邊連連點頭幫腔。
一衆人注視下。兩位媽媽不情願的守在門外。
“咦?妹妹這裡喝的竟是酸梅茶。”齊雅端着茶盞問。
南琴笑笑,白嫩的臉蛋漾起兩團紅暈:“我愛喝些酸酸甜甜的,平日裡都是常備下的。”因爲想着來的大都是孩子,她就讓青杏上了酸梅茶。
齊陽和方婧都捧着茶盞喝的開心,齊陽連道:“確實好喝。”
“閒來無事,妹妹也要常去我屋子玩。”齊恬道。
“我瞧着慧姐兒自打來了方府還不曾出屋子玩鬧呢。”齊雅接着道。
齊恬點點頭:“不錯,姐妹們要時時的聚着纔好。”
南琴眼角彎彎,笑起來。她實在不是能言會道的,就那點賣萌技能還能用用外,心眼不全去外頭露了馬腳,那是在自掘墳墓
“妹妹,我們出去玩兒,屋子裡着實悶。”
齊陽嘴裡嘟囔着,上前抓住南琴的手便要往外走。
南琴眉頭皺皺,瞄着兩人的手,眼角抽了抽,不動聲色:“我和苒姐姐幾個不好出去的。”她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齊陽搖了搖頭,有一絲絲可憐的意味在裡頭。
齊雅點頭:“煬哥兒,說好不鬧事我們才帶着你來的。”
齊陽爲難了,看看南琴,幾經猶豫,見南琴實在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不得已只好坐下。
齊恬見此倒是笑起來:“我瞧着煬哥兒倒是和慧姐兒合得來。”眼神在兩人之間掃了一個來回。
方婧在那兒吸着白胖的手指,懵懂的看着她們。
南琴聽了,內心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悄悄要把手挪出來,剛一動,齊陽的眼神飄過來,再動一動,齊陽攥的更緊了,南琴心裡想着上次晚膳的事兒,膈應的不行。於是無視齊陽的小眼神,堅決的把手抽出。
“幾位姐姐今日怎來了?”南琴跳開話頭。
“沒什麼大事,我們一月也見不着一次,總得要來和妹妹說說話。”
原來是太閒。
“慧姐兒屋子倒是佈置的精緻。”齊恬擡眼環視一週道:“端看這地上的毯子,就是上好的料子,踩上去綿綿軟軟,倒是舒服。”
南琴笑笑,白嫩嫩的小臉神色生動起來,眸子也亮晶晶的:“都是外祖母疼我。”
幾人又寒暄了一會兒,聊了些方府裡的趣事,倒是齊陽,比平日安靜了許多,坐在一邊聽着幾人說話,時不時的插句嘴。
不知不覺,已是過了小半日。
齊恬見此起身道:“既打了招呼,我們也便回去了。”
齊雅道:“今日本就唐突,我們也不好久坐。”說着,牽起方婧的小手也起了身。
見此,齊陽不樂意了,他不願走,皺着臉道:“我好不容易見了慧姐兒一面。”
齊雅眼風掃了掃齊陽,氣定神閒:“煬哥兒若這般,我和苒姐姐就不帶着你來了。”
齊陽依舊不願走,站在屋子裡頗有雷打不動的氣勢。
兩相爲難之下,南琴不得已開口了。
“陽哥兒快回去吧,過幾日有了閒,我去你們屋子玩兒。”南琴依稀瞧見外頭兩位婆子已開始探頭探腦。
“當真?”聞言,齊陽頓時笑了,“妹妹不可食言。”這才起了身。
“快走吧,慧姐兒輕易不出門,既應了必定會來。母親今日查你功課,做不好叫母親生氣就不好了。”齊恬挑了挑眉,看着齊陽。
齊陽忙道:“哎呀,我差點忘了。”轉了身對南琴道:“妹妹一定要來啊”
在南琴一腦門黑線之下,齊陽隨着齊恬齊雅方婧出了屋子。
“姐姐我先回了。”出了院子,齊雅道。
齊恬點點頭,拉着方婧,兩人隨齊陽去林菀之的主屋。
簾子一掀,齊雅進了屋內。
二夫人見女兒回來,連忙問道:“怎麼樣?”
齊雅搖搖頭,“屋子佈置的倒是精緻,可也只是精緻,沒什麼值錢物件兒。”
二夫人疑惑:“怎麼可能?瞧你祖母那寵愛的勁頭,不似捨不得。”
齊雅笑了:“早就和母親說過,蘇南琴是蘇南琴,而這府邸可是姓方的。”
二夫人聞言,心下略微寬了寬,可到底還是存着疑惑。
“陽哥兒上午去了南琴院子?”林菀之坐在上首垂頭問齊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