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沒完沒了

祁氏險死還生,臉上終於有了血色。

皮外傷好說,大夫留下藥膏按要求擦拭即可。至於****,曼曼不願意瞧也瞧見了,並無大礙,除了流着濃白的濁液,沒有受傷的跡象。

送走大夫,曼曼虛應着對祁氏道:“三嫂受了驚嚇,好生歇着吧。”

祁氏卻一把就拉住了曼曼的手腕,泫然欲泣的道:“六奶奶,你是大好人,妾身求你了,給妾身一條活路吧。”

曼曼走不脫,只得無耐的道:“三嫂這是說的哪裡話?你們夫妻間的事,我一個外人,怎麼好置喙,還是等三爺回來,你們夫妻好好談談?”她想死還是想活,想怎麼活,全在她自己的一念之間。

祁氏並無特別多的語言,她就是那麼楚楚可憐的瞅着曼曼,蠕動着嘴脣,半晌憋出一句話:“能,能不能,陪我多說說話。”

曼曼輕笑道:“三嫂又見外了,你我妯娌,平日閒着沒事,可不就是要在一處敘話、做針線的麼。”

祁氏便鬆了一口氣,似乎這會兒才覺出羞恥來,手忙腳亂的拿被子裹緊了自己,臉紅如霞,喃喃道:“那,那就好,等妾身閒了,一定去找六奶奶說話。”

曼曼微微一皺眉。她不明白祁氏爲何口口聲聲自稱“妾身”,又稱她爲“六奶奶”,她好歹也是陳雲方名正言順的平妻,是堂堂正正的陳家三奶奶,就算被陳雲方壓榨欺負的苦了些,可至於如此自輕自賤嗎?

不過,人想過怎麼樣的生活,就該做什麼樣的選擇,這是祁氏自己的事。

曼曼實在沒功夫再和祁氏在這歪纏。

一大早就鬧出這麼多事來,她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呢。當然她也吃不下,看着司玲腦後的大包,腫脹的臉頰,流血的嘴角和鬆動的牙齒,她就想起剛纔這接二連三的噁心事。

曼曼叫司瓏、司針替司玲打量,一面叫司藝擺了早飯,勉強用了幾口,又叫白朮過來回話。

抓了十好幾個爲虎作倀的僕婦,要如何處理,還真是個頭疼的問題呢。

白朮倒是想的周全:“雖說您也是主子,有處置下人的權利,但畢竟這些人是跟着三爺來的,過於嚴苛,只怕老爺和太太會有微詞,於您不利。”

可如果不處置,難免她們還會繼續興風作浪。顯然她們只聽命於陳雲方,不定什麼時候就又把這院裡把持住了,替陳雲方重新佈下爲非作歹的戰場。

曼曼不猶豫的是這些人必須要處置,她唯一猶豫的便是如何處置。輕了不管用,重了,這個度怎麼把握?

打一頓罵一頓?不會起任何效用,畢竟跟了陳雲方几年,經他一手調教的,哪裡那麼容易就倒戈?真的各個都打死了,她也下不了手。縱然不是她自己親手施以暴刑,可畢竟命令從她嘴裡一出,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白朮見曼曼爲難,便建言道:“不然,把這些人關進空房裡,餓幾天算了。”

曼曼翹起脣角,露出一抹不以爲然的笑,道:“太便宜她們了。”要不是司玲拼命攔着陳雲方,要不是自己從窗口跳出去,自己今兒的名聲算是徹底玩完了,怎麼能如此便宜她們?

曼曼越想越氣,冷聲道:“找人牙子,把她們都賣掉。”

陳雲方跟沒事人一樣,一點都不在意自己帶來的丫頭僕婦莫名其妙的就被髮賣出去了。他心裡明鏡似的,賣身契還在他身上,蘇曼曼往哪兒賣?誰敢買?

用不了幾天,還得乖乖的給他送回來。

他閒適的喝着茶,享受着丫頭們殷勤的服侍,閉着眼睛吟誦着詩詞。祁氏在一旁戰戰兢兢的舉着托盤,大氣都不敢出。

陳雲方就着她的手,拈了塊點心,咬了兩口,道:“還別說,這手藝不比大哥屋裡的春纖姨娘差。”

祁氏只囁喏着說了聲“是”。

陳雲方擡眼問她:“今兒你都做了些什麼?”

祁氏手一抖,差點把托盤打翻,在陳雲方嚴厲的注視下越發哆嗦,眼中含淚,悽悽哀哀的道:“沒,沒什麼,原是要陪六奶奶說,說話的,可,六奶奶太忙了……沒,沒時間。”

陳雲方把糕點吃完了,手徑直伸到祁氏跟前。祁氏便要放了托盤替他擦手,手忙腳亂,盤子在托盤上發出抖動的聲響。

陳雲方不屑的道:“瞅你那德行,在爺跟前裝的再可憐也沒用,還是攢着勁給你家六奶奶瞧吧,說不定她善心一動,就真把你救出火坑了呢。給爺舔了。”

祁氏順從的應了一聲,果然伸出粉嫩小舌舔淨陳雲方的每一根手指。含糊的說道:“妾,妾身不敢有這種想法,待在三爺身邊,服侍三爺,是妾的福氣……”

她的確是有逃開陳雲方的心思,可六奶奶肯嗎?三爺肯放她嗎?

陳雲方哼笑一聲,大言不慚的道:“別的不敢說,就說閨閣間的那點事,只怕除了爺,沒人能滿足得了你。就算小六肯收了你,他能分你多少雲雨?你這飽經滋潤了的地還不得旱死?”

祁氏滿面通紅,一雙水潤的眼睛裡便鎖了諸多哀愁。

陳雲方無動於衷,收回手就是一耳光搧過去,道:“外面跪着去,爺懶的看你這副嘴臉。還沒怎麼樣呢,不過說你兩句,看你騷成什麼樣了?”

衆女都習以爲常了,連個同情的眼神都欠奉,只徑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祁氏縱然覺得難堪,也早沒有了最初的羞憤恨之慾死的心境,只誠惶誠恐的行了禮轉身出去跪着。

陳雲方已經擡起手來,道:“都愣着做什麼,還不給爺樂起來。”

曼曼累了一天,到了晚間倒是多添了半碗飯。涼風習習而來,將胸中濁氣掃淨了不少。好不容易可以坐下來閒適一會,卻覺出疲憊來。

不知道明早陳雲方會不會故技重施,她竟躲無可躲,着實讓人鬱悶。

她隨手揀了本書,歪在榻上翻看,初時還有些神不守舍,漸漸的也就入了神。聽着輕盈的腳步響,曼曼便警覺的擡了頭。

司玲近前回話:“奶奶,三奶奶身邊的丫環要見您。”

一聽說是那邊的事,曼曼就頭疼,便擺手道:“就說我睡了。”

這夫妻倆這是要鬧哪樣啊?白天晚上不休不歇的折騰人。

司玲受了傷,白天將養了一天,雖說不重,精氣神也養過來了,可是聽司藝說了早間祁氏的事,只覺得噁心、畏懼,連帶着對與陳雲方和祁氏有關的人和事都沒什麼好印象。

聽出曼曼不想見他們,二話不說轉身出去回話。

沒一會兒司瓏進來,爲難的道:“奶奶還是見見吧,說是三爺罰三奶奶在屋子外邊跪着呢。”

曼曼啪一下把書一摔。就沒見過這麼不自愛的客人,寄居在別人家,不說自制守禮,還翻天覆地的鬧騰,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夫妻有什麼特殊癖好一樣。

鬧你自鬧去吧,她眼不見心不煩,落個耳根清淨也成,可他們不安份,還非得把噁心事抖露出來讓她看,想不看都不成。

這天底下哪有兄弟媳婦總過問大伯子房裡事的?

而且想也知道,陳雲方和祁氏又是因爲什麼事鬧騰起來的。

他們的惡趣味,就不怕讓別人嫌惡嗎?怎麼就一點廉恥心都沒有呢?

說是祁氏的貼身丫環,其實就是陳雲方通房丫頭中的一個。曼曼叫不上具體的名字,可光看她那氣質和作派,也知道遠遠不只是一個普通的丫頭那麼簡單。

打扮的豔麗無比,就算只是價格質地都不怎麼上乘的金釵,她也能戴出趾高氣揚來。

她口中叫着“六奶奶”,眼裡卻沒有一點尊敬,或者說是敬畏。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她的眼睛裡都是盤算,好像在掂量能從曼曼身上撈到多少好處。

曼曼看她這樣子,也不像是真的關心祁氏的,或者從另一個側面證明,祁氏根本無事,這丫頭只是奉了陳雲方的命令來給自己通風報信的。

曼曼便打算生拖,總之她沒打算讓自己變成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棋子。因此喝着茶,不緊不慢的問這侍女的話。

這侍女倒也直白,行了禮,在曼曼指定的杌子上坐了,便擡頭肆無忌憚的直視着曼曼的臉,道:“多謝六奶奶,不過奴婢不敢久待,還請六奶奶慈悲爲懷,跟奴婢去給我家三奶奶求個情。”

曼曼便驚訝的道:“三嫂怎麼了?”

這侍女便微微帶了不屑的笑了笑,道:“三奶奶萬般皆好,就是太柔弱了些,偏生三爺最不喜歡的就是三奶奶的柔弱。晚間還好好的,一句話就惹惱了三爺,三爺便命三奶奶出去跪着……”

曼曼感慨的啊了一聲:“可憐三嫂,晨間纔看過大夫。她身體不好,難免心情不暢……一時失言口誤也是有的。”

心裡卻滿是鄙薄。這夫妻倆是玩慣了的,一個s,一個m,配合的天衣無縫,她一個外人,纔不會去湊熱鬧。

侍女便道:“三奶奶身子雖無大礙了,可眼瞅着現下是夏末秋初,夜露蒸騰,這地衣便滲着透骨的涼意。三奶奶跪得久了,只怕受不得。奴婢心中不安,又沒那麼大臉面在三爺跟前替三奶奶說句好話,說不得只好來麻煩六奶奶。”

曼曼一邊說“誰說不是呢”,一邊蹙起了眉:“到底三哥三嫂是夫妻,至親至疏,多大的事呢,鬧的沸反盈天,這豈不是打三嫂的臉面麼?”

侍女心道:三奶奶還哪有臉面可言呢,三爺身邊的女人,誰都比她有點臉面,就她一點都沒有,說句難聽點的話,就是條狗吧,也要比她受擡舉些。

可這話她卻不能直說,只拿出帕子籠了眼,做悲悽狀:“可憐三奶奶,到現在還跪着呢,她又是鋸了嘴的葫蘆,受了什麼委屈都不肯言說,只肯憋在心裡,這萬一受了寒,心裡有火,明兒不定起不起得來呢。六奶奶,奴婢求您了,您去瞧瞧吧,三爺總不好駁了您的面子。”

曼曼放下茶碗,看着這侍女道:“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我一個外人,不知輕重,便是去了可怎麼好呢?”

這侍女見曼曼動搖,便知有戲,忙道:“您或是勸勸三爺,到底是夫妻,夫妻哪有隔夜的仇呢,勸三奶奶給三爺認個錯陪個不是也就成了……”

曼曼只堅持搖頭:“這不大好吧,我一個才過門的兄弟媳婦,既不知道三爺是什麼脾氣,也不瞭解三嫂是什麼稟性,就怕不小心說錯了話,不但勸不了三爺、三嫂,反倒因爲我去了讓他們兩個更沒面子,下不來臺階,說不定小事鬧的越發大了。你且回去,說不定這會三爺和三嫂已經和好了呢?”

這侍女便哭哭啼啼起來。

司玲進來替曼曼換了碗熱茶,冷聲道:“有你這忠心的婢子在,有多少辯駁的話說不得?你在三爺身邊久了,說話比我家奶奶要管用得多,有在這兒哭哭啼啼無理取鬧的功夫,還不如去好生照顧你家奶奶是正經。”

一看就是沒什麼真心沒什麼實意,不安分的丫頭,說是來請六奶奶去替三奶奶求情,誰知道打的是什麼鬼主意?

司玲瞧着她就是一肚子的火氣。

曼曼卻斥責她:“不得胡說。”轉過臉來,和顏悅色的道:“天色晚了,六爺又不在家,我去看三嫂多有不便,等明日一早,我再去慰問三嫂。”

總之不管這丫頭怎麼纏磨,曼曼就是穩坐中軍帳,死活也不動彈。

這侍女就不是個做小伏低的,耍了一通,見曼曼軟硬不吃,拉不下臉來,便氣的紅了臉,道:“虧我家奶奶還當六奶奶是嫡親姐妹,受了委屈,六奶奶竟如兩世旁人一樣冷漠,枉我家奶奶對六奶奶的一份深情厚意。難怪都說當初是我家奶奶受了天大的委屈,依奴婢看倒是白受了,六奶奶如今日子過的逍遙開心,哪裡有一點愧疚之意呢?”

她竟直接點出當初是曼曼與陳雲正李代桃僵,虧欠了祁氏。

曼曼又氣又恨。氣的是這丫頭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當着自己的面明目張膽的罵自己?真是狗膽包天了。可另一方也恨陳雲正,救人也不想個正正經經的法子,把無辜的祁氏扯進來,倒讓自己這一輩子都不得安生了。

司玲勃然大怒,道:“喲,這是誰,口稱奴婢,卻在主子面前大放厥詞?我就沒見過天底下誰家奴婢敢這麼頂撞無視主子的。我們家廟小,供不起大佛,您趁早請走,該說理說理,該講情講情,別讓我們污了您那顆聖潔、慈悲的菩薩心腸。”

曼曼止住司玲,端茶送客:“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三哥和三嫂是夫妻,夫妻間的事,我這個外人不好插手。勸是情,不勸是本分,還輪不到誰來指斥我。若是六爺歸家,覺得確實是我做錯了,我自當親自登門向三爺和三奶奶謝罪。如今天色不早,我不太舒服,就不留你喝茶了。”

司玲摔摔打打的收着殘茶,氣猶不足,道:“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這算哪門子奴婢?我瞧着倒像是討債的。”

何只是這侍女,陳雲方帶着一堆女人登門,可不就是討債的。

曼曼無耐的看一眼司玲,道:“算了,人都走了,你生氣有什麼用?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司玲眼圈一紅,道:“奴婢受點委屈算什麼?可自打奴婢跟了奶奶,還從沒受過這樣的對待,他們是哪路來的主子,擡手就打,根本沒拿奴婢的命當做人命呢?都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奴婢再輕賤,好歹也是六房的,不是三房的奴婢,再不是,也輪不到三房的人打罵。”

曼曼忙拉住司玲,親手替她拭淚,笑道:“是是是,都是你家主子我懦弱,才讓你受了委屈,好了,好了,不哭了,我替你陪個不是吧。”

司玲邊躲邊跺腳道:“這跟奶奶又有什麼關係?大老遠的,至親骨肉,奶奶出自好心善待他們一家,誰知道他們竟是這樣的人呢。”

曼曼哄她道:“多謝你肯諒解,要不是你忠心衛護我,今兒早上我可就吃了大虧了,說真的,我忙了一天亂了一天,都沒向你道聲謝呢。我瞧瞧傷可好點了?我叫司針給你的傷藥你用了沒有?現在還疼嗎?”

籲寒問暖,總算岔過這一碴。

曼曼對司玲道:“實話跟你說吧,我原也沒料到會變成現在這樣,人有臉樹有皮,就算是外人呢,總有一兩天的新鮮勁,萬沒想到陳家三爺會這麼的……”

無恥。

曼曼嘆口氣:“到底是六爺的親兄長,我不能不招待,今天拿了那麼多的僕婦,已經算是落了三爺的面子,六爺回來,還不定會怎麼想呢,我總不能落個挑撥兄弟感情的錯處。既然惹不起,咱們便躲了吧。”

司玲、司瓏、司針、司藝都點頭表示贊同。司藝心有餘悸的道:“奶奶說的是,咱們快走吧,多待一天奴婢都忍不了了,明早再鬧這麼一出,奴婢嚇都嚇死了。”

曼曼一笑,道:“說走就走,哪那麼容易?你們若不怕累,今晚便連夜把東西都收拾出來,過兩天我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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