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餘昆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狡猾的“漢狗”,竟然還有那麼一身神鬼莫測的武藝。更沒想到,那“漢狗”手中的兵刃,還有那麼坑爹的一種機關。
於是,他悲劇了。甚至連一招都沒出,就被“暗算”致死了。是的,就是“暗算!”,很卑鄙,很無恥。
隨着夫餘昆的死不瞑目,一切都很快結束了。不但通羅河邊的大戰,就是在彌鄒乎的海上之戰,也在極短的時間內完結了。
彌鄒乎的海戰之所以結束的快,不惟是劉璋早已安排了太史慈等人的策應和埋伏,還因爲這幫倒黴的海賊中,被動的裹挾的一個混子。他就是巴山浦的崔成澤。
崔成澤本就極爲悍勇,在衆海賊逃竄之際,他不小心被裹挾進去,只得將錯就錯,暫時潛伏下來。直到這幫傢伙再次被漢海軍從州胡又趕了出來,爲了尋個暫時落腳的地兒,一路殺往彌鄒乎的時候,崔成澤早瞄上了,當時劉璋故意漏給海賊們的一艘艨艟。
憑着他悍勇的身手,當衆賊慌亂之際,他悍然發動,一舉控制了這艘艨艟,隨即在內逼迫着被他收伏的海賊,駕着這艘經過改造的強悍的戰船,橫衝直撞,將衆海賊內部攪成一團亂,配合着外面漢軍的圍剿,這些個沒經過什麼訓練的蟊賊,頓時便只剩下挨宰的份兒了。
憑此一戰,崔成澤深深的喜愛上了這些犀利的戰船,終是在一番哀求下,得以成爲漢海軍中光榮的一員。
彌鄒乎拿下了,如同劉璋早先預言的一樣,至此,大漢在渤海上,已然堂而皇之的佔有了兩個大港,一個是彌鄒乎,另一個就是對馬。
隨着夫餘昆的勢力倒下,高明、王昌、金日禪三家同時出手,大肆瓜分着他殘餘下的地盤。馬韓之地,一時間戰火連綿,甚而連相鄰的辰韓、弁韓也跟着趁機佔了幾座城池。
劉衙內達到了目的,很君子的只在一邊看着,這讓不但三韓各族,甚至包括沃沮、烏桓等族都大大鬆了口氣。人家劉皇叔果然說話算話,並無吞併大夥兒的苗頭,對於組建聯合商會也只是協助。至於說滅了百濟夫餘昆,誰讓那渣去找人事兒呢?那丫的該死!
衆人如是想到,可憐的夫餘昆,甚至在死後也盼不到平反,可謂最大的冤大頭了。
待到這年年底,各方終是漸漸平定下來,雖偶爾還有些小股爭鬥,卻已經不再妨礙聯合商會的簽約了。
於是,便在大漢使者、威侯、驃騎將軍、領青州牧的劉皇叔的見證和協助下,由漢大商甄逸先生髮起的塞北——三韓各族聯合商會,正式簽約成立了。
商會秉承共同扶持,互惠互利,平等友好的宗旨,堅持戰事不涉及民事的原則,一舉將北塞和海外,包括扶余、高句麗、烏桓、肅慎、沃沮、馬韓、辰韓、弁韓、邪馬臺各族囊括包容而入。
此舉,也終是奠定了劉璋整個塞北和海外的民族融合大計的基礎,具有非同凡響的政治意義。進而,在之後的歲月裡,甚至因這一盛舉,爲迅速平定北地埋下了必勝的條件。史稱此次簽約爲“通羅之盟”。
當諸般雜事俱皆塵埃落定,邪馬臺須佐之男果然按照原先約定的那樣,首次交易,便以壯丁生口作爲支付貨幣。首批交易額爲三千口。
鑑於邪馬臺的方式,很多部落也有樣學樣,或多或少的,
都將這種所謂的生**易,佔據了支付中一定的比例。由此導致的後果就是,劉衙內以公孫續爲首,以藤田一郎和金至善爲副的騷擾軍,很快達到了五千人的規模。
而這支五千人的部隊,目的便是潛回遼東,由公孫續暗連老爹公孫瓚當年的舊部,招降納叛,逐漸蠶食劉備尚未徹底安定下來的遼東。而作爲支撐這支部隊的補給點,不單單是三韓的彌鄒乎,還有北地的扶余和高句麗。至此,北地佈局完成。
公元一九八年春一月,漢皇叔劉璋終於在歷經坎坷後,在離開青州幾近一年多的時間後,由馬韓的彌鄒乎港啓程,踏上了返回大漢青州的路途。
太史慈撥出一隻樓船作爲主公的專屬座駕,另以艨艟十艘護航,其餘隨行船隻,則爲三韓、邪馬臺等族附庸,組成一支歸航艦隊。而太史慈等人,卻要暫時等在彌鄒乎,順便爲甄逸的聯合商會第一次交易保駕護航。
滄海寥廓,冬天的日光之下,外海的海面呈現一種深青色,波光盪漾之際,如同青玉簇金。迎風而立,撲面鹹鹹溼溼的感覺,令人心胸爲之一暢。
端坐在樓船二樓內的賈詡,透過敞開的窗戶,望着俱是一身大氅的,依偎着站在船頭的劉璋和珈藍一眼,展開手中字條,又再看了一眼,終是微微一嘆,將字條收了起來。
這是在離開三韓時最後得到的青州方面的消息,孫伯符重傷垂危,西川老太常薨逝,雍涼曹操奸計被狙,太尉朱儁喪命。
這些消息經過了幾番轉手,直到臨上船那一刻,才轉到賈詡手中。對於戲志纔等人做出的種種應對,賈詡認爲是穩妥的。但是,他心中仍是隱隱有些不踏實。因爲這些應對中,終還是漏了兩個人。一個是對外稱已然降了曹操的呂布,另一個就是退到遼東的劉備。
對於這兩個人,賈詡因爲與劉璋相談最多,所以,也比之他人更是關注。
呂布其人,貪婪而忘義,但有小利,便能令其做出難以預料的舉動。曹操昔日肯受降此人,不可謂不是一大敗筆。雖說身邊安排了一個蕩寇將軍李典監督,但在賈詡看來,只怕不見得就那麼保險。若是呂布肯老老實實的還好說,一旦其人不肯安分,李典只怕就此葬送了也未可知。
而對於另一個人劉備,賈詡更是通過此次北地之行,有了極深的認識。此人甘於隱忍,出手果決,加上目光精準,便如一條伺伏的毒蛇,任何人只要稍微對其有所疏忽,就可能被其狠狠的咬上一口。
由於此時的信息傳達極慢,賈詡還不知道此時他的擔心,已然成爲了事實。而且,劉備下口的第一個目標,也正是現下正處於空虛狀態下的青州。否則,他怎麼也不會決定,暫且不和劉璋通報這些消息的。
這些消息中,別的也就罷了,但是蜀中老太常劉焉的事兒,在劉璋此時剛剛經歷了這麼多事兒後,他委實不忍心讓他知道。畢竟,身處茫茫大海之上,就算說了也無濟於事,只能徒增劉璋的悲傷罷了。
再有幾日便可回去了,那就等到回去再說吧。也讓主公能多舒心些日子。賈詡微微閉上眼,如是想到。
別人不知道,但賈詡知道,劉璋實在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輕鬆。此次北地之行,劉璋殫精竭慮,幾次險死還生,到得後來,又籌謀整個北塞格局,其實早已精疲力竭了
。作爲屬下,注意並想法子讓主上得到充分的休息,也是職責之一。
海上的行程相對陸路來說,是比較孤寂的。放眼四下,除了一望無際的海水,什麼也看不到。絕不像陸路那樣,隨時都能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珈藍從剛開始的興奮過後,第二天開始,便有些不適了。時刻都在搖晃着的感覺,讓她總是在半暈不暈的狀態下,若不是強忍着,只怕早已嘔吐幾次了。
好在能時刻伴在劉璋身旁,這讓她又是大感幸福。心中甚至盼着這船能就此一直飄蕩下去,永遠到不了岸纔好。
雖說劉璋早已跟她說過幾次家中諸女的情況,但珈藍仍然忍不住的擔心。她生於皇宮王族,對於後宮的黑暗見得實在太多。多少妃子娘娘的,不都是在皇兄面前乖巧的跟貓一樣?但是一轉身呢?在背後,相互間的鬥爭、排擠,簡直就是怵目驚心。
珈藍不怕鬥,她雖直爽,但並不傻,尤其出身皇族的人,天生就有着非同一般的鬥爭基礎。但是她卻怕引得劉璋不快,這許多日子的相處下來,她早已瞭解到劉璋的xing子。對外固然是奇計妙策不窮,整日的算計別人,但對內,對家人,卻是一片赤誠。絕不會喜歡看到哪怕半點爭風吃醋的宮鬥。更不要說如同自家王兄後宮裡的那些個齷齪。
自己可以忍,爲了能在這個男人身邊,珈藍覺得自己什麼都可以忍。但是,萬一他的那些女人就是容不下自己呢?珈藍不怕死,不怕苦,她只怕真有那麼一天,她看不到自己的所愛了。
“在想什麼?我看你這幾天就不太對勁,總是兩眼發直的。別說你想家了啊,這咱們漢人有句話,叫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你現在的家只有咱劉家,高句麗那兒可是不算的了。要想回去,除非等我退貨哈。”
耳邊響起低低的笑聲,擡頭迎上劉璋亮晶晶的眸子,裡面滿是疼愛之色。
劉璋這話最後說的可是有些重了,放在這個時代,只怕一般的女子聽到這話,必然是面色大變。
但珈藍跟他時間久了,早知自家這位夫君葷素不忌,很少顧忌什麼禮儀之道。這話自也只是調笑罷了,哪會去當真。
當下輕輕搖搖頭,強笑道:“怎麼會?珈藍在那天求王兄賜婚起,就已經認定了這輩子跟着夫君。只要有夫君在,哪裡都是珈藍的家。”
劉璋一句玩笑,卻不料引出珈藍一番深情,聽她淡淡而言,頗有幾分心安樂處便是身安樂處的味道。
看着她日光下猶如剔透白玉似的面頰,在海風中凍得紅撲撲的,心中不由一疼,便要拉着她回房中。珈藍卻搖搖頭,道是房中太悶,再加上一晃,更是難受。
劉璋知道初次坐船的人的感受,遂不再違拗。只是看着她依然有些悶悶不樂,眼珠兒一轉,忽然笑道:“來,我且帶你做個遊戲,你定然會喜歡的。”
說罷,不理珈藍的訝異,拉着她直上船頭,便就那學着泰坦尼克裡的鏡頭擺起了姿勢。這個時代,極是重禮,哪有當着別人之面如此摟抱的?
珈藍雖是外族女子,這般動作平日也是沒有的。被他忽然抱住細腰,只覺得渾身發軟,哪還伸的開手,學什麼飛翔啊。
正自膩聲哼着轉臉去蹭男人的面頰,卻聽劉璋忽然身子一僵,發出“咦”的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