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從窗口照射進來,把整個病房照得亮堂堂的,林楓坐在一張椅子上看着被白色紗布包裹起來的張亮,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嗯……”一聲微弱的聲音傳來,林楓趕緊撲到了牀前,張亮總算醒了。
“哥!”張亮的聲音很微弱,清澈的眼裡早已是波光粼粼;林楓的淚水也再一次奪眶而出,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林楓強打笑顏,道:“別說話,你現在身子骨還很虛弱,要多休息。”
張亮艱難地晃動腦袋左右看了看,道:“哥,這是哪兒呀?醫院嗎?”
林楓點了點頭,道:“對,這裡是醫院,你安全了。”
張亮露出一個微笑,輕聲道:“哥,謝謝你!”
“跟哥你還客氣個啥。”林楓幫張亮整理了一下被子,紅着眼睛道:“兔崽子,就知道給我惹事兒,你要是有個好歹,你叫我咋跟家裡人說。”
“哥,對不起,我錯了。”
“別說對不起,你只要平安無事,我就阿彌託福了。”
這時房門開了,樂瑤提着一個果籃和一束鮮花走了進來,看到張亮醒了,樂瑤一下子跑過來撲在了牀前。
“遙遙!”張亮艱難地把右手伸向樂瑤,樂瑤一把就將他的右手緊緊握住了,幸福的淚水瞬間決堤。
“亮哥,太好了,你可算是醒過來了,嚇死我了。”
“遙遙,害你擔心了。”
樂瑤一邊哭一邊搖頭道:“亮哥,都是我不好,要不是爲了我,你也不會這樣。”
張亮的神色突然之間充滿了堅毅,斬釘截鐵地道:“遙遙,你是我的女朋友,誰要敢動你,我就跟他拼命。”
“謝謝你,亮哥。”樂瑤握着張亮的手感動得熱淚盈眶,害得林楓剛剛收住的淚水又差點兒流了出來。
就在這時,林楓的手機響了,楊建打過來的。
“楓少,你現在在那兒?”
“長安呀,走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我知道你在長安,我是問你現在具體的位置。”
“西北軍區總醫院,咋了?”
“那行,我現在就過去,我已經到了長安國際機場了,剛下的飛機。”
林楓聞言一愣,道:“你來長安做什麼?”
“過來咱們再說吧,哎。”
掛了電話,林楓的眉頭皺了起來,聽楊建說話的口氣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張亮看林楓的表情不對,趕緊問道:“哥,出啥事兒?”
“沒事兒!哥的實力你還信不過嗎?”林楓哈哈一笑,回頭對樂瑤道:“你去問問醫生,看看亮子能否喝點兒稀飯啥的,昏迷了整整一天,肯定餓了。”
“好,我馬上去。”樂瑤走出病房,林楓問張亮道:“你知不知道姓周那小子是長安市長的兒子?”
“不知道,我就知道他爸是當官的,具體什麼職務沒打聽過。”張亮一臉的不屑,又道:“當市長咋了,我老爸還是省長呢,我外公和爺爺更牛,說出來能直接嚇死他們。”
張亮的外公自然就是林老爺子,而他爺爺也確實牛叉,華共元老之一,曾經官拜政務院第一副總理,雖然早已賦閒在家,可是其門生故吏遍佈天下,在黨內影響力絕非一般,在華國屬於絕對的牛叉人物;其實不光是張亮,林楓的外公葉老爺子也同樣是個跺跺腳華國都要抖三抖的牛叉人物,像這種頂級世家很多都是互相聯姻的。
林楓看張亮一臉牛皮哄哄的樣子就笑了,道:“行,你小子牛,我問你,對方知道你的身份嗎?”
“應該不知道吧,我平時在學校很低調的。”
不知道最好,林楓可不想因爲一點兒小事使林家被人抓住把柄,否則可就麻煩了。
一個多小時以後,楊建出現在了張亮的病房裡,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位跟他年紀相仿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灰色的襯衣,上面還打着一條黑色領帶;林楓一眼就瞧出這位也是個警察,因爲他穿的褲子是警褲。
楊建和張亮在吉鬆就認識了,噓寒問暖的跟張亮簡單聊了幾句,就和林楓以及那名中年男子走了出去。
“楓少,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陝北省公安廳黨委委員、刑警總隊總隊長曹劍川;劍川啊,這位就是我經常跟你提到的,我們鄂北警界的神童,目前在刑警總隊業務指導處擔任副處長的林楓。”
“久仰林副處長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儀表非凡吶。”
“哪裡哪裡,曹總隊長太客氣了。”
一番寒暄之後,楊建對林楓道:“楓少,有些事情恐怕不妙。”
“咋了?”
“還是聽曹總隊長給你說吧。”
曹劍川聞言道:“是這樣,昨天你是不是帶着一羣士兵到廣達路派出所和長安市刑警支隊打了人?”
林楓笑了不語,算是默認了;曹劍川又道:“廣達路派出所倒無所謂,關鍵是長安市刑警支隊的支隊長和一名民警現在躺在醫院人事不省,法醫已經去鑑定過了,是重傷;最麻煩的是,你在廣達路派出所出示過警官證,所以很容易就查到了是你乾的,昨天省廳柴昊廳長髮了火,下令我們刑總立刻對你實施拘傳,我以前聽楊建提過你,這才暫時把拘傳令押下了。”
“多謝。”林楓朝曹劍川點了點頭以示感謝,楊建有些焦急地問道:“楓少,現在咋辦?”
“涼拌!”林楓淡淡一笑,似乎根本沒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他從容不迫地道:“我是帶着士兵去的,沒錯,可是我沒動手呀,打人的都是那羣當兵的,關我什麼事兒。”
現役部隊不受地方法律約束,林楓早就把退路想好了,兵是馬永言派來的,自己只要死不認賬,讓陝北省公安廳去跟馬永言扯吧,馬永言一準兒不鳥他們,他是西北軍方的老大,就像宋丹妮說的那樣,在西北還沒有他擱不平的事兒。
楊建和曹劍川都聽出了林楓話裡的含意,曹劍川簡單的給林楓做了一個筆錄,然後回去跟柴昊報告去了。
曹劍川前腳剛走,廣達路派出所的人就來了,林楓擡起手錶看了看,九點,時間剛剛好。
一羣人跪在張亮的病房裡痛哭流涕,不停地磕頭認錯,張亮躺在病牀上嘿嘿直笑,林楓和楊建在一旁冷眼看着這羣傢伙,眼裡充滿了不屑。
“這位大哥,錯我們已經認了,您就高擡貴手,放過我們吧。”
看着中年警察可憐兮兮的樣子,林楓冷笑道:“想巴結當官的可以,可你也得把狗眼睜大了瞧瞧,不是誰你都可以惹得動的,知道嗎?”
“知道知道。”中年警察乖得跟孫子似的,忙不迭地點頭,羊肉沒吃到還惹一身騷,中年警察心裡那個悔呀;林楓也不想再跟這羣小人物繼續糾纏下去,當即把手往門外一指,厲聲道:“十秒鐘之內給我滾蛋,我不想再看見你們。”
“是是是;快走。”一羣人落荒而逃,眨眼就沒影了;張亮對着門口呸了一口,一臉鄙夷地道:“欺善怕惡的東西。”
楊建此時卻開口道:“楓少,是不是有點兒小題大做了?”
林楓的眼裡一下子閃出精光,正色道:“我身邊的人誰敢欺負,我就要對方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不光是亮子,要是你也被人家欺負了,我照樣收拾丫的。”
楊建聽了心裡暖洋洋的,林楓就是這樣,至情至性、敢愛敢恨,跟這樣的人做朋友,得勁兒。
張亮這時道:“哥,陽光好刺眼,幫我把窗簾拉上。”
林楓聞言走到窗邊,正準備拉上窗簾,卻意外看到了驚人的一幕;樂瑤提着一個飯盒正走到醫院門口,一輛疾馳而來的金盃車忽然在她身邊急剎住,車上跳下來三名壯漢,不由分說抓着樂瑤就把她抓進了車裡,醫院門口的保安見狀急忙衝了過去,結果金盃車車門一關,開着就跑了。
“快,樂瑤被人抓走了。”林楓急得大吼一聲,回身抓起自己的公文包就往門外跑去;楊建和張亮一聽也急了,楊建二話不說也跟在林楓後面追了出去;張亮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偏偏自己傷得太重,根本沒辦法下牀,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林楓和楊建能把樂瑤救回來了。
林楓和楊建跑到電梯口,這裡是六樓,電梯卻是都停在底層;“媽的,走樓梯。”林楓剛一轉身,就發現劉勇和幾名士兵出現在了面前。
“林楓同志,出什麼事兒了?”
林楓現在可沒時間跟他解釋,他只說了一句:“跟我來。”然後就朝樓梯口飛快地跑去;下了樓跑到門口一看,金盃車早沒影了。
林楓和楊建大口大口地彎腰喘着粗氣,眼睛死死盯住金盃車逃離的方向;跟過來的劉勇不解地問道:“林楓同志,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林楓卻反問道:“劉團長,你不是回部隊了嗎?怎麼還在這兒?”
劉勇答道:“馬司令員命令我必須保證你在陝北期間的安全,你都沒走,我哪敢離開。”
楊建聞言趕緊道:“劉團長,你們有車嗎?”
“有,就停在住院部樓下。”
“那還等什麼,快開出來去追呀。”
幾輛軍用越野車很快開了出來,林楓和楊建跳上最前面那輛車,一行人風馳電掣般朝金盃車逃離的方向追去。
路上劉勇再次問道:“林楓同志,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林楓道:“我表弟的女朋友被一羣不明身份的傢伙開着一輛金盃車劫走了。”
“你還記得那輛金盃車的牌照和顏色嗎?”
“那車沒有牌照,顏色是白色的。”
劉勇聞言迅速打開了對講機,“指揮中心、指揮中心,山鷹呼叫、山鷹呼叫。”
“指揮中心收到,山鷹請講。”
“請迅速集結部隊封鎖三號、四號區域,發現一輛無牌照白色金盃車請立即予以扣留。”
“明白。”
放下對講機,劉勇指着車子前面自信滿滿地道:“這附近的駐軍至少有兩萬人,我諒他們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