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盆饞了糠的饅頭是今天的早飯,具體怎麼回事卑職也不清楚。只是去問了金公公,他說這是朝廷的意思。可是兄弟們每天玩命操練,吃着東西那能有力氣,這件事您一點要解決才行,不然下邊的兄弟鬧騰起來,卑職可是壓不住。”魏大慶對着沈崇名氣鼓鼓的說道。
沈崇名一聽這話就明白過來,這肯定金公公對付自己的另一個招數。這後勤歸他管,可是下邊的弟兄們受了委屈卻會把怒氣撒到自己這個鎮撫的頭上,到時鬧騰起來,還是自己這個鎮撫辦事不利。
眼珠一轉,沈崇名計上心頭,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喝道:“走,找他去!”說着,不管一臉愕然的魏大慶等人,大步出了營帳。
見他出去,幾人這才反應過來,看來這件事情沈大人也是不知情的,這麼說來,肯定是金公公那老狗在背後使壞了。“快,跟上!”說着,魏大慶端起饅頭跟了出去。
金公公的軍帳就在不遠處,沈崇名帶着魏大慶幾人大步流星的就走到帳前,“金公公,出來。”看着附近有不少軍士,沈崇名故意扯着嗓子喊道。
“沈大人,你找公公什麼事情?”一名侍衛走了出來,一臉倨傲的打量着沈崇名問道。
“你算什麼東西,本官有事情找金公公,快快讓他出來。”沈崇名當着這麼多人一點面子也不給,嚴重的傷害了侍衛的驕傲。
“沈大人,金公公是什麼身份,其實你想見就能見的。”沈崇名不給侍衛面子,侍衛也不打算給沈崇名面子,反正自己是金公公的人,就算他沈崇名是左哨鎮撫也管不到自己。
沈崇名有意把事情鬧大在軍中樹立自己的威望,哪裡會懼他這種小人物的挑釁,擡手就是一拳打向了侍衛。
事出突然,好在侍衛功夫不錯,急忙向後一退,堪堪避過了這一拳。同時一把抽出了腰間兵刃,怒喝道:“沈大人,你想幹嘛!”
“本官再說一遍,把金公公請出來讓他將這件事情解釋清楚,不然兄弟們今天絕不善罷甘休!”說着,沈崇名對着身後的魏大慶擺了擺手,魏大慶急忙將一盆子饅頭拿了過來。
侍衛一看饅頭,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看來公公他算錯了,這沈崇名壓根不安常理出招啊,竟然問也不問就帶着人來鬧事。?
話說金公公爲了完成馮保吩咐的事情,特意命人在饅頭裡摻雜了糠麩,爲的就是讓左哨的將士們鬧事給沈崇名找麻煩。
依照他的設想,沈崇名肯定會前來詢問怎麼回事,到時一拖再拖,頓頓攙糠饅頭肯定會在左哨將士中引起怨氣,這些軍漢脾氣暴躁,鬧事是一定的。那樣的話,沈崇名這鎮撫肯定要被上面治罪,如此一來便達成了目的,順道自己又可以撈一些好處。
金公公一直躲在帳中偷聽着外面的對話,萬萬沒想到沈崇名問也不問他,竟然還帶頭鬧事,這下子燒人不成反倒燒着了自己。
頓了頓,金公公臉上堆笑走了出來,“沈大人,這是什麼事情惹得你這麼生氣啊?”
“金公公,說說這饅頭是怎麼回事?”沈崇名沒有給他好臉色,直接拿起一個饅頭擺在了金公公眼前。
“這啊,沈大人您難道不知道嗎?因爲你們出征安南的事情,咱們兵部的餉銀耗費了不少,有些人馬都快開不出餉銀了。這件事情讓皇上很是煩惱,所以馮公公就囑咐我等想想辦法爲皇上分憂解難。咱家身在軍中,只能從這裡下手了,可是將士們的餉銀不能剋扣,只能從自己掌管的膳食中想辦法,想必沈大人和軍中將士都想爲皇上分憂吧。”說出這番話,就連金公公也有些佩服自己,扯虎皮拉大旗,把皇上都擡出來了看你們還有什麼話說,要是誰敢說三到四,按照神機營軍規,那可是要杖責一百趕出軍營的,在嚴重點,殺頭都有可能!
看着他滿臉的認真,沈崇名心中一陣大笑,老調重彈,難道你不知道本官就因爲同樣的一個理由把始作俑者宋清揚坑的滿地找牙嗎?
“金公公對皇上忠心耿耿,本官佩服,想必各位兄弟也是這樣的想法。”沈崇名點頭說道,金公公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就知道你無話可說。
“可是金公公,將士們每日的膳食朝廷都有定數,你節省下的銀子也都是將士們的,這樣報效皇上的大事你爲何不事先告知衆將士?而且,節省下的銀子是不是真的交給了皇上我們可都不知道,你又有何憑證證明這省下的銀子沒被你剋扣?”沈崇名冷笑着問道,立刻讓金公公傻了眼。
“這……沈大人,這銀子本公公自然交給了皇上,難不成你還要皇上些個收憑那個你們看不成?若是你不信,大可以直接去找皇上問問這筆銀子他老人家收沒收到!”金公公也是吃素的,立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不久前沈崇名對自己用的手段用上,就不信你真的敢去問,而且就你這小小的一個鎮撫,其實想見就能見到皇上的?
“呵呵,多謝公公提點。只可惜本官位卑職小見不到皇上,只能把這件事情上報提督大人,請提督大人想辦法弄清楚這件事。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咱們神機營必將全面開展爲皇上分憂而節衣縮食的行動。”說着,沈崇名對着金公公嘿嘿一笑,作勢就要去找提督大人。
這不是要害死把銀兩收入自己囊中的金公公嘛,大驚失色的金公公緊走兩步攔下了沈崇名,陪着笑臉說道:“沈大人且慢,咱家事務繁多到現在還沒來得及把銀兩交給皇上呢,您再過些日子去核實也不遲啊。”
沈崇名冷冷一笑,滿臉不屑壓低聲音道:“金公公,你當本官是三歲孩童不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我心裡都清楚,這次本官就不和你計較,若是下次再犯,休怪本官帶着將士們聯名檢舉你!”
金公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強壓着心中怒氣說道:“多謝沈大人,今日的恩情,咱家記下了。”
沈崇名知道他心有不甘,可是這件事情就是爲了樹立自己的威望,針對他倒在其次,所以也不過多計較,點頭笑道:“如此就好。”
說罷,沈崇名對着圍觀的將士們笑道:“本官覺得報效皇上的方法有很多種,節省錢糧雖然比較直接,但不是長久之計。只要我們神機營的將士們吃飽了有了力氣,才能刻苦訓練殺敵本領,等上了戰場能爲皇上消滅敵人那纔是最大的效忠!金公公,您說本官的想法對嗎?”
“對對對,沈大人高見,咱家佩服。”金公公強笑道,雖然嘴裡應着,可是任誰都能知道這不是他的心裡話。
沈崇名得意一笑,對着魏大慶擺手道:“走,集合人馬操練!”
沈崇名這一手玩的漂亮,左哨將士都知道金公公是個難纏的人,沒想到這半個月不顯山不露水的沈大人輕輕幾句話就把他拿下,如何能不讓衆將士生出佩服之情。
所以魏大慶一聽沈崇名吩咐,立刻抱拳應是,招呼着人馬就開始列隊進入校場。
看着沈崇名帶着大隊人馬吆五喝九的走遠,金公公忍不住唾了一口,“混賬東西,竟然敢如此擠兌本公公,本公公不整死你就不是個爺們兒!”
金公公這話立刻讓原本還義憤填膺的兩名侍衛泄氣不已,還不如不發誓呢。
沒有一蹴而就的威望,雖然看着不少將士一臉崇敬的看着自己,可是沈崇名知道這只是一個開端,要想讓大家跟着自己死心塌地的幹,必須在他們心中樹立絕對的威望,這就需要很多事情來積累。還好,有金公公這個對頭,想必這樣的事情不會少。
左哨是神機營馬軍,除了所使用的兵器是鳥銃,其他和五千下營沒什麼分別,這也是老公爺當初在皇上面前直接讓他兼任下營馬軍統領的另一個原因。
只不過校場有限,奔馬練習射擊不合適,看着手下將士在馬背上僵硬的射擊着,沈崇名不由搖起了頭,可惜了這麼先進的兵器,若是在馬背上也能收發自如,絕對能成爲這個時代的戰爭利器。
“大人,您怎麼啦?”一旁的魏大慶看着沈崇名搖頭,忍不住開口問道。
“魏大人,你難道沒覺得咱們左哨的將士有些訓練不足嗎?”沈崇名指着面前的一拍正聯繫射擊的將士問道。
魏大慶是神機營將士一步步升上來的,對於左哨比沈崇名瞭解的更多,當然也就難免有所侷限了。“這……大人您剛來,對咱們左哨還不瞭解,在神機營中咱們雖爲左哨,可是戰力卻是公認的第一,就連提督大人的中衛也多有不如。也許現在您還看不出來,每年大演練的時候,策馬狂奔就會在速度上有很大的優勢,而後排槍齊發,其他中衛右哨左右掖雖然仗着手中的神機大炮,那也不是咱們的對手。”
“呵呵,魏大人誤會了,本官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想過咱們左哨的戰力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沈崇名笑着問道。
“提升?還請大人賜教。”魏大慶滿頭霧水想不面白,只能問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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