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纔出海一趟,便抵得上以前半年的收入了,呵呵,長此以往下去,我吉王府可就是諸位藩王之中最富有的一支皇族了。 ”翻看着賬冊,朱翊鑾忍不住笑出聲來。
賽諸葛程經業也是笑容滿面。“小王爺所言甚是,這還只是咱們吉王府自家的產業,若是加上京城皇家商貿行的年終分紅,收入再翻上一翻也不是什麼問題。”
“嗯,說的不錯,年初那個邦什麼德從南蠻子那裡回來不就賺了一百萬兩銀子嘛,這還只是沈崇名牛刀小試,一旦這次大船隊遠赴西洋歸來,這個數字只怕能翻上十倍啊。”說着這話,朱翊鑾毫不掩飾臉上的羨慕之‘色’,若是這皇家商貿行全都是自己的產業,只需兩年的時間,自己便可以積攢足夠的實力來謀取天下了。
“這皇家商貿行和海事衙‘門’休慼相關,都是握在沈崇名手中,若是小王爺您能將沈崇名收入帳下,這些東西不就都是您的了嗎?”旋風‘腿’金達忍不住‘插’嘴道。
“呵呵,三弟你說的雖然不錯,可是想要將沈崇名拉攏過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用朱翊鑾說話,程經業就笑着否定了金達的想法。 шшш ⊙TTKдN ⊙¢ Ο
“二哥你說的小弟明白,不過沈崇名所看重的也僅僅只是那狗皇帝對他的器重而已,若是小王爺對他許以足夠的好處,就不相信他不動心思。”金達卻是不認同程經業的看法,畢竟這世上哪有不愛財的人,就算是有,也只是爲了些虛名罷了,這沈崇名豈能例外?
看着程經業還要反駁金達,朱翊鑾擺手輕笑道:“好了,金達想法雖然不錯,但是沈崇名現在身居顯要,更是皇上的心腹之人,倘若我們貿然收買他,只怕他會告密啊。”
“小王爺,借他兩膽他也不敢,所謂空口無憑,尤其是在這樣的大事情上,要知道您可是皇親國戚,那狗皇帝豈會輕易地相信他這麼一個外臣?若真是那樣,到時候只要咱們矢口否認,他沈崇名可就要落一個污衊皇親國戚的大罪名,身敗名裂在所難免,咱們也就可以藉此機會推舉咱們的人擔任海事衙‘門’總督了。”
金達的算盤打得啪啪作響,說起話來也是底氣十足。畢竟小王爺密謀大事已經有些年頭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就連東廠和錦衣衛都沒能發現什麼,他沈崇名就算是說出來肯定也是沒有證據的。
程經業白眼一翻,實在是懶得搭理這個喜歡自以爲是的傢伙。明明只是一個武夫,卻偏偏想當個謀士,這樣的事情豈會實現?
“老三,你就不要胡咧咧了,若是事情真的有這麼簡單,小王爺也豈會等到現在?”還是霸天虎劉震有眼力,一瞧朱翊鑾擡頭看着屋頂不說話,就知道金達的話錯到十萬八千里之外了。
金達臉‘色’一僵,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一瞧劉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能憋回去。不過心中異常不忿,小王爺整天就知道聽老二這個酸秀才的,這個滿口之乎者也的傢伙能知道個屁,長此以往下去,天知道大業什麼時候才能實現!
按下這茬不提,只聽得朱翊鑾問道:“二哥,最近蔡文遠那邊怎麼樣了,無爲教的機密他到底探查清楚沒有?”
聞言,程經業忍不住嘆了口氣。“那趙文易行事謹慎,都這麼些年了對蔡文遠還抱有戒心,但凡涉及到機密大事,一概都是‘交’由鄭山川去辦。爲免趙文易起疑心,蔡文遠也不敢太過冒失,還請小王爺您再安心等一段日子。”
“唉,也不知道這趙文易是怎麼想的,論起智謀來蔡文遠強出鄭山川不止十倍,可他偏偏就喜歡相信鄭山川這個老鬼,若是蔡文遠那裡再沒有進展,那咱們就只能先下手爲強了,最好能將趙文易直接除掉,如此一來對付鄭山川這個老鬼可就容易多了。”朱翊鑾滿臉無奈的說道。
話說蔡文遠雖然和趙文易相識二十餘載,但是自從當年隻身入官場圖謀大事之後,蔡文遠的想法便悄然發生了改變。
站得高才能看得遠,身爲朝廷命官的蔡文遠很快便發現無爲教想要成就大業實在是太難了。大明朝雖然腐朽,但是兵甲百萬,單靠蠱‘惑’起來的教衆根本就不是官軍的對手。而且無爲教上下雖然說是高手如雲,但只能算作是匹夫之勇,論起帶兵打仗,又豈能是經驗豐富的朝廷將領的對手?
抱着這樣的想法,蔡文遠便動起了別樣的心思。原本依照他的想法,就是慢慢的將無爲教拋開,安安心心的在官場之上快活一輩子。
可是想要金盆洗手談何容易,面對時不時出現在自己身邊讓傳達趙文易教主令的無爲教教友,蔡文遠一度被折磨到神經衰弱的地步。
也許是天無絕人之路,就在這時候吉王府的人忽然找到了他的‘門’上,面對一份難得一見的大禮,早已‘摸’清了官場套路的蔡文遠可是被嚇了一跳。朝廷律法明文規矩,藩王不得‘私’自結‘交’官員,一旦發現以謀反罪論處!
而現在吉王府的人卻主動給自己一個臣子送禮物,這其中表明什麼,不用想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一時之間,面對厚禮的蔡文遠當真是措手不及,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件事。
不過,好在蔡文遠江湖經驗豐富,再加上身在官場有些年頭也是有些謀略,琢磨一番之後便知道以後的路自己該怎麼走了。
官場上有個不成文的定律,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現在自己知道了吉王府的事情,一旦不上他們的船,他們肯定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雖然看似可以向朝廷檢舉這件事情,但是任誰也明白,毫無根底的自己根本就不是吉王府的對手。也許摺子還沒有遞上去,吉王府來取自己‘性’命的人已經到了家‘門’口了!
而且自己的底子也不乾淨,現在吉王府這麼貿然就找上‘門’來,只怕也是掌握了自己的底細纔來的。
拿出無爲教同吉王府一比較,兩者之間的差距一目瞭然,無爲教這種野路子,自然是比不上吉王府了。既然都是幹殺頭的買賣,那爲何不選一個實力更大的投靠呢?
上了吉王府的船,蔡文遠‘交’上的投名狀便是他所瞭解的無爲教各種機密。果然,這些東西一‘交’上去,吉王府的小王爺便親自來見了自己一面,一口一個文遠兄的稱呼着,好不熱情。
接下來的一切就是順理成章了,有了朱翊鑾在背後打點,蔡文遠官路恆通,沒幾年便升到了從二品布政使的高位之上。
投桃報李,蔡文遠在浙江爲官的時候也是沒少爲吉王府辦事,其中爲吉王府船隊出海經商提供方便就是最大的一份功績了。
後來蔡文遠一朝失手,原本是打算暗中去找朱翊鑾的。可是朱翊鑾爲了將無爲教的勢力也掌握到自己的手中,直接讓他重新打入了無爲教之中。
可惜的是這些年來趙文易早就察覺出了蔡文遠的不對勁。要知道想要和官府作對,無爲教豈能對官府沒有了解。想他蔡文遠在官場之上毫無根基,而無爲教雖然敢和官府作對,但也就是個江湖中的幫派而已,根本幫不上他什麼大忙。這樣,他又憑的是什麼能做到從二品的高官呢?
不過心中雖有疑問,但是蔡文遠同吉王府有瓜葛的事情一直隱藏極深,任憑趙文易派鄭山川怎樣暗查也沒找到一絲證據。
沒辦法,蔡文遠作爲無爲教的有功之臣,趙文易是絕對不能將他閒置不用的,要不然全教上下的弟兄們肯定會覺得自己這個做教主的薄情寡義。到時大家和自己離心離德,那可是要出大事情的。
所以蔡文遠一回到無爲教,趙文易便給了他一個右護法的高位。但是對蔡文遠的那份戒心卻一直沒有消除,‘交’給他辦的通常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旦涉及到無爲教核心機密的大事,向來都是託付給鄭山川去辦的。
對於這種情況,蔡文遠也是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發現的。雖然心急如焚,但他也無可奈何。要知道既然趙文易對自己持有戒心,一旦自己貿然行動的話,很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所以爲完全計,最好的辦法就是徐徐圖之,只要拉攏一批人到自己的身邊來,強行奪權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王爺,想要除掉趙文易怕是有些難啊。這人雖是子承父業,從未在別人面前顯‘露’過自己的身手,可是當年的無爲教教主趙先達可是江湖上有數的高手,不然也不可能聚集那麼多的江湖人士爲其效命。所以屬下覺得,這趙文易的功夫定然也是極高的。而且,趙文易輕易不出‘門’,無爲教又是高手如雲,其中多數對趙文易忠心耿耿,蔡文遠想要得手只怕不易啊。”劉震有些發愁的說道。
“趙文易難對付,那就收拾鄭山川這老鬼。他可是趙文易的心腹之人,只要除掉他,趙文易就像斷了一條臂膀一樣,只能將大事託付於蔡文遠處置,這不就結了嗎?”朱翊鑾呵呵笑道,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小王爺果然高招,只要鄭山川一死,蔡文遠在無爲教中再無對手,趙文易也只能用他了。”金達拍着馬屁說道。
朱翊鑾微微一點頭,又向着程經業問道:“二哥,你以爲如何呢?”
“呵呵,小王爺妙計,自然是要得的,屬下覺得完全可行。”
“嗯,既然這樣,那事不宜遲,儘早解決掉鄭山川爲好。大哥,那鄭山川武藝不錯,這事還得你親自出馬才行。不過動手的時候不要讓蔡文遠‘露’面,以免失了手牽連到他。”朱翊鑾認真的吩咐道。
“還請小王爺放心,屬下保證萬無一失!”劉震很有底氣,雖然說鄭山川在江湖上有些名頭,可惜已經年逾六十垂垂老朽,收拾他自然是不在話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