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哥不由一愣,滿是不解道:“大人,這去大牢要人,如何能隱秘得了呢?再說了,這可是湖廣地界,這種事根本瞞不過張達袍那廝。 咱們越是搞得小心翼翼,越是惹得他懷疑啊。”
“誰說要人了,你難道不能劫獄嗎?”沈崇名瞪着眼問道,辦事太過中規中矩,雖不至犯下大錯,但絕對沒可能立下大功。
“劫……”二蛋哥眼珠一轉,隨即明白過來。“大人放心,屬下這就安排去,保證整件事情別人看不出什麼破綻來。”還是自家大人高明,這樣的餿主意也能想得出來。
看着二蛋哥領會了自己的意思,沈崇名擺手道:“去吧,這劫獄也是動靜越小越好,萬不可‘露’出了什麼破綻。”
二蛋哥歡喜而去,事情的主人公司空望這時卻是悠閒地待在大牢之中,一邊啃着醬豬蹄一邊品味着杜康酒,這神仙般的日子可是把臨近的幾位鄰居羨慕的厲害,竟然有人忍不住咬起了自己的手指頭。
“哎,曾二,哥哥我帶來的哪壺好酒哪裡去了?”去方便了一次的牛大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有些生氣道,定然曾二這個烏龜王八蛋趁着自己方便的空當把這麼好的就獨吞了!
“牛……大哥,出事……了。”曾二哆哆嗦嗦的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臉‘色’異常蒼白,顯然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牛大眼睛一瞪,“我說曾二,你小子看到鬼了啊,怎麼這麼一副慫包樣?!”
“不是,咱們的酒菜被人拿走了!”獄卒曾二指着空空如也的桌面說道。
牛大轉身抄起一根鐵鏈,怒氣衝衝的大喝道:“走,帶我尋他去,老子到要看看,是哪個‘混’賬王八蛋敢拿我牛老大的東西!”說着,一把抓過曾二就讓他在前面帶路。
“牛大哥,是犯人拿走的。”曾二哭喪着臉說道,第一次見到犯人大搖大擺的走出監舍到自己面前拿東西,這事簡直比大白天見到鬼還要稀奇,生‘性’膽小的曾二如何能不怕。
聽了這話,牛大臉‘色’頓時就是一變。獄中監舍個個都是鐵將軍把‘門’,要出的話只能是將大‘腿’粗細的木製柵欄毀壞,可這樣的人除非是天生神力,否則休想逃出來。而且但凡是有點功夫的人,關押監舍都是小臂粗細的鐵柵欄,根本就沒有可能逃的出來。
現在冷不丁的聽說有犯人大搖大擺的自由進出,歷來以膽大著稱的牛大也是覺得背後有着絲絲寒氣,莫非真是哪個死鬼冤魂不散回來鬧事來着?
想到這事,牛大不由動搖,畢竟這冤獄可是常有的事,要是真碰上這等厲鬼,單憑手中這根鐵鏈根本就是無濟於事。
可是看着面前哆哆嗦嗦只想後退的曾二,牛大這臉面可就有些拉不下來了。這要是和他一般悄悄開溜,那傳出去讓自己如何在衆兄弟面前擡頭呢?
正當牛大猶豫不決的時候,詭異的事情再次出現了,只見顯示一條‘腿’從最裡頭的監舍伸了出來,接着是上身,再然後竟然‘露’出了半個腦袋!
“有鬼!”牛大隻覺得頭皮發炸,忍不住驚叫出聲,拋開手中的曾二扭頭就跑。
可惜還沒跑出兩步,就覺得腦袋被什麼東西踩了一下,整個人哎呦一聲趴在了地上。
“呵呵,往日威風凜凜的牛大,卻也是個膽小鬼啊。”頭頂傳來了充滿譏諷的笑聲,牛大擡頭一看,竟然是重犯司空望!
“啊,你……你是怎麼出來的?”牛大傻眼了,這廝上次在布政使大人府上行竊的時候落網,剛在一個月前被宣判了監禁二十年,那可是一等一的重犯啊。按照知府大人的吩咐,不但將他關在了鐵籠子裡,更是腳鐐枷鎖一個不少的伺候着,怎麼可能逃的出來呢?
“呵呵,就你們這些東西,如何能困得住小爺?”司空望一臉笑意,輕輕拍打着傻了眼的牛大,笑道:“這幾日承‘蒙’你照顧,日後爲人做事別太絕,夜路走多了,終究是會碰鬼的,記下了沒有?”
牛大傻傻的點着頭,其實腦海中根本不清楚司空望在說什麼,而是一直在思考這個竊賊是如何逃出來的。
無奈的搖了搖頭,司空望瞧了一眼早已癱在了地上的曾二,轉身向着牢‘門’走去。半年過去了,那些找自己麻煩的傢伙定然因爲時間耗得太久散去了,這會兒出去,也不用再擔驚受怕東躲西藏了。
剛剛拿出藏在髮絲中銀針,還沒等着‘插’入‘門’上的暗鎖,就聽得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司空望一驚,‘抽’身向後飛躍,直接落在了牛大身後,乾脆利落的一掌擊在牛大後脖上便使得他暈了過去,接着有用同樣的手法敲暈了曾二。
做完這一切,大‘門’上的暗鎖已經轉動數下,想要把二人擺‘弄’成熟睡的樣子已然沒有可能,司空望氣惱的一跺腳,縱身躍上了牢房頂部,手撐木樑穩穩的扒在了上面。若不細看,任誰也發現不了這上面還有人。
於此同時,牢房大‘門’也緩緩打開,一個接着一個的黑衣人涌進了牢房。
“大……哥,是被人打暈的。”當頭的黑衣人快步上前查看躺在地上的牛大和曾二,輕輕一‘摸’鼻息便回頭對着那領頭之人說道。
領頭黑衣人卻是被這一突發情況‘弄’懵了,愣了半晌才急道:“快,看看那司空望還在不在。”
這些黑衣人顯然對司空望關在那間監舍知道的很清楚,當先那人起身就向着最裡面的監舍跑去。“大人,司空望逃了!”
“***,給我追!”領頭之人狠狠一跺腳,轉身就要出去。可是正當扒在在木樑上的司空望鬆了半口氣的時候,他卻是停了下來。“大‘門’未開,司空望定然沒有逃出去,給我搜!”
司空望一陣氣惱,如今情形,只能硬衝出去了,扒在房頂遲早都會被發現的。想到這裡,他再不猶豫,趁着‘門’前出現空當,雙腳猛的一蹬房頂,整個人便飛‘射’過去,昏暗的燈光下竟然還帶着一抹虛影!
不過司空望顯然是低估了這些黑衣人的本領,幾名夾在當中的黑衣人覺得眼前出現一道黑影,非但沒有四散躲避,反而最後的兩人轉身向着牢房大‘門’奔去,如此敏捷的反應,司空望當下就被截在了牢房之中。
退路已斷,無路可走的司空望只好硬闖,兩隻拳頭想也沒想便揮了出去。只需出了這道大‘門’,月黑風高誰也休想攔住自己!
可是事情再次出乎他的預料,這二人對他這拳頭視若無睹,竟然‘挺’起‘胸’膛硬生生的吃了下來。不但如此,更是伸出手臂一左一右將司空望的雙臂擒住。
“呵呵呵,不愧是摘星聖手,這輕身功夫果然了得。”看着雙臂被反扭摁在地上的司空望,領頭黑衣人不禁笑了起來,險些讓這傢伙給逃了。
司空望倒也光棍,非但沒有掙扎,反而笑道:“敢問英雄高姓大名,今日若是放我一次,他日必有重謝。”
“重謝?呵呵,先不急,等會兒稟報了我們當家的再說。”這領頭之人一副強盜做派,擺手道:“裝了麻袋,給我扛走!”
原本還在思量機會脫身的司空望當即沒了脾氣,看來這些人對自己瞭解的極爲清楚,不然也會知道自己的秘密本領縮骨功!
被人裝入麻袋,外面的情形司空望自然是不知道了。不然看着高牆之內那近百名黑衣人,他定然猜得出這不是江湖同道,而是官家的人!
這些人正是二蛋哥帶領前來‘劫獄’的校尉們,仗着錦衣衛無處不在的密探,整個看守武昌府大牢的百餘名軍士飯菜中都被下了**!宵夜一過,這些軍士便統統昏睡過去,此時就算是一刀結果了他們也不會感覺到疼痛。
一路顛簸,待麻袋被解開之時,司空望只覺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東西。
“大人,若是屬下晚去一步,這傢伙可就從獄中逃走了。”二蛋哥獻寶一般的對着沈崇名說道。
沈崇名呵呵一笑,“竟有如此本領,看來這名聲並非是吹噓出來的。司空先生,要不先‘露’兩手讓本官開開眼界可好?”
看着面前這人,司空望不由大吃一驚,“你們……你們是官府的人?”
他心底如何想法,二蛋哥卻也清楚,笑道:“司空望,難道官府的人就不能劫獄嗎?”
“呵呵,說吧,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司空望便替你們做。”司空望雙‘腿’一盤大大咧咧的坐在麻袋之上。官府的人劫獄抓自己,定然是有什麼機密的事情需要自己幫着辦了。
見他如此,沈崇名不由點了點頭,如此情形都能不慌‘亂’,此人可以重用!
“二蛋,快去準備一桌酒菜,咱們和司空先生邊吃邊談。”沈崇名對二蛋個吩咐一聲,接着笑道:“司空先生,先喝杯茶壓壓驚,這事你聽本官爲你解釋。”
官府的人如此客氣,倒是讓司空望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好感。“這位大人,司空一介草莽,當不得您如此對待。還是那句話,放我一馬,只要不是喪天害理的事情,司空決不推辭。”
“好,本官最喜歡結‘交’的就是司空先生這樣的人。”沈崇名擊掌說道,有膽有識,爲人行事又有自己的原則,這司空望不可小覷啊。
不過司空望卻沒理會他這話,官府的人向來就是假話連篇,若是信了他們的話,被賣了還得高高興興的幫着數銀子呢。
沈崇名不知司空望心中想法,依舊很是熱情的說道:“司空先生請上座,事情的原委,請聽本官慢慢爲你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