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在門口露出一絲笑意的時候,我已經和葉陽,風若行從琴村背後的山崖上悄悄滑向了山腳。
我在琴村排兵佈陣就是爲了吸引傲雪宗進山跟對方周旋,但是,我很清楚,我並不是傲雪宗的對手。
一人滅一宗的神話,江湖中流傳雖有流傳,能做到的人卻屈指可數。
我先前偷襲傲雪宗能屢屢得手,並不是因爲我是絕頂高手,而是那些宗門長老的修爲不高。
一般而言,宗門中操持各種事務的長老,地位很高,修爲卻不強,因爲他們需要操持的事情太多,不可能把精力全部放在修煉上。
真正可怕的是宗門中專職修煉的武鬥堂,宗門底蘊,不世出高手都集中在那裡。
根據趙慈收集而來的情報,我們兩界堂還不足以抗衡傲雪宗。
唯一能讓我在這場爭鬥中保全兩界堂的辦法,就是“踏天關”。
我第一次看見“踏天關”這三個字的時候也愣了半天,它帶給我的震驚,並不低於貪狼轉世。
根據資料上的說法,天下宗門無論正邪,不分大小,都存在一個無可解決的難題。哪怕是傾盡宗門之力,也只能治標,不可治本,更別妄談根除。
這個難題就是宗門的“天關”。
宗門天關難解衆所周知,讓歷代宗門更想不通的是,對於宗門修士難比登天的宗門天關,放在江湖術士的手裡卻有一成解開的希望。
術道高手破解宗門天關的事情更被記錄在典籍當中。
直到明代時,宗門與術道達成了一個密約:術士踏天關,宗門敬如神。
意思就是:只要術士破開了宗門天關,那這個宗門必須拜對方爲師祖,從掌教到弟子,見到破關術士必須行三代弟子之禮。
同時,破關術士可向宗門提出三個條件,哪怕是讓宗門赴死,宗門弟子也必須義無反顧。
這份術道密約受到天道見證,鬼神共監。一旦契約成立,任何人不能反悔,否則,宗門必滅,術士必亡。
我看到“踏天關”之後,還以爲是趙慈弄錯了情報,把傳說給塞到了情報裡。
葉陽卻告訴我“踏天關”確實存在。
按照葉陽的說法,當年術道和宗門定下密約不久,宗門一脈就有了反悔的意思。後來就變成了,術士對天關躍躍欲試,宗門卻在嚴防死守。甚至,宗門爲了守住天關,不惜殺人的程度。
正因爲術道中人和宗門都不願意“踏天關”,才讓這段秘辛埋葬了百年之久。很多術士都不知道踏天關的存在了。
上傲雪宗踏天關,是我唯一能翻盤的辦法!
我本來的計劃是:引傲雪宗精銳圍攻琴村,我再借機脫身,趁着傲雪宗內部空虛,強行上山,揭天令,踏天關。
我的這個計劃最爲冒險的地方,就是我能不能在短時間內甩開對方大批高手,趁虛而入。
老劉就是看出了我這個計劃中最難的一個環節,才從我手裡接過了把守琴村的任務。
此戰的關鍵在於琴村。
我帶着葉陽、風若行飛快趕往傲雪宗時,老劉卻四平八穩的坐在太師椅上搖起了扇子:“雲丫頭,去把咱們堂口的兩界旗掛起來。兩界堂開山一戰,如果不能震驚術道,我老劉怎麼對得起主公的信任。”
雲裳親手設計的兩界旗,不久之後就在琴村最高處的屋頂上迎風而起。
兩界旗分成了黑白兩面。
正面黑旗中的白衣劍士,劍光耀目,斜指九幽。
背面白旗中的黑衣刀客,刀鋒如月,傲視長天。
大旗迎風,黑白轉換,劍士,刀客猶如穿梭於陰陽之間,持劍揚刀,戰天鬥地。
老劉輕輕搖動着雪白的摺扇道:“那邊一共有六個人,兩個會退出院門,一左一右包抄此處。”
“兩個人會去解開沈正真的屍體。”
“還有兩個會原地不動,策應同伴。”
“往左走的那個人,給黑夜梟。”
“往右走的那個人,給秦心!”
“記住要讓他們死得無比憋屈!”
老劉說話之間,秦心已經消失在了屋裡,外面的房門也跟着顫動了一下,那是黑夜梟在告訴老劉,他已經動了。
老劉把摺扇輕輕一合:“雲丫頭,你過來,我告訴你應該在什麼地方下毒。雲丫頭,注意掩護好自己身形就行,其餘的什麼都不用管。”
老劉不僅是算準了方向,就連時間都把握得精準無比,他這邊剛剛給雲裳交代完任務,外面的六個宗門高手就已經兵分四路。奔向了不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