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蝶笑道:“那我就嫁給他,你說怎麼樣?”
小丫頭嘟着嘴道:“誰能配得上小姐?就算李魄能獨挑迷局,我也覺得小姐委屈了。”
兩個人正說話的工夫,一個劍士匆匆趕來遞給了小丫頭一張紙條,小丫頭只是看了一眼,眼睛裡卻放出了光來:“李魄完了!”
“是方軒出手了吧?”孟蝶頭也沒回的道:“方軒的秘法最適合在早上動手,第一個攔截李魄的人肯定是他!”
小丫頭驚訝道:“小姐,你還有什麼事情是不知道的麼?”
“我不知道李魄怎麼對付方軒!”孟蝶像是自言自語的道:“如果,他把人放了,那就太讓我失望了。”
孟蝶說話之間揚手道:“啓動陣法,李魄他們快要到了!”
孟蝶用陣法隱去身形時,我已經跟着拖棺的行屍走到了一片相對開闊的林地裡。走在前面的行屍也停了下來。
天快亮了!
拖棺的行屍級別不高,沒法在陽光下行走,天一亮,他們就得停下來。
我擡頭看了看天:“牛保,讓行屍停下。我們也休息一下。”
牛保抓着腦袋道:“我不知道怎麼讓他們停下,我爺沒教過我。不過,這些行屍怕雞叫……”
牛保的話沒說完,樹林裡就傳來一聲雞叫。
“哪兒來的雞叫?”牛保頓時打了個激靈。
家雞會打鳴,野-雞卻不會打鳴,活在深山老林裡的野-雞,要是天亮也叫個不停,早就得被循聲而來的天敵吃絕種了。
野-雞隻有遇上危險的時候,纔會發出鳴叫,聲音也跟家雞不同。
可是,樹林傳出來的動靜分明就是家雞在打鳴兒!
雞叫聲一起,八具行屍就像是受到了驚訝,同時一個轉身雙手抓住棺蓋往旁邊一掀,自己一頭扎進了棺材裡面,飛快的蓋上了棺材。
棺材裡也傳來一陣碰碰亂響,聽上去就是行屍在棺材裡面瑟瑟發抖。
牛保顫着聲音說道:“李哥!有雞打鳴啊!”
“你聽說過山裡雞叫的事兒嗎?家裡的雞打鳴,是叫活人。山裡的雞打鳴,那是叫死人啊!”
“這附近肯定有死人藏在咱們看不着的地方,雞一叫他們就都出來了。”
“你聽……你聽……那雞又打鳴了。”
雞叫聲再次響起來的時候,我身上隨之升起了一股涼意。
我從來就沒聽過那樣的雞叫聲,那聲音就像是有鬼蹲在遠處喊人的名字,不能細聽,一聽就覺得像是在喊自己。
葉陽悄悄對着我打了個手勢,我反手一下扣住了牛保的手腕:“跟我走!”
牛保被嚇得臉色發白:“李哥,你這是要去哪兒啊!你別往雞叫的地方去啊!那不是找死麼?”
“雞鳴隨聲走,荒山見故人!這是你爺說的,別怕,跟我走!”我拉着牛保就往斜上方的林子裡去。
牛保死命的往後拽我:“不是,李哥,我爺什麼時候說過這話?我怎麼不知道?”
我拉着牛保越走越快:“你懂棺材門的暗語麼?”
牛保剛跟我說了一聲“不懂!”就被我給拽進了林子裡:“你不懂,我懂,那是你爺用暗語跟我說的話。”
牛保看着樹林裡返着白光的雪地,一隻手抱着樹說什麼都不肯走了:“李哥。你別過去,那邊是死路,咱們過去就沒命了。你聽那雞叫……”
“李哥!你不是被鬼磨着了吧?葉哥……葉哥……你快攔着李哥,再走就真沒命了。”
那個時候,不止是牛保在這麼喊,站在遠處山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們的孟家小丫頭也懵了:“小姐,這就是你說的李魄?這也……這也太拉垮了吧!方軒只用了一聲雞叫就把他迷住了。”
“李魄是不是公子哥啊?不知道那邊的雪地不能走麼?”
常進山的人都知道,越平的雪地,越不能走。哪怕是到了人跡罕至的深山裡也一樣。
山裡沒有人在,野獸卻不少,連野獸都不走的地方,只能說明白雪之下蓋着危險的東西,或者是,那裡的雪太厚,一腳陷下去就容易出不來。
傳出雞叫聲的那片林子,地上的雪就像是有人用手抹過了一樣,連一絲起伏都沒有。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方砌在林間空地上的平臺。
牛保看怎麼也勸不住我,乾脆喊起了葉陽:“葉哥!你快點勸勸李哥啊!你不看雪地,也得看看樹圈子啊!那是樹圈子,咱們要是進去可就真玩完了。”
山裡有三個不能進的地方,樹圈子就是其中之一,也就是那種樹林空出來的圓形的空地。
那邊不長樹,不是因爲土不好,而是土裡有東西壓住了地氣。人走上去就等於踩在什麼東西的腦袋上。
其結果,就不用多說了。